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外患

陆云清闻言,顿时神色一凛,如临大敌。

张李王三家在衍月城虽也不入一流,实力却隐隐都在陆家之上。

虽不知此行为何而来,却也不敢耽搁。

“安明贤侄,此事事关重大,我且退去。”

陆云清瞧上陆安明一眼,便走出屋子。

倒是那跟在陆云清身后出去的陆长秋,走之前朝陆安明叫了一声“小叔”。

陆安明对外,称家主陆云清为其叔父,只是早年在外,而安字辈又在长字辈之上。

陆长秋心思简单,虽震惊于家主对安明小叔的态度,但也不会多想,只会觉得小叔能力出众,为家族谋利。

待两人离去,陆安明坐在椅子上,为自己沏了一壶茶,茶香入口,浓郁又清爽。

仅凭他现在的修为,刚刚时刻将灵识放在宅院之中,那本就不多的灵力更是消耗殆尽。

这三家都在我陆家买过粮,王家出价最高,张家给的更是丹药,他们本意怕就是要以此为引。

就是不知这三家是欲要合作,在其中分一杯羹,还是想借此,彻底吞并我陆家。

不过,此番倒是这三家,该为我陆家作势。

窗外的陆家府邸,急促的脚步声不绝于耳,人人交谈间,皆是对陆家的担忧。

这时,陆安明屋中的门还未被人敲响,便被人推门而入。

陆安明见到来人,也只是轻揉额头,颇为无奈。

“说多少次了,要敲门得到主家答复后,才可推门而入。”

听着陆安明的训斥,沉鱼不以为意,手中还抱着油纸包裹的桂花糕,却似乎是有急事要说。

“公子,我在坊市上看到张王李三家的人,听他们说,要来找你和陆家的麻烦。”

陆安明闻言,不觉意外,那引气丹就应是张旬对我发作的缘由了。

只是自己身上哪有什么引气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公子,虽你来到陆家仅有二年,但沉鱼知道,在这陆家,只有公子是真心对沉鱼好。

而且,沉鱼也能看出,公子虽是家主大人在外的孩子。

但家主大人对公子是真的好,此时就算公子逃脱,家主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姑娘胆小,又是真心疼自家公子,说着说着便哭的梨花带雨。

但这是把我当成那陆云清的私生子了?

陆安明摇头,却也没多说什么。

耐心安慰沉鱼几句,嘱咐她好好留在院中陪来财玩。

做完这些后,这才起身离开屋子,前往陆家的议事大厅。

沉鱼抹干眼泪,面露难色,一番纠结后,还是跟在陆安明身后,去了议事大厅。

陆家,议事大厅。

“陆家主,你陆家的粮吃死了我三家的人,这事得有一个解释。”

“供我三家年年食粮,再一家缴纳百两黄金,此事就此揭过。”

“否则,就算顶着仙宗的压力,不出十日,我三家也定要你陆家在衍月城除名。”

未到大厅之中,陆安明便听到三家之人高声喝道。

进入其中,只见陆云清正居主座,云字辈的大多入座,而安字辈只配站在一旁。

至于长字小辈,无一人在其中,皆在外等候,沉鱼也在其中。

除去陆家众人,王张李三家的高层也都在。

而三家的领头者,便是正午时遇到的刘旬。

陆安明笑着颔首,直面张旬。

“张管家,午时你还在我这买粮,莫不是粮中有毒,怕是你张家都是饿死鬼投胎,一时吃饱饭,欣喜而亡吧?”

张旬面色平静,并未因陆安明的话而被激怒。

反倒是张家来的另一人,拍桌而起,刚要怒斥。

“你…”

而没等他话说出口,陆安明抢先一步。

“莫非张家信不过我陆家,不会以猪狗试毒,是张家中,未圈养猪狗,还是说死的就是张家的猪狗。”

那张家之人怒气更甚,刚要发作,却是被一旁的张旬拦下。

张旬面向主位的陆云清。

“陆家主,此番场合,陆家后辈未经请示,直接出入,更是言有所指,陆家之人就如此不知礼仪廉耻?”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陆云清终于开口:

“张旬,我问你,我可有邀你三家之人在我陆家府邸?我又问你,我陆家的规矩可用你来教?我再问你,我陆家的人可用你来管教?”

