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日落誓言

瓦坎达的夕阳将医疗室的墙壁染成血色。林克躺在振金诊疗台上,胸口的银杏叶器官透过半透明的晶体皮肤清晰可见。苏睿的扫描仪显示晶体化已经覆盖他65%的身体,修复速度渐渐跟不上蔓延趋势。

“最麻烦的是神经系统的转化。“苏睿调整着全息投影,展示林克脊柱的横截面——振金丝线正沿着神经束生长,“一旦到达大脑,你将无法维持人类意识。“

格萝娅站在窗边,手指轻抚一株从窗框缝隙里钻出的发光植物。这株植物有着振金质感的叶片,叶脉中流淌着七彩微光。“世界树在适应这个宇宙,“她轻声说,“它选择了金属作为载体。“

林克尝试活动手指,晶体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响:“其他节点守护者情况如何?“

全息屏切换成七个分画面。最触目惊心的是托尼——他的胸口反应堆周围,纳米机器人自发组成了树枝状结构,像某种机械藤蔓缠绕在肋骨上。斯特兰奇的十指间则飘浮着魔法能量构成的叶片,每当他施展法术,空气中就会留下短暂的世界树投影。

“最神奇的是小摩根。“苏睿放大画面,少女战甲内部已长满振金叶脉,“她的量子发生器现在能短暂预知3.2秒后的未来,准确率100%。“

格萝娅摘下一片发光叶子放在林克胸口:“世界树能量在改造他们,就像改造你。不同的是,你作为主节点,承受的是完整的联结者传承。“

诊疗室的门滑开,巴基拖着受损的机械臂走进来。自从北极归来,他的机械眼就能看到世界树能量的流动轨迹。“你应该看看这个。“他调出瓦坎达古籍库中找到的影像——六个模糊身影站在世界树前,一个接一个化为光点消散。

“前六代联结者的结局。“格萝娅的声音带着某种庄严的悲哀,“他们将世界树能量归还宇宙,换取新一轮的生长周期。“

林克注意到影像角落有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古一?“

“每一代联结者都有守护法师。“格萝娅点头,“她本应是你的引导者。“

巴基的机械臂突然投射出一段九头蛇档案:1945年,红骷髅在北极发现的振金碑上刻着一行小字——“第七代当破轮回“。

“什么意思?“林克试图坐起,晶体化的脊椎发出危险的碎裂声。

格萝娅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理论上...联结者可以不完全消散。代价是世界树无法完整成熟,只能维持幼苗状态。“她指向窗外,那棵从冰层带回的小树苗正在瓦坎达皇家花园中缓慢生长,高度不足一米。

“那阿扎尔罗斯...“

“会暂时退却,但终将归来。“格萝娅轻触林克额头,一段记忆浮现——无数宇宙纪元前,完整的世界树如何庇护万千星系,“除非有人愿意永远成为它的根系。“

诊疗室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瓦坎达。苏睿调出外部监控——银色巨人虽仍被七节点能量场束缚,但它的手指已经能轻微活动,每次颤动都引发局部地震。

“时间不多了。“格萝娅帮林克站起身,“你必须选择:像前辈一样牺牲让世界树完整生长,还是...“

“成为永远的活根。“林克看着自己晶体化的手掌,“然后呢?我会变成什么?“

格萝娅没有回答。但巴基的机械眼捕捉到她绿袍下闪过的一瞬——她的左脚已经木质化,与地板生长在一起。

瓦坎达的作战会议室变成了临时医疗站。七个节点的守护者围坐在中央,每人身上都带着世界树能量改造的痕迹。最严重的是灭霸·浩克翡翠雕像的碎片保管者——火箭浣熊的皮毛已经完全晶体化,像一尊会说话的雕像。

