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个伟大的进步

卢西恩睁开了眼睛。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却不想直接滚到了地上，他捂着喉咙喘着粗气，过了许久，眼前晃动的重影才逐渐平复。

“那个苍白雾气之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平躺在地板上，看着头顶斑驳破碎的天花板，那高居苍白雾气之上的王者模样已经在脑海中模糊，等到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卢西恩按着脑袋从地板上缓缓坐起，只觉得有些后怕，

“好险，如果在慢一点，怕是连复活都救不回来了……”

视线还是有些模糊，看来复活虽然能消除肉体上的伤，但对于灵体的恢复效果还是差了一些，以后他还是需要注意自己灵体的安全。

随着卢西恩坐起身，视线角落闪过一抹白色，

“？”

卢西恩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猛地将左手抬到眼前，就见自己的整只左手正泛着那熟悉又诡异的苍白色！

什么情况？

卢西恩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一下子沉下去，差点没忍住直接把手剁了或者再自杀一次。

定了定神，卢西恩强忍着冲动，仔细观察起他的左手。

那苍白色只蔓延到手腕，苍白色与肤色之间泾渭分明，他微微攥拳又放松，对比与右手的区别，只觉得变色的左手活动自如，似乎只是单纯变了个颜色，除此之外并无不适。

卢西恩用灵视看过去，便见自己右手的红色灵光已经被替换成了苍白的阴影，苍白色与红光之间同样有着明显的分界线。

仔细看去，那苍白色的影子内似乎还有金红的丝线在穿梭。

“所以，这是我顺出来的那团阴影？”

卢西恩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微妙，

他记着当时逃跑的时候确实全程一直用左手抓着阴影死死不放，当时满脑子都是“来都来了，不管咋说都得带点啥走吧”的念头，没想到还真给这玩意儿带出来了，甚至这团阴影还替代了他的左手？

怎么说呢，突然觉得为此没了一条命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了。

“不，还是得总结经验，这一趟我太莽撞了……那影子能把链接切断，明显就不是什么简单东西，我为什么就脑子一热就一头扎进去了？”

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卢西恩在后怕之余，心中同样升起了疑惑，

“字没了，再写几个就是了，我为什么会因为自己的字别夺走了就愤怒成那样？不行，得反思，以后不能再这么干了……”

好在虽然丢了一条命，但这次他不光带回了自己的字，还顺便把那团苍白影子给薅过来了，也不算亏。

卢西恩一边想着一遍走向书桌，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未完成的纸片。

原本黑色的字因为沾了他的鲜血变成了深红色，而卢西恩与这些字的联系也重新恢复。

随着卢西恩将手指点在上面，纸片上的文字开始僵硬迟缓地蠕动起来，只不过相较于其他符纸，操控这些字的感觉仍旧相当滞塞，就像是带了好几层厚手套然后捏着绣花针刺绣。

但这并非什么大问题，在他耐心地操控下，一张泛着苍白微光的符纸逐渐在卢西恩的手上成型。

屏蔽污染的符咒做成了。

上下打量着这张崭新出炉的符纸，卢西恩突然有些感慨，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这算是对处理身上污染迈出的崭新一步。

坐在椅子上，卢西恩调整了一下坐姿，郑重地将符纸贴在了自己身上

下一秒，卢西恩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膜”包了起来，世界在一瞬间只剩下了苍白的模样，耳边似有死者在哀嚎尖啸，呓语充斥了脑海，不论是看还是听都仿佛隔着厚厚的一层屏障，透着有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

但那种诡异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下一刻世界就重新鲜活起来，之前的那些呓语仿佛只是错觉。

“这……成功了吗？”

卢西恩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仔细感受下来，并没有任何不适。

“可惜我自己根本看不到身上的污染，还是需要明天找人测试一下效果。”

将符纸从身上摘下来仔细放好，望着窗外的绯红圆月，卢西恩长舒一口气。

……

翌日，卢西恩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在确认左手的变色并没有出现蔓延后，在桌边罗列了一份今天的日程。

今天他需要先去一趟公司将昨晚在黑市的调查报告交给队长；然后找丹尼斯先生续一下自己的灵视时长；下午再按照昨天约好的去大学区找诺亚小姐找找莫迪凯先生留下的线索，如果最后有时间，他还需要确认一下维克的工作进展。

总之，相当充实的一天。

“连轴转了这么久，等厄难焦油这件事结束，我一定要申请个休假！”

一边想着，卢西恩一边仔细地将屏蔽污染的符纸贴在衬衫上，然后在外面套上马甲，披上风衣，最后戴上一双白色手套遮掩变色的左手。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坐着公共马车直奔莱恩市民俗研究与保护公司。

一进门，他面带微笑地就冲着前台看报纸的苏西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啊！苏西！”

女孩抬起头，她今天穿了一身浅棕色的羊毛格子长裙，搭配上那头柔软的褐色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有活力。

苏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洋溢出了笑容，冲着卢西恩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卢西恩！我感觉你今天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不一样了！”

“气质？”卢西恩挑了挑眉毛。

苏西认真的点头，“我总感觉今天才真正认识你了一样，你的样子比之前鲜活多了！”

鲜活？

卢西恩立刻明白了苏西的意思：

他之前的身上一直笼罩着一层污染，或多或少都会对其他人造成一些影响，此刻苏西能这么说，说明一件事——

污染被控制了，他的符纸多少还是有些效果的。

美好的一天从一个好消息开始。

卢西恩告别苏西，心情愉快地向着戴维森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