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长安危矣——
- 从五丈原卧龙逢生,建千年世家
- 牛奶糖糖糖
- 2218字
- 2025-04-07 16:53:54
丹砂、雄黄、白矾、曾青、磁石——
这是组成五石散的药物,如今长安官署内的药房,几名仆役正在快速的研磨。
而那些研磨好的药粉迅速的装入药囊,第一时间…送入何驸马的房间。
每次服药,何驸马吞服的剂量都极大。
起初还是坦胸漏乳,放荡不羁,到后面…随行婢女会被强行拽入房中,不分日夜,白日宣淫…直到第二天药效过去——
药房中,夏侯子江无奈的看着仆役研磨的一幕,耳边听着何驸马房间内的靡靡之音,他不由得重重的摇头,深深的叹出口气。
“这是第几个女人了?”
“第三个…”
有仆役回答着夏侯子江,连带着分析说,“上一次何驸马服药后,浑身燥热,前四个女人进去后都卸不了火,直到第五个…还是何驸马拽进去个清秀侍卫,又忙活了个把时辰,这才消停,现在看来…夏侯将军今日怕是等不上了,时候还早呢…”
呃…
可笑…
夏侯子江无奈的摇头,他父亲夏侯惇清贫了一辈子,他成长于这样的家庭与环境,完全不能理解…何宴如今的纸醉金迷?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说起来,何宴是何夫人与曾经的大将军何进之子所生,后来曹操霸占了何夫人,顺理成章…就将何宴接入府中,作为“养子…”
或许是爱屋及乌,或许是何宴的风流、不羁与潇洒让曹操颇为欣赏,竟是对他颇为放任…
乃至于吸食五石散,白日宣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侯子江也不好去评价什么。
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
那些长安城的官员还等着何驸马去议论布防之事?
现在看来,今日怕是都等不到了。
“唉…唉…”
又是一声深深的呼气。
这时,一位仆役将竹炉里残留的灰烬捅了捅,几点有力无气的火星闪了闪,随即熄灭…
仆役正打算添入些新的炭棍。
可就在这时,窗外隐隐传来一阵呼喊声,“有刺客,官署里有刺客——”
仆役一惊。
夏侯子江却是立刻皱眉,“长安官署戒备最是森严,刺客怎么进来的?”
“那些送五石散的都是刺客…”
更清晰的呼喊声从外面传来,这些磨药的仆役手心一颤,那些装好的药囊悉数掉落在了地上,紫石英粉末在青砖地上铺成一片星河。
夏侯子江则是迅速的站起身来,推开门快步走出去。
可大门还没来得及开。
火光摇曳间,他看见窗纸上溅开一道血痕,那是药房门外的侍卫…身体在抽搐。
“砰!”
门闩断裂的瞬间,夏侯子江本能地侧身。
一柄环首刀猛地劈碎雕花门板,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几缕发丝削落。
门外刺客的黥面在月光下泛着青光,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些送来五石散药物的商队,他们都是伪装的,而他们的面庞,分明是蜀地的賨人死士——
大意了…
这是大意了啊!
“保护夏侯将军——”
见夏侯子江跌倒,两名亲卫迅速靠近,挺矛突刺,却被刺客灵活的躲过。
其中一名賨人突然张嘴,舌下的弩机“咔”地射出三寸铁蒺藜,尽数没入亲卫眼眶。
另一刺客趁机挥刀,亲卫的头颅带着惊愕表情飞起…
血溅当场,血柱狂奔…就连房梁上悬挂的药材,那些雄黄、白矾、曾青磨成的粉末,顿时也染成了赤红色——
夏侯子江连退七步,鞋跟踩碎满地药囊,五石散的粉末混着血水打滑,他踉跄着…撞翻药柜,可刺客的刀锋追着咽喉而来,他抓起药碾格挡,“铮”的一声,青铜碾子被劈成两半——
眼看就要命悬一线。
“轰,轰——”
这时,门外响箭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賨人提醒,“不要恋战了,已经找到何宴了,在那边——”
于是这些刺客不再恋战,只是狠狠的瞪了夏侯子江一眼,迅速的往响箭发声之处转移…
“呼…呼——”
夏侯子江整个心几乎都要扑出来了,整个人也如同还在梦里,不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过了许久,才有府中兵士匆匆赶来,他们扶起夏侯子江…
这时的夏侯子江才一副如梦方醒的模样。
“快,快去救何驸马,何驸马若有失,长安危矣——”
显然,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刺…
他们的目的何止是何驸马?
他们的目的…势必是长安城——
…
…
那边厢,血色为夜幕镀上了一层血雾…
这边厢,何驸马依旧在享受着他的醉生梦死与纸醉金迷——
卧榻之上,何宴与众女狂欢。
情绪使然,他不禁高声作出一首《五石散赋》:“夫太初混茫,元气未分。石者,天地之骨也;散者,造化之筋也。”
“其色:紫霞蒸于赤瑛,白虹贯于青霜。碾星斗以为屑,酿云露而成浆。”
“其效:服之则八风绕座,五脏生光。忽焉身若鸿毛,飘飖乎昆阆之巅;俄而神游太素,逍遥乎羲皇之旁。”
“其幻:见西王母启瑶匣而笑,遇东王公拍洪崖而歌。铜雀台瓦皆化金乌,洛水波澜尽成琼浆。”
“乱曰:采石髓兮延年,年不可延兮骨已销。沐玄风兮登仙,仙不可登兮魂已摇。”
左拥右抱,登高辞赋——
优雅风流…沾沾自喜——
一众侍女虽然听不懂,但这依旧不妨碍她们…沉沦于何宴的美色,莺歌燕舞,欢声笑语——如此良辰美景…哪曾想,却被一名守卫上气不接下气的闯入给彻底打破。
“何驸马,不…不好了,有…有刺客杀来?”
何宴一惊,跳了起来。
“刺客?哪来的刺客…”
他披了条毯子,浑身赤膊的走出门来,可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惊住了——
毯子上的珍珠粉开始簌簌掉落…
口中,那还未吸食入腔的石粉,顺着嘴角与唾液一块儿流了下来…
到后来,何宴惊恐到就连最后一块儿遮羞的毯子也一并掉落了下来,变成了真正的赤身露体。
而出现在他眼中的。
百余条黥面身影从夜幕的尘雾中显形,那是一个个额头上刺着靛青虎纹的壮汉,那是一个个耳垂吊着的青铜兽牙的猛男,还有那一柄柄沾满鲜血的刀刃…仿佛每一柄上都布满了魂环。
这样的场面,无论是谁看到,都会打从心底里生出一种不详吧?
这难道是一支从地狱杀回来的队伍?
倒是那为首者,看到了一丝不挂的何宴站在门前,他不由得咧嘴笑了。
连带着大手一挥。
三个冷冰冰的字眼从牙缝中嘣了出来。
“要活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