“好消息是,“托尼敲了敲自己胸口的金属藤蔓,“这些玩意儿增强了我们的能力。“他的纳米机器人现在能吸收宇宙辐射,“坏消息是,我们正在变成圣诞树装饰品。“

斯特兰奇展示他法术生成的树叶:“卡玛泰姬的古籍提到过这种现象——'当凡人触及本源,肉身将映照真理'。“

“说人话就是,“小摩根检查着自己战甲内的振金叶脉,“我们越使用世界树能量,同化就越严重。“

616美国队长的全息影像突然强行接入。他的面容在银色物质中若隐若现,声音断断续续:“...阻止...阿扎尔罗斯的细胞...雷神之锤...“

画面剧烈晃动,隐约可见锤头的乌鲁金属剥落处,一点银杏叶形状的光斑顽强闪烁。

“他在抵抗!“主宇宙史蒂夫握紧拳头,“我就知道罗杰斯不会轻易屈服。“

共生体托尼的战衣突然暴起尖刺:“没用的,腐蚀已经太深。我的共生体感知到他体内有超过60%的异宇宙物质。“

林克胸口的银杏叶器官突然剧烈搏动。通过世界树网络,他感知到616队长意识深处的挣扎——那个宇宙的复仇者们全部战死的记忆,正是腐蚀开始的缺口。

“他不是叛徒,“林克轻声说,“他只是太想挽回失去的一切。“

格萝娅的园艺杖突然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微型世界树:“阿扎尔罗斯最可怕的不是力量,是利用每个灵魂的遗憾与执念。“她看向林克,“包括你的。“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全球能量节点分布图。七个光点中,瓦坎达的振金矿脉最为明亮,其余六个则闪烁不定。

“节点不稳定。“苏睿调整参数,“除非主节点完成最终连接...“

“也就是我彻底与世界树融合。“林克接话。他看向窗外,银色巨人的三只眼睛已经全部睁开,其中一只正死死盯着瓦坎达。

托尼突然站起身,纳米机器人组成的世界树枝条在会议室中央展开:“听着,kid。我分析了世界树能量模式,它本质上是一种宇宙级免疫反应。“数据流显示,每当联结者牺牲,释放的能量会在宇宙膜上形成保护层,“就像接种疫苗。“

“所以历代联结者...“小摩根瞪大眼睛。

“都是自愿成为抗体的志愿者。“共生体托尼的战衣显示出令人震惊的数据,“问题是,这种免疫只能维持一个宇宙周期。“

格萝娅叹息:“这就是为什么需要第七代打破循环。振金与世界树的结合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可能性——一种永久性免疫。“

巴基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展开,露出内部精密的振金结构:“红骷髅在机械臂里藏了东西。“一个微型投影仪启动,显示1945年北极振金碑的完整影像——碑底刻着一行小字:“金属与生命合流之日,永恒之根方成。“

林克突然明白了。他看向自己的晶体手臂,又看向格萝娅木质化的脚:“你不只是园丁...你是上一代联结者。“

沉默蔓延。最终格萝娅卷起绿袍下摆——她的双腿已经完全变成世界树枝干,根系深入地面:“我选择了成为活根。六千年来,我维持着上个宇宙周期的世界树残枝。“她苦笑,“代价是永远不能离开根系范围超过三天。“

“所以我的选择是...“林克的声音颤抖,“要么像前六代那样牺牲,要么像你一样永远被束缚?“

格萝娅摇头:“你有第三个选择。振金网络可以分担负荷。“她指向七个节点,“如果所有守护者同意,世界树能量能分散保存。但这样它永远只能是幼苗,阿扎尔罗斯会不断来袭。“

警报声突然变得尖锐。银色巨人已经挣脱了一条手臂,正缓慢地撕开能量场。616队长的脸在银色物质中痛苦扭曲,雷神之锤的光斑忽明忽暗。

“没时间了。“斯特兰奇站起身,魔法树叶在指尖旋转,“投票吧,诸位。牺牲还是共生?

瓦坎达的黄昏从没有如此壮丽。七个节点的守护者站在皇家花园的小树苗周围,各自身上都带着世界树能量的印记。林克胸口的银杏叶器官与树苗共鸣,在空气中投射出历代联结者的虚影。

“能量协调开始。“苏睿监控着振金网络数据流,“林克,你必须引导能量流向每个人。“

林克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放在树苗上。刹那间,他的意识扩展到全球网络——他看见托尼在复仇者基地调试纳米机器人,斯特兰奇在至圣所绘制法阵,小摩根在量子实验室调整发生器,巴基在振金矿脉深处冥想...

