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多恩,帝国真理的绝对拥趸,就算眼前出现神话里的鸟,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观念。相反,他会用另一套理论解释对方存在的理由。
亚空间编织的谎言,或者是古泰拉之魂留下的警世寓言。
多恩相信,所有神话传说都有现实源头,就像童话改编自真实的民间故事,只是为了过审,才将某些血淋淋的现实变成一眼假的幻想故事。
小红帽遇到的不是狼,而是坏人。
龟兔不可能真的赛跑,而是为了传达某个忠告。
同理,小金乌的出现就像到处装谜语人的灵族先知,幸运的是,它站人类这边。
不过它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不能指望它一次把话说明白,得多角度分析它讲的故事。
比如小金乌之前说过他很像石巨人。
多恩原本只当它说自己是石头脑袋,但在基利曼得到巨人之王的护符后,他不得不考虑自己在巨人故事里的定位。
其他原体自称半神,妄想登神,但多恩不会,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人,最多是巨人。
“我想知道石巨人的故事。”
小金乌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问,它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多恩想了想,机会难得,带儿子一起听故事吧。
看到那么多听众,小金乌来劲了。
“今天我给大家讲石匠父子索穆尔和哈林多尔的故事。”
哈林多尔因为建造了阿斯加德的城墙而闻名,但他的父亲索穆尔才是最厉害的石匠,这对父子的故事要从奥丁得到诸神黄昏的预言开始说起。
奥丁本被尊称为全父,受到九界众生的爱戴,因为他带头杀死了始祖巨人尤弥尔,创造了世界。
他知道知识的宝贵,愿意用一只眼睛换取世界树的智慧,但他无法完全知晓未来。
为了从巨人先知葛洛娅那里得到更准确的预言,他命令索尔杀掉了葛洛娅的丈夫。
葛洛娅每天都用自己的能力寻找丈夫。直到某一天,她看到了九界陷入战火的恐怖画面。
她看到世界陷入长达三年的芬布尔之冬(中间没有春、夏、秋三个季节)。
她看到九界各地纷争不断,骨肉相残。
她看到火焰巨人手执火焰巨剑准备履行自己的职责。
她看到一头巨狼吞下了太阳,从此光明不再。
她看到可怕的怪物与诸神互相对抗。
而一切的源头,都和某个来自异乡的苍白幽魂以及他年幼的儿子有关。
当葛洛娅看到诸神黄昏的未来时,奥丁的独眼也跟着抽搐了起来,他感知到自己的未来岌岌可危,便冲进葛洛娅家里,要求她说出预言的所有细节。
他如此狂怒,脱口说出对方的丈夫死在索尔手上——如果葛洛娅不配合,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
葛洛娅明白了一切,她发誓自己什么也不会说,但奥丁通过她的记忆得到了预言。
为了避免诸神黄昏的发生,奥丁做了很多准备。
他藏起月亮,导致日夜不再交替,追逐日月的双狼也因此失去了活力。
他从芙蕾雅那里学会华纳魔法后就与华纳神族反目,还封印了芙蕾雅的能力,并用某种魔法禁锢了女武神的灵魂,强迫她们为自己战斗。
阿萨神族位居九界之首,但奥丁最忌惮的还是巨人,因为诸神黄昏中毁灭阿斯加德的就是巨人,于是他命令索尔杀死所有巨人。
巨人一开始还在提尔的劝说下和奥丁谈判,谁知道奥丁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约顿海姆的位置和巨人预言,从而将巨人一网打尽。
发现奥丁真面目的巨人隐藏了传送门,与其他国度隔绝,但不是所有巨人都撤回了约顿海姆。
阿特柔斯的母亲,正义的劳菲作为巨人的捍卫者留在了米德加尔德(即中庭),还和斯巴达的亡魂相遇。
两个种族最强大的战士相遇,自然爆发了一场大战,但他们打完后发生了什么,阿特柔斯也搞不明白。
他的年龄还不足以理解大人的爱情。
总之,劳菲虽然能够匹敌雷神索尔,但她只能保护自己不被杀死,却无法保护所有留在中庭的巨人。
索穆尔就是被雷神杀死的巨人之一。
约顿海姆藏起来后,索尔每天都在寻找还在中庭的巨人,拷问他们巨人国度的位置。
巨人们都知道索尔的暴行,他们宁可被粉身碎骨,也不愿为家园招致毁灭。
年老的索穆尔试图为约顿海姆修建一道城墙,这是他为守护家园所能做出的最后一丝努力。
但他精益求精的性格延误了时间,尽管恶毒的索尔马上就要杀到家门口了。
知道自己无法独自完成全部工作的索穆尔希望儿子能够帮忙,但哈林多尔不喜欢造墙,他有一颗战士的心,他认为战斗才是阻挡敌人前进的最佳方式。
终于有一天,索穆尔对儿子毫无进展的工作生气了。
“你的战士梦迟早会害死我们!”
