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忱陵

七岁那年,忱陵在孤儿院档案室的角落发现了自己的出生证明——一张被雨水浸皱的纸片,姓名栏写着“忱陵”,父母信息空白。院长说,他是暴雨夜被遗弃在墓地的孩子,当时他怀里还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忱陵"两个字。

忱陵虽然生在孤儿院,忱陵也曾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他被捡到时,深受七十岁老社工陈兴泰的喜爱,陈兴泰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把忱陵带回来他那十七平的小房子,用着微薄的工资供忱陵上学,给予了他难得的关怀和疼爱。转折发生在忱陵十七岁生日那年。早上走读生忱陵像平常一样往学校赶去,在学校度过平常的一天,傍晚陈兴泰去买生日蛋糕想给忱陵一个惊喜,可路上突发心肌梗塞被路人送往人民医院抢救,可是等到忱陵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在医生的指引下推开病房的门口,却是只能看见面容安详的老人,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白色的被单覆盖着身体,微微隆起,却再也看不到一丝生命的起伏。忱陵一步步走向病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亲人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彻底清醒——这个人,这个把他从孤儿院带回来的老人,曾经给予他无数温暖和力量的亲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忱陵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老人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却没有任何抽泣,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沉默。忱陵的背影佝偻着,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着无尽的悲痛。医生和护士看着眼前这一幕,缓步走出门外,他们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此刻需要留出一个安静的空间给家属去面对这个事实。

此刻,忱陵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片湿痕。他跪在床边,低声呼唤着亲人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三天后,在那所老人工作了三十年的孤儿院里。这天,下起了绵绵细雨那是为一位离世老人送行的信号。老人名叫陈兴泰,是孤儿院里最年长的居民。他在这里度过了人生的最后时光,愿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院长的关怀让他并不孤单。

葬礼在孤儿院的后花园举行,这里是陈兴泰和忱陵第一次遇见的地方,遍地是各种各样的花朵,五彩斑斓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他送行。花园中央,摆放着一口简单的木棺,上面覆盖着一块洁白的布,周围摆满了孩子们亲手折的纸花,最前方是由忱陵亲手折的那朵纸花,也是最大最好看的纸花。

陈明站在棺材前,神情庄重而肃穆。他环顾四周,孩子们和几位工作人员都安静地站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陈明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而温和:“今天,我们在这里送别陈老先生。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虽然没有亲人,但他用一生的善良和坚韧温暖了我们每一个人。”

陈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虽然陈老先生离开了我们,但他的爱和温暖会永远留在这里。我们会记得他,就像记得一位最亲爱的家人。”

他轻轻抬起手,示意忱陵和大家低下头,为陈老先生默哀。孩子们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他们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将手放在胸前,为陈老先生送上最后的祝福。

默哀结束后,忱陵轻轻揭开棺材上的白布,露出陈老先生安详的面容。他被打扮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忱陵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陈老头,您放心走吧,我一个人会好好生活的,谢谢您。”

随后,院子陈明带着忱陵和孩子们一起将菊花花瓣撒在棺材上,花瓣如雨般落下,覆盖在陈老先生身上。孩子们轻声哼起了陈老先生生前最爱的歌谣,歌声在花园中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却也充满了温暖。

葬礼结束后,忱陵站在花园中,望着陈兴泰的墓碑,心中默默说道:“老头子,您在这里生活过,也被这里的人们爱过。您的生命虽然结束了,但您的爱会一直延续下去。”阳光洒在墓碑上,也洒在忱陵的脸上,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孤儿院,迎接他那新的生活。而关于陈兴泰的故事,也会成为这里温暖的一部分,永远留在每个人的心中。

忱陵回到住所,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旧木香。陈老头子的屋子安静得只剩下回忆。打开柜子,翻出他生前的旧物,每一件都像是时间的碎片,拼凑出往昔的温暖。突然,一封信从一本旧书中滑落。我捡起,信封泛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老头子颤抖的手写下的。我拆开,泪水模糊了视线。“孩子,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信很短,却重得让我喘不过气。老头子走了,但他的爱还在。我擦干眼泪,把信小心收好。我知道,他希望我继续前行,带着他的爱,好好活下去。

死亡是如此残酷,它悄无声息地夺走了我的一切。

高考完,忱陵离开那个充满回忆的小房子和孤儿院,去了南方最繁荣的城市开始了新的人生。

“嘀~广宁市,到站的乘客请从车厢后方下车”

他身着灰绿色外套,颜色黯淡如未晾干的苔草,袖口沾着几点墨色渍痕。球鞋泛黄开裂,鞋底纹路磨损如旧纸边缘。眼睛却异常清亮,瞳孔里浮动着少年特有的迷茫与探询。鼻梁高挺,在平凡的面容中略显突兀,整体气质介于稚拙与初熟的临界点,像一株未及舒展的树。

他攥紧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微微发颤,地铁闸机的嘀声像一道陌生口令,衣服衬衫的第三颗纽扣还别着他那青涩的脸庞,抬起头却撞进一片从未见过的星空——摩天楼的棱角将晚霞割成流动的金箔,玻璃幕墙在风里摇晃着液态的光。

来到了这座充满机遇的城市——广宁市。他将在这个城市解构他那“未来式”的方程式。

他的名字叫忱陵,一个十八岁刚高中毕业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