陆云清平静开口,一连三问,未曾显现怒意,但在其气场之下,议事大厅的气氛已然无比压抑。

“哼,别给脸不要脸,如今是你们陆家做错事,我们只不过来替这三家鸣不平,来你陆家讨个说法。”

王家那位领头之人开口,但他话刚说完,眼前突然落下一把砍刀。

砍刀锋利,砍碎桌边后,向其双腿落去,最后悬浮在不足一寸的半空。

那王家领头之人早已吓呆,动也不是,说话也不是。

“我陆家还容不得你们在此放肆!”

而出手的正是坐在其对面的一位陆家之人,陆云清的三弟陆云通。

如果说陆云清是陆家威名在外的枭雄,那陆云通就是陆家凶名在外的屠夫。

对他的传言皆是在陆家收取田地时,这位的手中沾染不少人的鲜血。

陆安明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陆安明倒是初次见到陆云通出手。

此人有血性、又能保持冷静,可有大作为啊。

陆安明在内心中,对这位陆家老三极其看好。

若这刀不砍,日后此事传出去,也定会有人说他陆家懦弱,若是砍出去,那这事中错的一方就彻底沦为陆家。

“陆家主,另外你陆家陆安明抢我引气丹一事,你已知晓,引气丹如何,你也并非不知,这我张家的引气丹被你陆家夺去,这事闹到哪里,我张家也不怕。

即便如此,你陆家依旧打算执迷不悟?”

张旬将视线再次投向陆云清。

“你可有证据?”陆云清不急不躁,反问道。

“你陆家敢让我张家捜査一番,若真找到,这不就是证据?”

引气丹一事,事关重大,张家笃定,这引气丹定还在陆家的府邸之中。

只是,他小瞧陆云清了。

“哦?你张家说在,就要查我陆家。

难道明日来个人,说我陆家抢了他娘,偷了他家夫人,我陆家是否就要将府邸上下的女人都叫来,一一验对啊?”

张旬哑口无言,面色铁青。

他特地找来李王二家,三家施压,以为这陆家会有所顾忌,谁知会落得如此收场。

“你们三家,所无他事,我陆家之人,便送客吧。”

陆云清起身,话落之后,所有陆家之人,尽皆站起,视线落在三家之人上。

张旬袖口一甩,却也不敢发作,起身便要离开,三家的其余众人更是不敢停留。

待议事大厅都是陆家之人后,陆云清这才开口。

“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留下,其余人便各自忙手底下的活去,提醒小辈近日多加小心张家之人。”

“陆云峰,陆云通、陈云龙、陆安鸢、陆安石、陆安明。”

陆安明扫过去,念到名字者,算他在内才六人,其余没念到名字的陆家之人,倒是都离开了。

这三个云字辈的倒都是陆云清的亲兄弟,陆云鸢是其女儿,如今已有二十七八。

至于那陆安石,陆安明没什么印象,似乎未曾见过。

但陆云清能留下他,也自然是死忠于陆家之人。

“我今日所言之事,事关我陆家生死,所以不论何种缘由,都不可泄露出去,否则,以死谢罪。”

几人神色凝重,如今陆家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

陆云清站在众人身前,从怀中掏出一卷起的纸张。

“第一件事,便是这纸上的《太上养气法》,此乃修仙法门,若有修行天赋,用此法假以时日便可成为修士。”

除去陆安明外,其余五人在听到那声“修士”后,心神俱震。

在这衍月城之中,虽表面太平,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人不知何时就会死,家族不知何时也会覆灭。

唯有实力,才能立足于此。

他们都曾远远见过那衍月仙宗的修士,看他们就是低人一等。

陆云清将陆安明给他的写有炼气法门的纸张,放在桌子上,脸色一沉,说出第二件事。

“我一直认为,在我陆家之中,有人背叛家族。

直至今日,那张家在这说出我陆家一些只有嫡系之人才能知晓的事,我便更为笃定这个想法。”

陈云清话落,陆安鸢与陆安石面面相觑,至于其余几人,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二人最后,都把目光落在身后的陆安明身上。

这个神秘出现在陆家两年的青年,却以神人手段,在陆家得到不亚于一些云字辈老人的地位。

陆安明见状,明白二人是为何意,只是朝二人淡然一笑,倒也不在意。

云清此人心思缜密,既然如此说了,那么他也定然在陆家中揪出那人。

不出陆安明所料,陆云清的目光流动,最后停留在陆安石身上。

“说说吧,安石,这些年来,我对于也不薄,你云平一脉,于我之怀恨,真就可以做出损害我陆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