最令人惊讶的是616队长。在银色物质包裹下,他残存的意识正用雷神之锤的光斑传递摩斯密码:“...帮...我...终...结...“

“不。“林克通过世界树网络回应,“我们会救你。“

能量流动开始了。林克感到晶体化速度骤然加快,痛苦如潮水般袭来。但与此同时,其他守护者开始发生变化——托尼的金属藤蔓开出光之花,斯特兰奇的魔法树叶结出微型果实,小摩根的振金叶脉绽放出量子虹彩...

格萝娅的园艺杖深深插入地面:“现在,选择你的道路,第七代联结者。“

林克看向同伴们,突然明白了振金碑上“破轮回“的真意。他不再抵抗晶体化,而是主动引导世界树能量流向七个节点。皮肤彻底变成透明晶体的瞬间,他看到了:

一棵横跨多元宇宙的巨树,根系扎在七个宇宙的核心,而他自己——成为连接所有根系的振金网络。

“我选择...“林克的声音变成宇宙共鸣,“成为桥梁。“

能量爆发了。小树苗瞬间长到百米高,七彩树冠直冲云霄。银色巨人发出痛苦的嚎叫,被无数从虚空中伸出的光之根系缠绕。最令人震惊的是616队长——雷神之锤的光斑突然扩大,暂时净化了他头部的银色物质。

“罗杰斯!“主宇宙史蒂夫大喊。

616队长短暂清醒,眼中流下银色泪水:“杀了我...趁我还能控制...“

托尼的纳米机器人突然组成一门奇特的炮:“不,老冰棍。我们有更好的主意。“他看向林克,“把他接入世界树网络!“

林克立刻领会。通过新生的世界树根系,他将616队长与七个宇宙的能量连接。银色物质与银杏叶光斑开始激烈对抗,在队长体内形成拉锯战。

格萝娅突然高举双臂:“所有守护者,引导能量!“

七个节点的力量汇聚到616队长身上。他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的银色物质被逼到左臂集中。令人震惊的是,这些物质最终凝聚成一个微型银色冲浪手,从指尖射出,被世界树的枝条捕获。

“分离成功了!“苏睿惊呼。

但危机尚未解除。主银色巨人已经挣脱束缚,三只眼睛全部锁定新生世界树。它张开巨口,开始吞噬周围的时空,瓦坎达的建筑物如沙堡般崩塌落入其喉。

林克感到世界树能量在急速消耗。按照这个速度,不到十分钟就会...

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发生了。616队长突然跃起,带着仅剩的雷神之锤碎片冲向银色巨人:“这次...我选对边了!“

锤头碎片插入巨人额心的第三只眼,爆发出的不是闪电,而是纯粹的世界树能量。银色巨人痛苦地捂住脸,身体开始崩解。

“不!“巨人的声音变成阿扎尔罗斯的宇宙回响,“你们只是...推迟了...不可避免的...“

随着最后一丝银色物质消散,七个黑洞组成的莫比乌斯环也开始闭合。616队长的身体在光芒中渐渐透明,但他最后的表情是平静的。

“他成功了。“格萝娅轻声道,“暂时击退了阿扎尔罗斯。“

代价是明显的。新生世界树迅速缩回幼苗状态,林克的晶体化虽然停止,但已有82%的身体不可逆转地转变。其他守护者的变异程度也各自加深。

“我们赢了?“火箭浣熊看着自己完全晶体化的爪子。

“不。“林克通过世界树网络感知到宇宙边缘的异动,“这只是开始。阿扎尔罗斯在重组。“

托尼走到林克身边,纳米藤蔓与林克的晶体手臂轻轻相触:“那么,小朋友,我们是不是该考虑种第二棵树?“

落日余晖中,七个宇宙的英雄们围坐在世界树幼苗旁,开始规划一场跨越维度的长期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