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落沙洲》

今天听到一首新歌,名叫《失落沙洲》,让我想起了我们还未分开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们骑着小电驴,吹着深秋傍晚的风,那微微的凉意落在一个人的身上也许会比冬雪还要冷酷。幸好那时的我们是两个人,所以凉风吹过身上也只能感受到舒适和惬意,伴着天边闪烁的星点,城市灯火的明亮,我们漫无目的地兜着风,享受着属于两个人的平淡和自由。在一个道路的拐角碰上零食店为准备到来的圣诞节做装饰,你忽然对我说:

“听说沙洲尾有一棵很大的圣诞树,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看?”我听着你的话,心却是有些沉闷,嘴上笑着答应下来,却隐隐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心就像被隐隐地揪住,没有先前的轻松和自在。

后来的我们在十二月初分开了,这一分开就是永远了,和心中预想的那样,似乎没有回头路了,可是心仍旧隐隐作痛。看到你似乎还会难受,我也无数次想要张口,伸出手,可最终却无力的闭上嘴,垂下手。当初固执地认为你把关于我的一切都删除了,无论是相册里的回忆还是承载了我们无数回忆的微笑聊天记录,都在点击确认的一瞬间烟消云散。我突然明白,有些人要用无数个日夜搭建一座桥梁前往另一个人的心里,却用一瞬间就将一座耗尽血与泪搭建的桥摧毁。所以我固执地认为,这就是真正的一切的结束,无法挽留的感情。

我从没有放开手,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一旦放手也许就意味着一辈子的遗憾,所以我很重视每一次的分开,把每一次的分开都当作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分开,即便饱受回忆和痛苦的煎熬,我也无能为力了。

其实这些话在去年圣诞节那天我就想说出口,后来一拖再拖,直到有个男的在我的空间频繁留下访客记录,直到我看见你在他的动态下留言,直到我看到你周末游玩时拍下一张手捧鲜花的照片,那是我曾经送过给你的同款鲜花,直到那个男的说我甚至不知道你改过名字,直到你在他动态下流下一句细水长流。

我已经分不清我是在什么时候心碎的,你总说要我珍惜你,你很好,是的,我有珍惜你。可我被你的拧巴和沉默折磨得分不清楚自己,你说你为了我放弃了很多,是的,我知道你为了我放弃了很多暧昧的对象,但是我何尝不是呢?我爱你的时候只想要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忽略了亲情,友情,无论是亲人的邀约还是朋友的聚会我都推辞不去,只为陪在你身边,我并不是要自我感动,而是我的世界很小,小到我有你一个人就能够抵御所有的风雨。

我需要的东西很简单,只是有回应,而不是不断地争吵,拧巴和沉默。是的,我无比确信我很爱你,爱到我甚至失去了自己。是我太愚蠢了,最初的我天真地认为你的动态是为了我而发的,即便对不上年龄和事件,也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那应该是给我看的。

你告诉我你前男友会在抖音给你发有暗示意味的视频,你告诉我在你生命中有人给你留下过深刻的痕迹然后又离开了你,你告诉我你和别人有过一段生活,即便我再怎么追问你也不再多说,我知道你一定和那段生活过得挺不错的。你翻出两年前的动态,手指上带着情侣戒指,配着伤感的音乐,当时的你应该是在想着抖音上的一段文案,触摸着情侣戒指就像是摸着异地恋人的手。

你整理了朋友圈的置顶,置顶里出现了一张照片,你告诉我,你只是觉得那张照片拍得好看,所以放在置顶,可那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很久,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分明就是你的前男友。你留着他送你的 Dior牌男士香水,放在衣柜里,直到他说我应该用过他送给你的香水,我真的想骂他,送给女生男士香水看起来就像是把自己不用的香水廉价处理罢了。而且那个香水真难闻,你应该没有把我说的这句话告诉他,所以他才沾沾自喜觉得在这方面占了上风。

你告诉我你和我之前吵架分开的时候,第二天就有人跑上来献殷情,我看到了你在不搭理我的冷战晚上和前男友联系,你告诉我你对他们没感情,对我是真感情,所以你留着他们的好友,这就是你的交友之道,所以我也学着你的行为和方式去对待身边的人。

