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胡芊芊与黄大仙

“你先前在做的那个什么直播，难道是你们妖族最新的修炼方式？”

“那个什么美颜滤镜其实应该是一种变身术吧？不然效果怎么能那么夸张，比本尊见过的青丘妖狐还要厉害些。”

江寒再次发问，他到底还是有些在意这个问题——那么夸张的变身术明明就是在魅惑！连展厅里的石柱都给拉弯了，还非要叫什么美颜，这不是纯纯糊弄人嘛？

闻言，胡芊芊心中一阵绝倒，一边觉得无语凝噎，一边又觉得自己有一口老槽简直是不吐不快。

什么叫“效果怎么能那么夸张”？

美白+磨皮+瘦脸明明是直播界的基本操作好不好？怎么说的自己跟什么见不得人的恐龙一样？！

不过，好歹她还记得面前的江寒可是一尊自己完全惹不起的“大前辈”，所以在深吸一口气后，胡芊芊还是堆起职业笑容，对着江寒尽力解释道，“前辈大人，这不是什么修炼方式，而是现代社会的一种正当职业。”

注意到江寒早就在两人身边布下了剑气结界，胡芊芊也不再担心暴露真身的可能，她先是现出真容，然后才认真的对江寒讲解道，“您这些年一直闭关，对很多事情可能不太了解。”

“近百年来，人类世界一直在发展一门叫做‘科技’的技术，包括什么电气化啦、信息化啦，总之，整个世界的变化非常巨大！”

“而随着近二十年来互联网技术的兴起，普通人类的生活社交和娱乐，那变化可是天翻地覆的，其中在娱乐方面影响力最大的就是直播平台的兴起和网红职业的出现。”

“像我，就是签约了正经MCN机构的职业主播，所谓的‘直播’就是我的工作，不是修炼的方法。”

“工作？”江寒还是有些不解，“你不是狐妖吗？如果每天像人类一样工作，那修炼怎么办？”

“而且我看你如今妖丹已结，虽还不圆融，但也该是快要突破至金丹境的修为，身上还有涂山血脉，如此天资为什么要荒废修行去干什么直播，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是狐仙啦前辈，狐仙！”到了这一步，胡芊芊也算是看出来了，江寒干脆就是个一心修行，根本涉世不深的“老古董型”大前辈，这样的前辈高人可是最适合用来抱大腿的，所以胡芊芊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戒备与恐惧。

“修行这么重要的事当然不能耽搁，不过我们涂山一脉有自己的心得和秘法，比如我混迹在红尘人间当中，其实就是为了感受‘人气’，另外，直播或多或少还能积攒下一些愿力，那也是用来修行的好东西！”

“另外，混在人类世界难啊，不能直接用真容，顶着现在这副脸也就不得不开个美颜再直播了，圈子里很卷的，不努力就连一支眉笔都买不起！”

虽然不知道眉笔是什么，但听到这些，江寒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历朝历代几乎都没缺过底层牛马，胡芊芊这种情况其实还是挺常见的。

至于关于修行的那部分，胡芊芊身上的确有一定借助愿力进行修行的痕迹，这是不难看出的，也侧面证明了此女没有说谎。

只是，以前的人积攒愿力都得靠着盘坐庙宇，接受香火供奉，没想到现在居然只开个什么直播就行了？这对于江寒来说也未免太过离奇了些！

这般想着，江寒再次发问，“你先前提到的超管局，说他们是负责管理一切超凡事务，维护城市基本安全的机构，那他们对你们这种有过登记的妖族一般都是什么态度？”

“其实监管也蛮严格的，”胡芊芊想了想，随即张口回答道，“现在到处都是人类的地盘，大家当然也要遵守人族的规矩才能自由活动。”

“像我，是每半年就得跟超管局进行一次申报，不过说起来也还好，我们涂山一脉跟官方的关系向来不错，不像狐族其他支脉一样备受警惕。”

说着，胡芊芊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话说，前辈大人刚刚结束闭关，应该是没有‘身份证明’和‘城市活动许可证’的吧？”

“如果前辈大人想要体验一下现代生活和人类社会，这些东西可是必不可少的哦！如果大人放心，我就帮大人一起搞定！”

