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包围

明晟用看智障一般的目光看着明陵。

“明家有你可真是赚到了，眼睛若是不好就去治，不过我看问题更大的是你的脑子。”

他摇了摇头，道：“算了，没救了，早点准备后事吧。”

明陵怒气冲冲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明明就是你输了，文华哥可是府试第二名亚元，难道你还会是第一名解元不成？”

明晟懒得理这个蠢货。

他看向崔文华，指了指榜单，道：“你觉得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崔二公子，可否帮我将解元的名字念出来给这个蠢货听听？”

崔文华面色惨白。

看着榜单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明晟。”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语气颤抖，充斥着一股莫大的惊惶。

一旁，明陵犹自不信道：“文华哥，你说什么呢，就明晟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是府试解元？”

说着，他也下意识的看了榜单一眼。

在看清榜首的名字之后，他整个人都傻了。

瞳孔放大，直愣愣的定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围观人群也都纷纷注意到了此事。

明晟向来低调。

此前，别说外界了，就连明家都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自然比不得崔文华这个崔家长房嫡系二少爷有名气。

然而，此时此刻，榜单上那高居首位的名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记住了明晟这两个字。

“原来与崔二公子打赌的是明家的少爷。”

“这可是解元啊，又出身明家，未来注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你看看这明晟少爷的文章，我竟是挑不出一丝错处。”

“不仅如此，明晟少爷这试卷上的字迹居然如此工整，也不知下了多少年的苦功。”

“真是天之骄子啊。”

众人惊叹不已。

突然有人出声道：“不过，按照赌约，既然是明晟少爷赢了，那岂不是堂堂崔家二公子要跪着从这条街爬出去？”

“这，似乎的确如此。”

“据说这个赌约本就是崔家二公子提出来的，没想到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场面，有意思了。”

“这崔二少爷不会赖账吧。”

“难说，不认账，崔二少爷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可若是愿赌服输，这脸面怕是也都丢尽了。”

一时间，一双双或直接或隐晦的眼睛都看向了崔文华，等待着崔文华接下来的选择。

崔文华浑身颤抖的站在原地。

只觉得那一道道视线仿佛滚烫的岩浆，将他灼的浑身疼痛。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了半分转圜的余地。

身为崔家二公子，固然拥有了许多人难以想象的一切，却也注定承受了许多。

他若是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违背赌约，行那背信弃义之举，崔家继承权只怕将与他再无干系。

不仅如此，顶着这个背信弃义的名头，他不论是经商还是做官，都再难有所成就。

他的未来，至此终结。

两害相取其轻。

愿赌服输固然会让他颜面尽失，可比起背信弃义的后果却轻了太多。

甚至有可能落下个一诺千金的美名。

但哪怕他分得清轻重，此时此刻，却也实在难以下定决心。

一时间，他只能故作沉默，期望着可能发生的转机。

这时，明晟轻笑一声，道：“看来结果已经很清楚了，崔二公子，可以开始履行赌约了。”

一旁，明陵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让自己从先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闻言，他当即便出声质问起来。

“明晟，你赢便赢了，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要知道崔家和我明家乃是姻亲，文华哥身为崔家长房二公子，一旦丢了脸面，便是让整个崔家蒙羞。”

“你若是一意孤行，莫不成是想要崔家与我明家决裂不成？”

明晟失笑，脸色一冷，二话不说，上去便是一巴掌。

啪！

明陵霎时间便留下一个清晰的红色掌印。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明晟。

“你，你居然敢打我？”

明晟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看着两边对称的掌印，他笑了起来。

“我打的就是你。”

他声音一冷：“出门在外，我们皆是明家血脉，代表的便是明家的脸面。”

“你只知崔二公子输了，会丢了崔家的脸。”

“殊不知，我若是输了，丢的同样是明家的脸吗？”

“我真不明白，你也是我明家二房嫡传，却不知内外亲疏。”

“还是说，你为了崔家便可以将我明家的脸面踩在脚下不成？”

“更别说，此事从一开始便是由他崔文华而起，赌约，赌注，皆是崔文华所提。”

“若输不起，又何必学旁人行这赌斗之事？”

他冷眼盯着明陵，嫌恶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等回到明家，我定要去我明家祠堂，让族老以家法处置于你！”

明陵捂着脸，嗫嗫不语，心头又惊又惧，在明晟的逼视下，下意识的退开了几步，再不敢言语。

明晟转过头看向崔文华，也不言语催促，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崔文华脸上顿时冷汗直流，只觉如山的压力袭来，让他想要就此晕倒。

周围也都莫名安静了下来。

静静的等待着崔文华的选择。

良久，崔文华终是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他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无数情绪，缓缓出声道：“我崔家以信义立世，我崔文华，自然愿赌服输。”

这番话一出，倒真让一些人对他有些改观。

随即，崔文华闭上眼，有几分颤抖的跪了下去。

一点点的向街道尽头爬去。

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路来。

他的身子也渐渐从颤抖趋向稳定。

整个人似乎也渐渐多了几分踏实沉稳的气息。

明晟眸子眯了眯。

崔家二公子，果真有几分韧性。

不是跌倒便爬不起来的性子。

比起明陵这个外强中干的废物强了不少。

可惜，终归是敌人。

在他这里，没有化敌为友的说法。

既然为敌。

便不死不休！

没有举世无敌的力量，便容不下半分仁慈。

没有继续看完全程，他直接道：“韩叔，我们走吧。”

韩石应了一声，淡漠的眸子却隐隐生出了几分异彩。

……

正式踏入科举路，以府试解元的名次成为童生，完成了既定目标的明晟难得的生出了几分轻松畅快之感。

接下来的目标便是两个月之后的院试了。

院试的难度比之府试可提升了不少。

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的能力都亟待提升。

另外，策论和数术也需要提上日程。

就这么一路思考，一路散步，在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巷前巷尾忽然涌出来十几人将他与韩石二人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