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拾不了娘们,收拾不了你们?

这枚玉简是原主从一具新鲜的尸体上摸出来的。

修仙大环境恶劣,连原主这样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偶尔也要化身秃鹰啄食,搏一搏机缘。

只可惜修士的玉简,大都有“加密系统”,除非高阶修士神念破之,否则只能老老实实的“密码解锁”。

对于原主而言,没有破解之法的玉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有了情报面板指明道路的林焕,却没有这样的烦恼。

感慨知识垄断严重的同时,他美滋滋的接纳这份天降之喜。

“等我学会了绘制符箓,也算有个稳定的谋生手段了,总比养鱼有前途。”

符师,听着就比渔农逼格高。

一位擅长制作高阶符箓的修士,走到哪都受欢迎。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炼化玉简。

林焕来回踱步两圈,平复激动的心绪,将玉简放在桌案上。

净手。

点火。

烧刀。

待到匕首尖端烧的滚烫,深呼吸数次,做足了心里准备,他横持匕首,咬牙刺下。

大概是磨练灵犀指的缘故,指头的青茧厚实,差点没扎进去。

只得再度狠心用力。

鲜红的血滴从食指渗出。

尖锐的刺痛袭来,却愈令人清醒。

林焕神情专注而慎重,以血为墨,在玉简上画下“阴阳鱼”的图案。

等到血凝图成,原本黯淡的玉简,骤然散发璀璨的金光。

无数制符的信息灌注脑海,如拨雾见云般,令人心头荡漾起诸多明悟。

《符箓秘法》,乃是一位一阶符师“青云道人”毕生的心得感悟,内容包含九种符箓的制作。

其中六种一阶下品符箓,三种一阶中品符箓。

下品符箓,分别为夜明符,净尘符,驱虫符,避瘴符,宁神符,止血符。

中品符箓,乃轻身符,避邪符,护身符。

玉简的灌输,相当于知识下载,从无到有,无需死记硬背,就已对制符的要点做到了心中有数。

林焕俨然成为一代制符理论大师。

不得不感慨“神念烙印”此等仙道手段的便利。

剩下的,就是缺少画符的经验手感。

接收了九种符箓的制作方法,他不由跃跃欲试起来。

下品的符箓,尤其是夜明符这种功能性的符箓,对于纸张、墨水,没有特别的要求,倒不用去坊市另外购置。

从柜子里找出平日记账的黄纸,细心找出没有残缺折痕更多部分,用匕首裁剪成数张长形条纸。

“符箓秘法所言,制符跟修为有关,越是高阶的符箓,对灵气的需求越高。灵气不足,符线断续,极容易失败。”

“这九种符箓,都并非五行符箓,即便以我水木土三灵根,亦可绘制。”

“那就从最简单的夜明符制起吧。”

林焕并不好高骛远。

制作符箓相当繁琐,最重要的就是控制灵气的输出,务必保持恒速恒量,不徐不疾,不骄不躁。

初次制符,不免有些紧张。

他闭目养神,凝神养气。

待到心平气和,静心焚香,默念《静心咒》三遍,香灰落尽。

这才按玉简的“三折九叠”,在符纸上折出古法暗纹,增强导灵性。

提起狼毫笔,笔尖蘸墨,在符纸四角轻点,象征天之四灵。

做完这一切。

林焕灵台一片澄清,心无旁骛,脑海唯有将要勾画的符箓形状。

没有前摇,极为自然的落笔,力道轻柔又不失韧性,灵气如游龙,丝丝缕缕,平平顺顺,盘旋于笔墨之间。

分明是第一次制符,落笔前心情紧张,手指僵硬,而当笔走龙蛇后,所有的一切都水到渠成,毫无滞涩,宛若吃饭喝水般简单自然。

最后笔尖收尾,随心所欲的一勾。

“成了!”

符箓轻绽光辉。

林焕眸光熠熠,灵气消耗而导致微白的面容流露着最为纯粹的欢喜。

他激动的对夜明符输入灵气,随着符纸燃尽,落日余晖的室内顷刻亮如白昼。

一次就成功,顺利的不可思议。

从此也算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回忆制符的过程,林焕似有所悟,旋即一叹。

倘若武道是天赋所在,那么制符之所以顺利,大概是因祸得福吧。

灵气量少,习惯使然,他对灵气输出输入的控制极为精准,误差不超过一帕。

阴差阳错的,相当适合需要精细控制灵气量的符箓制作。

林焕有些无奈。

却不自怨自艾。

将不利化为有利,已经是个良好的开端了。

又趁着手感颇佳尝试净尘符,无一例外的顺遂,惊叹之余,成就感令人沉迷。

等到体内灵气只剩一半,这才意犹未尽的罢手。

斜阳西沉。

林焕披上道袍,淡然的弹指净尘符,顷刻污秽四散,道袍重新焕发洁净的光彩。

他轻携盛满番麦的木桶,微微一笑,踏出屋门,喂鱼去也。

……

残阳如血,笼罩大地。

哗啦啦!

暗流涌动,几尾消瘦青鱼摆尾昂首,迫不及待的浮上水岸。

林焕一手持捅,一手拿瓢,番麦如雨,簌簌而落。

青鱼争相夺食,激扬逐浪,唯恐落后一步。

鱼生第一次,被饿了数天,如今饥肠辘辘,方知珍惜。

“等青鱼成熟,坊市管事能给我留几条就好了。”

林焕盯着青鱼暗想。

青鱼肉质软嫩,滋阴补阳,正适合修行武学的躯体。鱼皮经过特殊处理,还可以用来制作水系符箓,比如水箭符,水龙符之类。

一张青鱼皮刨去废料,也能得二十张左右的符纸。

只是能不能自留青鱼,他说了不算,端看管事的心情。

“这混得也太憋屈了。”

底层修士没人权啊。

林焕摇了摇头,收起木桶葫芦瓢,走在河岸泥道上。

数步之遥,就遇上不少渔农喂鱼。

左邻右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能像原主那般一心修仙,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扬起笑脸,招呼寒暄,游刃有余。

与他招呼的人却都带着古怪的笑意。

林焕不明所以,直到有老渔农挤眉弄眼的调侃“什么时候看人洗澡”,他才恍然大悟,面色一黑。

“纪晓柔这娘们,真不是什么好女人!”

嘴碎也就罢了,怎么凭空造人黄谣啊!

青鱼湾从东到西,怕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黑历史了。

问题是他真没看到啊!

林焕气的牙痒痒,路过纪晓柔家,那两条大黄狗又狂吠飞扑。

收拾不了你女主人,还收拾不了你们?

左右无人,抬掌两拍,黄狗倒飞,屎尿齐流,夹着尾巴“呜哩呜哩”的惶惶逃窜。

林焕昂首阔步,双手掩在身后。

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