第18章 忠诚！

江决满脸警惕，盯着窗外。

他大脑急速运转……

如果是练气境的妖物，没有任何胜算。

即便是跑，也跑不过。

那只能往东厢房跑了……

少顷，见外边没有动静，江决有些疑惑了。

不是妖物？

他想了想，出声喊道：“魏大人？”

不是妖物，那只能是镇妖府的人了……

突然一个黑影从窗户飞身而入，动作麻利，身形矫健。

屋内太黑，江决看不清脸。

只留意到，那纤细曼妙的腰肢。

“夜大人？”

江决并没有放下弓箭。

“大晚上的，夜大人来我屋内……有何贵干？”

夜鸢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实力一般，身上的气血却很精纯。”

“吃了你，顶四五个武夫。”

“如果我是狐妖，我先吃你。”

好像有点道理……

江决无言以对。

“原来是一只狐妖。”

“不知它犯了什么事，劳驾夜大人千里追杀？”

夜鸢没有理会，而是退入黑暗的墙角里，盘坐下去。

这下，江决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片刻之后，江决甚至连她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看来刚才江决能感知到她在外面，多半是夜鸢刻意为之，想测试他的警觉程度……

江决想了想，才放下弓箭。

“你的兽皮、兽骨哪去了？”

“你有乾坤袋？这样就说的通了……”

黑暗的角落中，夜鸢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女人……

江决有些无语。

但他也没解释什么。

“如果妖物一直不出现，夜大人在我房间待一整晚？”

夜鸢摇摇头。

“是以后的每一晚。只要它还在平阳城内。”

江决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觉得麻烦……

“敌暗我明，只要狐妖不傻，你就抓不住它。”

夜鸢淡淡道：“我只能感应狐妖的大概位置。”

而后她似乎没有再开口的兴致。

“熄灯，睡觉。”

江决笑了，只能安慰自己。

练气境高手亲自守夜，贴身守护他安全，这种好事哪里找？

他吹了油灯上床。

想了想敞开被褥，对角落里喊道：“夜大人不如过来一起睡？”

想着夜鸢的长腿细腰，江决认真劝道：“特殊情况，该不拘小节。”

“而且在我身边，你也更好隐匿气息。”

黑暗的角落里沉默了良久……

“我想不到你哪来的底气。”

“只有一个解释，你的胆子确实很大。”

江决无声一笑，没有继续挑衅。

躺在榻上，江决开始修行“无相妖鉴·第一卷”。

心法很简单，不到一刻钟他便习得。

第一卷心法，可以感知、追踪练气境妖物。

江决散开心神，开始感知。

他只是六炼武夫，还没开始炼神，所以感知的范围很小。

周围的三四个院落里，都没有妖气。

简单实验一番后，江决控制气血淬炼全身骨髓。

修行完，开始酝酿睡意……

……

翌日，当江决睁开眼，墙角已经没人了。

他也不知道夜鸢是什么时候走的。

洗漱完后，江决花三两银子当出了一副气血汤。

将气血汤熬上，江决开始操练。

昨晚是一个平安夜。

看来这只狐妖不蠢，短时间内想抓住她很难。

既然是个长期过程，就不能停止修行。

“不能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

江决操练完，使用气血淬炼骨髓，然后喝气血汤，重复这个过程。

天地当铺的气血汤，效果至少比镇岳武馆卖的强四成。

虽然价格贵了一半……

但江决还是决定，以后全在当铺换气血汤。

下午继续修行。

天色一黑，夜鸢果真又潜了进来。

江决看着角落里那道模糊的轮廓。

“看来那狐妖，犯的事还真不小。”

他有点好奇了……

但这事就算问了，夜鸢肯定也不会说。

“夜大人，我有一些事，能否请教你？”

见夜鸢没有反应，江决便当她答应了。

“那狐妖，是什么境界？”

这个问题，夜鸢回答了。

“练气十九层。”

“它伤及本源，实力大不如从前。”

江决又问：“那夜大人是什么境界？”

见夜鸢不回答，江决笑道：“我只是好奇，境界而已，这应该不涉及镇妖府的保密事项吧？”