冷战的晚上我一个人守着夜晚,你却外出和朋友吃喝玩乐看电影,直到第二天我在你的朋友圈的听到男生的声音,你告诉我那是你的朋友,我知道那是你的朋友,我相信你,但是我的心却早已麻木。那天晚上你出去玩完之后给我发的消息,和我的打趣,到后来打趣打我的几巴掌,在我的眼里就好像是你的因为愧疚才这样对我。

你觉得我是在逼着你放手,觉得我是无恶不赦的坏人。十一月中旬,我对别人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先放手,所以我破天荒的说出一句常人无法理解的话,我说我知道这些事,我的心麻木了,都随便你怎么做,等你对我没感情了再一脚把我踹开就好了,只要你不难过就好了。

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你说过多少次分手?每一次的分手我都当真,我脆弱又敏感的心怎么经得住这么多次的折磨,我说我麻木了又怎么可能是假话?你说你爱我,可为什么每次都是分开之后感到痛苦了才会再爱我?我以为我们在五六月份就在一起了,所以我拒绝了一个喜欢着我的女孩子,你后来却告诉我,你对之前没有感情,最多就是暧昧着玩玩,所以呢?那些称呼和想念只是你一句暧昧着玩玩?我却要为此痛苦许久?

你说你爱我,可为什么爱是幸福里掺杂的玻璃渣,让我那么痛苦,让我那么难过?我无数次说过不要冷落我,不要冷暴力我,只要你简单的一句我就能自己安慰自己,而不是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下你却仍旧沉默得一言不发。我第一次真的正视困扰了我好几年的重度抑郁症和重度焦虑症,幸福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我想要的,我渴望的,只不过是稳稳的幸福,就像陈奕迅唱的《稳稳的幸福》,我要的只不过是稳稳的幸福。

我无数次失去自我,无数次改变自己,每一次争吵过后我都会反思会改变,可是却无济于事,于是我慢慢学着你的做事方式,你的说话方式,去改变自己,可你却告诉我,这样的我让你感到陌生,你不知道,人最讨厌的就是自己,所以你看到模仿你的我,你感到了讨厌了,你觉得我变了,可我却说我从来没有变。

直到我发现我用着从你这学到的态度去对待一个喜欢我的人,才发现我说的话里,我的态度竟然都融入了你的影子,直到对方说出我怎么变了一个人,为什么一场恋爱让我面目全非,直到她说她只能看出来我很爱很爱你,直到她说她受不了我的态度,直到她像你一样离我远去。直到我一个人停留在原地,一个人长长久久的思考着。

后来我想通了,是的,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都是别人怜悯我,我也不必自艾自怨,我本来就是一个人走过来,不过是再一个人走下去而已,在原地停留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头看看我,直到熬过了一个寒冬的寂寞,我才明白,一个人也能往前走。

幸福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我的的确确是一个缺爱的人,但是我并不向对方索取爱,而是想把自己缺乏的爱都弥补给别人,以此达到好像弥补自己缺失的爱一般。

你们认为我的感情是假的,我的话是假的,那便随你们,人有时候很极端,只能看到对方的好或者是坏,就像被蒙住的双眼,根本看不到平衡点。真正爱过的痕迹不会消失,真正的好也不会消失,至少我能真的说出口,我付出的感情都是真实的,从未抱有目的。

如果一份爱是靠外貌和性来维系的,那一定不算爱,那是人的欲望,欲望驱动的人的本能罢了。

沙洲尾没有雪,但是有圣诞树,我没有去看圣诞树,却从你的动态中看到了圣诞树,原来那颗圣诞树并不大,原来直到今天我才趁着夜色正浓敲下了这些字,原来直到今天我才决定向前走。

当初你看着圣诞树的时候,是否会想起曾经有一个傍晚我们吹着晚风,说着未来打算要一起做的事呢?

你住满了我的整个过去,却在我的未来永远缺席。

或许这就是人生,或许这就是命运,分别就是由无数个解释不清的误会造就的永别,只剩下一句未送出的,愿你余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