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薛家

一方小院之中,江决扎着桩步,运起流云剑法的配套心法。

将体内松散的气血缓缓凝聚。

院内主屋和东厢檐下,还有两人旁观。

这二人都是薛家聘请的护院武夫。

主屋所住之人叫张枭,住东厢房的叫吴大勇。

两人皆是六炼。

不时,江决调整好状态,刺出手中长剑。

手腕翻转间挽起剑花,地上枯黄的槐叶被剑气搅成碎屑。

九式流云剑法操练三遍,江决只觉体内气血强盛沸腾。

但他能感受到,还未到达自己的极限。

“既然操练的目的是增长气血,那就不该拘于招式。”

“方才练到第三式、第七式,似乎气血增长最明显。”

前身修行时总是闷着头苦练。

虽然很有毅力,但实际效果一般。

江决更喜欢思考总结。

片刻,他继续运起心法出剑。

但这次的剑招,却是他从流云剑法中提取出。

最能增长气血的几招,再重编成一套新剑法。

“对敌时使用流云剑法,操练时用这套简化版,效果至少能提升三成。”

忽地江决剑招一滞。

“……不对,剑法变了,运气心法也要随之改变。”

江决剑招放缓,在招式之间将心法也简化重编。

进而他出剑越来越快,没有一丝停滞。

不到半刻钟,江决就感觉心跳如擂鼓,喉咙里有股血腥味。

体内气血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他一剑急刺,剑锋切开空气传出裂帛之音。

身形腾挪之间,又回首一剑撩去。

这一剑却轻飘飘的,犹如蜻蜓点水。

而后江决收剑,定在原地缓缓平复翻涌的气血。

脸上的汗珠顺着下颌滴在剑镡上,剑身发出嗡嗡的颤音。

“好剑!”

主屋下张枭拍着手。

“不愧是从蛮骑刀下救人的汉子!”

他容貌有些猥琐,微笑时双眼眯成一条缝。

“江兄这套剑法可是家传?精妙的很啊,不知能否割爱传授于我?价钱好说嘛!”

院中江决不予理会,继续恢复。

“张枭!我让你把撼山刀法教我你干不干?”

东厢下吴大勇喊道。

武功何其重要?

在一些规矩严的门派,门下弟子不熬个十年八年都没资格学!

张枭此举,完全是欺负江决看着年轻。

张枭瞅了眼吴大勇,似乎在骂他多管闲事,冷哼一声后进了屋。

吴大勇看向院内立定的江决,也关上了门。

俄顷,江决平复下来,长舒一口气。

他淡淡地看了眼主屋的大门,转身走向东厢。

据他的了解。

吴大勇是农家汉子,淳朴憨厚,好打抱不平。

而张枭为薛家张管事子侄,性格乖张,还有吃喝嫖赌等陋习。

江决只是暂时落脚,没有在薛家长期发展的意思,当然不会过多理会,分散了心思。

他敲开东厢的门。

“方才多谢吴兄。”

虽然他从未把张枭放在眼里。

承情,也是极快拉近两人关系的方法。

吴大勇一手摸着后脑勺,笑道:

“小江兄弟客气了,我听说你杀蛮子都不眨眼,肯定不会怕他!我就看不惯他贼眉鼠眼的样子,才多嘴一句。”

江决一笑:“我初来乍到,还有些事请教吴兄。”

“快快请进!”

吴大勇连忙将江决迎进屋,坐下倒了茶水。

“我听王管事说过那日的事,甚是过瘾,小江兄弟再与我说说?”

江决便将那日情形说了一遍。

吴大勇听完,猛地一拍桌:“那些狗蛮子,自己不种地,就知道来我们大景杀人抢东西,小江兄弟你杀的好,中午我请你喝酒!”

江决随口应下,又问道:“平阳县内,不知哪家在卖气血汤?”

“县里就镇岳武馆一家有卖,他家的伤药也不错。”

吴大勇说:“正巧我的气血汤喝完了,下午咱们一道去。”

有人带路最好,江决谢过。

不过这气血汤太烧钱,也不是长久之计……

“吴兄,附近有没有能打猎的地方?”

“那自然是有的,南边的那一片山头都是薛家的,咱们随便打!你想打猎?明儿我带你去。”

吴大勇笑道:“不过外围的野物早就被打没了,深山里又指不定有妖怪,你别抱太大希望。”

一番闲聊后,两人约定中午外出时间,江决回到西厢。

此时才巳时,距离中午还有一个多时辰。

江决也没浪费时间。

他盘坐在榻上,使用刚才练出的气血锤炼身体。

心中默默盘算着。

江决当然没有忘记天地当铺,当铺能换伤药,肯定也能换气血汤。

但所需当物,还有功效都不知。

“先去城里买一副气血汤,再想法子当出一份,两份比较性价比,再做打算。”

“但我半两银子都没有了……修行不能停,只能先去找薛明杰预支月钱。”

……

薛家后宅一处院落内,薛明杰看向妹妹。

“人家可是救了我们十几人的性命,肯定要好好答谢一番。”

“九炼之下的武夫最缺气血。”

“除了护院每月的五两银子,两副气血汤,我们再多给他五副气血汤,绝对够他吃了!”

“妹子你觉得如何?”

一边临窗炕上,薛葳蕤正在做着针黹。

她一身葱黄绫棉裙,眼眸沉静。

阳光从窗户照到桌案上,她一双白润的手,像是暖玉一般散着光。

薛葳蕤闻言停下针线,细想片刻后,缓缓摇头。

“还给少了不成?”

薛明杰惊道:“一副气血汤二两银子,一个月就是十两,一年下来一百二十两!”

“就算他在薛家待五年吧……估计还待不到五年。”

“五年下来他得吃多少银子?五百……你自己算算!”

“六百两。”

“对,就是六百两!”

薛葳蕤还是摇头:“人家指不定在薛家待几天呢……”

她继续做着针线。

“再者说,护院们都是那个待遇,唯独江决多五副气血汤。”

“开始都知道江决救了我们,不会有意见,但时间长了,肯定有人眼红。”

“他们对薛家不满是小,如果因此记恨江决,还给人家添麻烦了。”

薛明杰之前还没想这么多,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

“妹子,那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