“你还有这样的门路？”江寒有些奇了，接近金丹期的狐妖，在现代社会的确已是非同小可，但看胡芊芊这副样子，可不像有那么多手段的模样。

这分明也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嘛！

“您可别不信！”胡芊芊却不服气了，“大不了，前辈大人直接跟我去试试看好了！”

半个小时后。

临海市西郊，城中村。

暮色中的城中村弥漫着卤煮的香气，胡芊芊带着打包了好几杯奶茶的江寒来到这里，轻车熟路地绕过晾衣绳，七拐八拐后，终于在某间挂着“黄氏家政”招牌的违建危房面前停下了脚步。

“前辈大人，就是这里了！”看着江寒挑眉，胡芊芊讪笑着，“别看黄大仙家里邋遢，但他可是在超管局有备案的正经保家仙！很有本事的！”

对此，江寒选择不置可否，只跟着胡芊芊走了进去。

推开门瞬间，一股常年不透风的陈气扑面而来，江寒眉头微皱，无形剑罡扫清周身三尺内的全部空气，这才抬眼看了过去。

只见这不过二十多平米的屋子里居然堆满了符纸，数百条红绳从天花板上垂下，每条居然都系着一部手机。

而听到有人推门的动静，穿花裤衩的胖老头从电脑后探出头来，掉漆的金丝眼镜后闪过诡异流光：“哟，这不是小狐狸嘛，带男朋友……”

嗡——

剑光轻动，万籁无声。

黄大仙摸着自己的地中海，又回头看见不知何时被钉在了墙上的假发，冷汗顿时流了一地——他可是元婴期的强者，放眼这临海市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方人物了！在这么一个少年面前居然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老天爷，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见状，胡芊芊也是吓了一跳，身后原本蓬松的三条尾巴此刻差点炸成了蒲公英，她赶忙强笑着打圆场道：“这是我刚出关的族中前辈！黄大仙你可不要认错了！”

“了解、了解……”黄大仙也不是多有骨气的妖，不然不会有足足元婴修为，还常年以这么一副形象混迹在城中村里，更不可能同胡芊芊这种“小妖”一直保持着还算不错的关系。

当即，他赶忙看向了江寒道，“不知这位前辈是需要办些什么？但有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即刻就办！”

“要全套身份证明，按最高规格！”开口的却是胡芊芊，她知道江寒不懂这些，索性直接当了对方的嘴替，“我家这位长辈近来才出关，有心游戏红尘，体会一把现代生活，你的身份证明可得做的仔细点！”

“明白、明白！”黄大仙再擦了一把额头上渗下来的冷汗，此刻是着急的恨不得生出来三头六臂一般，也不怎么在意胡芊芊的态度，“大人，小的得劳烦您完善一下自己的身份信息。”

“我问，您答即可，敢问大人您的尊名？”

“江寒。”

“年龄？”

“三千岁。”

“……，那修为境界？”

“修为，暂且就当是元婴期好了。”

姓名还好，年龄和修为境界一出，黄大仙当即就忍不住抬起头来。

玩呢？！

什么元婴期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差点削掉自己的脑袋？上古大能转世重修吗？

还有三千岁，便是传说中的归真大妖王，寿数至多也不过是在三千上下罢了，面前之人说自己活了三千岁，那境界岂不是还要在归真之上？

涂山狐族如今莫非还有合体期的大能不成？

认真的吗？！

就在黄大仙心情复杂，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突然，江寒看了过来，那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与黄大仙狐疑的眼神对视在了一处。

“怎么，这些信息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绝对没问题！”

一瞬间，黄大仙再次被吓得肝胆俱颤，他看了一眼胡芊芊，又看了一眼江寒，赶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这是正经生意，虽然渠道有些……不那么正经，但办下来的证绝对正规，官方可验，肯定不会影响大人您游戏红尘！”

这般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黄大仙又颤颤巍巍的补充问了一句，“不知道大人您是想怎么个游戏法？小的录入信息时也好有所侧重，不至于耽误大人您的正事才好——”

“上学。”

江寒回答的一本正经，却让旁边黄大仙的大光脑袋上当即就冒出了好几个问号，另一边的胡芊芊闻言也是大跌眼镜，满脸不解的转头看向了江寒。

什么鬼？

古代大能出关，来到人类世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算找个学校去上学？

这是什么古怪的剧情神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