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宗元又贴出告示招徒了!”
“啥?他十名学徒不是满员吗?咋又开始招徒了?”
“他大徒弟出师了,在他那里从三十岁开始学起,如今都四十六岁了,再不出师在那里养老吗?
一个萝卜一个坑,那大徒弟出师了,自然又腾出一个学徒位置来了,听说刚贴出告示,去应考的郎中就有十几个了!
嚯~,又是杏林界的一场龙争虎斗!听说都是成熟还小有名气的郎中,手里没几下真医术的都不敢去他那里应考!”
……
荀律在聚灵阁采炼灵气达到规定的半个时辰走出外厅时,就听到几个乔府同辈如此议论着,听得他心里顿起波澜。
机会难得啊!
和几位同辈打过招呼,他正要出去,一个名叫乔金喜的二十六岁同辈叫住了他。
“荀律,听说你不是还学过医吗?这次不去试一试吗?即便选不上,也可以当作一次磨练呀!”
荀律笑道:“谢谢哥!我去瞧瞧热闹去,增长点儿见识。”
说完他就出去了,出了乔家大院,打一辆马车直奔城北顾宗元大医馆。
果然,顾氏大医馆院内已经聚集了一群郎中,看上去都在三十岁以上,此时都已经有四十多人来报名应考了!
这么多人应考一名学徒,这竞争够惨烈的!
荀律赶紧去报了名,宁试过不错过!
“荀公子,你也来应考啊?”
候考期间,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应考生”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道。
正是张福医馆中医术最拔尖的小郎中,也是张福医馆唯一的一名修炼者,今年刚进入炼气中期,名叫李宁生。
听说他是半路从渔民改学医道,短短三年就学成了张福医馆中医术最拔尖的小郎中,和五个大郎中的医术也仅一线之差。
“哈哈,来历练历练,李哥你也来考吗?”荀律笑着回应道。
“哈哈,也是来历练历练。”李宁生笑道,然后就不做声了。
一方面他心中震惊这荀律从前在张福医馆中不声不响的,竟然会是一个炼气中期(既报名应考说明就是一个炼气中期,否则根本没有报考的资格)!
一方面他心中紧张,却不想多说话了。
此时应考气氛确实很紧张,五个五个地被叫进去,听说还有抢答环节。
荀律尽量放松自己,转头看向排队候医的患者队伍。
队伍中既有身着华服的达官贵人,也有身着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还有明显是修炼者的,个个眉宇间透露出焦急与期待。
可是没办法,在鹿城南李北顾的大医馆前,看病基本是人人平等,最起码表面是这样,除非身份特别特殊的,或者是病情特别紧急危重的才有一定的优先权。
有些身穿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还拿着瓷钵带着干粮,很明显做好了长久等待的准备。
顾宗元和李东可本人亲自出手诊疗病情是很贵的,这些普通百姓也不指望能得到那两位的亲自诊疗,能得到他们手下的徒弟看病就很不错了。
队伍之中,不时传出窃窃私语,讨论着南李北顾谁的医术更高明,或者是他们手下有哪些医术高明的学徒。
“听说顾先生不仅能治病,还能给修炼者的修炼指点迷津。”
“都会吧,南边的李先生也有这个能耐的!这一点所有高修都有这能耐,只是看病却不是所有高修会的!”
“那是啊,病人的病情都是千差万别的,有些顽疾沉疴病情特别复杂,不学医那是真的看不了,高修也看不了!我家附近的那个筑基就连自家人的病情也看不了!”
“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吗,要说看病,一个结丹高修都不见得比一个凡人老郎中强!”
……
各种议论纷纷,荀律正听得有趣,就听得一阵“救命啊!救命啊!”的大叫声传来,紧接着就有一副担架抬进一个妇人来!
只见那妇人满脸青黑,手抖身颤,还不断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和胸脯,病情很明显很危急!
“咋回事?”
“说说这病咋发生的?”
……
一众应考郎中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
毕竟大家都是郎中,救死扶伤都是刻在脑海里的。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平时她自个儿说有些心慌气短,我也没当成回事,今天因为家里的事吵了一架,她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患者丈夫哭喃喃道。
众郎中赶紧摸脉的摸脉,掐虎口的掐虎口,可手忙脚乱之下,眼见这妇人喘息愈重,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种情况,众郎中也不敢擅自做主进行针灸或者其它什么更深入的治疗,毕竟这是在人家顾前辈的医馆大院里,一个弄不好不仅会被顾前辈小瞧,甚至都有可能被病家讹赖上!
所以此时大部分人都望向医馆大门,期待着里面出来人对患者进行救治。
可今天顾氏医馆很明显太忙了,一面要给病人看病,一面要组织考试,好一会儿都没出来人。
荀律看这妇人的病情已经等不及了,他当即从一个候诊患者手里抢过一个大瓷钵,一把扣在妇人的口鼻上!
这病情他熟,不就一个呼吸性碱中毒吗!
这病情在他前世看来再简单不过了!
“你干啥!干啥!”
患者丈夫见他妻子都喘息不上来了,荀律还用大瓷钵捂她口鼻,这不立马要他妻子的命吗?所以上来就往开扯荀律,被荀律一甩手甩了一跤!
其他郎中也激动起来!
“你干什么!她都呼吸不上来了,你还捂她口鼻?”
“你这是要杀人吗?”
……
一阵七嘴八舌地叫喊。
“你们都别过来,我这是在救她,捂死她我赔她命!”荀律喝道。
此刻他脸色威严刚正,让人不敢上前阻挠他治病。
乱哄哄中,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荀律拿开瓷钵,就见妇人已经呼吸平稳,正愣愣地看着他。
“感觉怎样了?”荀律问道。
“好了,奴家没事了,谢谢恩人!”妇人说着爬起来,立即就给荀律跪下磕头!
看得一众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们!
这也太奇怪了,明明是要致死人的手段,却把人给救过来了!
而且这么快就给救过来了!
“不必不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荀律赶紧拉起妇人。
妇人丈夫又来给他跪下磕头,也被他一把拉起来了。
然后荀律察觉众人望向医馆大门,他转头一看,却见一位面貌清隽的老者站在医馆台阶上正望向这边。
正是顾宗元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