哈林多尔轻蔑地反驳父亲:“等你们的城墙塌了,至少还有我来阻挡他们。”
“你可知道,傲慢才是最大的敌人,”索穆尔叹息道,“你实在太愚蠢,太无知,太自大了。”
原本索穆尔只想跟儿子讲几句道理,但父子俩都是暴脾气,越说越来气。
等索穆尔的脾气变得和他自身一样大,他嘴里呼出来的气变成了冰风暴,强风吹弯了山脚的森林,雪地也出现开裂。
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的哈林多尔被父亲的爆发冻僵了一瞬间,然后他本能地挥出一拳,打中了父亲的下巴。
索穆尔被这一拳打得直退,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锤子。他从未用这把锤子打过石头外的东西,但他和儿子一样被本能淹没了理智,他一锤打飞了哈林多尔,后者撞到正在修建的城墙,一切工作都付诸流水。
哈林多尔没有接受父亲的道歉,连夜离开了家。
悲伤的索穆尔丢下了自己的工作,到处寻找儿子。
他绝望的呼喊没有成功传达到儿子耳中,反而引来了雷神索尔。
为了不让索尔发现他离约顿海姆的大门只有咫尺之遥,石匠抓起自己的锤子和凿子,与巨人杀手展开大战。
最终他被索尔抓到破绽打翻在地,倒在了自己的凿子上面。
凿子的尖端穿过巨人的头骨,将自己的主人钉在地上。
巨人的尸体就像一个标本,负责向别人展示阿萨神族的强大。
当哈林多尔回家时,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父亲,其他巨人只知道索穆尔去中庭找儿子,认为中庭不安全的哈林多尔马上去找父亲。
索穆尔高大的体型即使横卧在地也有山那么大,哈林多尔在极度的悲伤和绝望下哭出了一条河。
他发誓要为父亲复仇。
完成父亲遗留下的旷世工程——约顿海姆长城后,哈林多尔注意到阿萨神族的城墙尚未完成,因为他们懒得处理这份苦差。
于是他伪装成凡人去为阿萨神族建造城墙,还与奥丁打赌,如果他不能在半年内完成任务,就不要任何报酬,但若他完成了,就要让女神芙蕾雅和他见上一面。
奥丁同意了这个赌约,因为阿萨神族都想白占这个便宜。
在魔法神驹的帮忙下,哈林多尔完成了赌约,奥丁勉强同意芙蕾雅与他见面,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离开阿斯加德后,哈林多尔就被埋伏在米德加尔德门口的索尔杀死了。
但他不可能没预见到这点,所以密米尔推断,哈林多尔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复仇。
他在阿斯加德的城墙上留下了漏洞,还将那个漏洞告诉了芙蕾雅。
那个漏洞,将成为诸神黄昏一战的关键。
说完这个故事,小金乌就打着哈欠要回牢房睡觉,多恩无语地让人把它送回皇宫,自己则陷入沉思。
如果他是索穆尔,或者哈林多尔,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