夜鸢淡淡道：“淬身八炼，练气十四层。”

“啊？”

江决呆住，一瞬间认知都受到了冲击。

“夜大人还没九炼？”

“未达九炼，怎么晋升练气境？”

角落里传出夜鸢平静的声音：“谁告诉你练气之前，需达九炼的？”

“气血淬身，练气修魂——这两境界，向来是同时进行，相辅相成的。”

“否则，单凭操练武技产生气血，前六炼尚易。”

“炼髓、炼血、炼神，岂不是要消耗十余载光阴？”

“只不过尔等山野乡民，没有呼吸法，无法练气罢了。”

江决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炼髓如此艰难，几日苦功下来都没有一丝成效。

江决还以为极品武学根骨过期了。

原来他一直用的是阉割版的修行方式！

难怪李镖头也说什么“我等不惑之年才九炼，可不是因为天资不行……”

这老头肯定知道这事，但就是要当谜语人，不讲清楚。

又或许是不想打击江决。

即便江决知道这事，也没有呼吸法……

江决立即安静下来了。

他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紧迫感，他要呼吸法！

他要开始练气！

不练气，以后每一天都是在浪费时间。

江决意念一动，一行金色小字浮现在眼前。

【天地当铺】

“我要当呼吸法！”

江决在内心呐喊。

但是，金色小字却缓缓散去。

江决懂当铺的意思……

他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当不出呼吸法。

江决深呼吸，压下内心的躁动。

“那你告诉我，要什么东西才能当出呼吸法？”

【太虚引气术·二流呼吸法】

【当物：妖龙逆鳞】

“二流？”

“之前李镖头说过，军队内是三流呼吸法，二流应该不错了……”

“那这‘妖龙逆鳞’又是？”

江决陷入沉思。

这天下的奇珍异宝多去了，天地当铺指明要这妖龙逆鳞，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如今，一定有机会接触到妖龙逆鳞。

甚至就在他身边。

“难道是……狐妖？”

“狐妖偷走了妖龙逆鳞，然后被镇妖府追杀……”

“这么说的话，逻辑就通了。”

江决有些蛋疼……

那狐妖可是练气境，简直是虎口夺食！

“夜大人，请问镇妖府还招人吗？”

“欸，咱们镇妖府的呼吸法是几流？”

“夜大人……？”

江决看向角落，夜鸢盘坐着，没有任何动静。

“这地上凉，不如你上床睡，我打地铺？”

他有一计，起夜后习惯性回到床上睡……

夜鸢还是没有理会。

江决叹了口气，上床睡觉。

又是一晚上过去。

清晨。

江决花费三两银子，当出第二副气血汤。

虽然阉割版练得慢，但也不能不练。

他打开窗户，将昨天只熬煮过一遍的气血汤倒掉。

血红色的汤水，浇在一簇茂盛的绛珠草上。

因为气血汤熬煮第二遍，药效只剩下三成。

为了提升增长气血的速度，江决索性只喝头汤。

这些熬煮过一遍的气血汤也有价值，几百钱卖给吴大勇等武夫都成。

但江决不好解释来源，只能倒掉。

“只剩一两银子，得去要债了。”

江决出了小院，走向内宅去寻薛明杰。

为了加速修行，他的花销简直恐怖。

寻到薛明杰后，他也没二话，直接带江决去库房领了银子。

这次江决要了银票，好随身携带。

薛明杰十分守信，只要谈好了价钱，给钱的时候就不会多磨叽一句。

“凝血膏卖的很好，药房已经涨到一两银子一份了。”

“算上你提前拿走的三百两利润，大概两三个月后，就能继续给你分利。”

江决随口应下。

薛明杰不提，他都要忘了这事了……

而后江决带着一百两回去。

有这一百两，短时间内他不会缺修行资源了。

可以安稳修行一阵。

但前提是，他不拿银子去典当……

江决拐入一条狭长的甬道，抄近路回院子。

走到一半，他忽然背后一寒！

有妖气！

修行完无相妖鉴后，他对妖物的感知十分敏锐。

江决体内气血狂涌！

但他却没有声张，继续向前走。

江决暗自运转无相妖鉴心法，这下便直接感知出妖物的具体位置了！

“这个方向是……”

“薛家内宅？”

突然江决感觉到这团妖气开始移动了！

“不好，它冲我来了！”

他感受到妖气，妖物也感知到他身上的强盛气血了……

江决没有异动，他继续保持速度。

出了甬道后，江决感知到，妖物已经在十丈范围内！

好在妖物没有直接出手，而是掉在不远处观察着。

江决保持着冷静。

妖物不知道，它已经被发现了。

现在是我明，敌也明。

江决没有返回小院，他从角门出了薛家，向县衙而去。

走的也不是最近的路，而是人最多的街道。

妖物一直跟在身后，保持十丈范围。

这个距离，即使不运转无相妖鉴，都感受的很清楚。

江决也没回头看。

直到拐进闹市里，妖物才退走。

江决松了一口气……

这薛家是不能回了！

他已经被妖物惦记上了。

江决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跑路，离开平阳县。

他的三石弓和破甲箭还在薛家，但有一百两银票在身，随时能重新当一份。

但权衡一二，江决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如今他最紧要的是，获得一门呼吸法。

妖物的威胁，还排在后面。

现在他能想到三种获得呼吸法的方式。

参军，直接排除。

如今北疆正在打仗，战场就是一个绞肉机，九炼武夫，也只是强一点的炮灰。

余下两条路。

从狐妖处获得妖龙逆鳞。

或者，想办法加入镇妖府。

这两条路，都需要直面狐妖。

离开平阳县就是逃避，只能得一时安全。

思索之间，江决已经来到县衙门口。

他毫不犹豫的走入。

“我要见夜百户！”

……

江决侯在堂下，看见那道高挑的身影走入，他直接开门见山。

“夜大人，我有一法，可找出妖物！”

魏青崖皱眉道：“那你不早说？”

“你可知这两日，妖物又祸害了三名武夫？”

“莫非，你是寻到了妖物踪迹？”

江决懒得搭理他，直接看向夜鸢。

夜鸢也淡淡地注视着他：“你想加入镇妖府？”

嘶……

这女人，不好骗啊！

“不错！”

“凭借此功，可否加入镇妖府？”

先前李镖头说过，获得呼吸法不难。

最重要的是，要有合法的修行机会。

当铺典当呼吸法，不仅贵，还可能是属于某一势力的。

所以，加入镇妖府，明显更具性价比。

夜鸢还是满脸平静。

“可。”

“但你要知道，加入镇妖府，终身都要受其驱使，不可背叛，否则以谋逆论处。”

江决点点头，这话说的很直白。

没有扯什么责任、奉献。

“夜大人放心，我江决向来守规矩。”

“士为知己者死，忠诚是我的底色。”

“镇妖府给我呼吸法，这恩情还不完！”

“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可能背叛！”

魏青崖听完，满意的点点头。

夜鸢不置可否：“说吧，那狐妖在哪。”

“夜大人，我现在已经是镇妖府的人了，呼吸法你还没传我呢。”江决提醒道。

“找到狐妖，才作数。”

有这话，江决才满意。

“那狐妖，就在薛家后宅！”

魏青崖一挥拳：“果然！”

夜鸢向外走去，两人赶忙跟上。

路上，江决将方才情形讲述了一遍。

当然，没有提及无相妖鉴。

“有问题……”魏青崖皱眉道。

“一路上它有很多机会袭杀你，它为何不出手？”

“是否是你感知错了？”

不等江决说话，夜鸢道：“去了，便知道。”

很快，三人赶至薛家。

但刚入外院，就听到一阵喧哗。

“来人啊！死人了！”

“快来人……”

“去寻李镖头！”

江决看去，心道不妙。

竟然是他住的院子！

三人疾驰而去，江决一入院门，就看见吴大勇倒在血泊之中……

吴大勇脸上惊骇的表情凝固，胸口上有一个空荡荡的血洞。

他的心脏被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