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在山洞里调配新制的解毒剂时,洞口突然飘来浓烈的丹药气息。他掀开草帘望去,只见二十余名身着紫金道袍的修士御剑而来,为首的长老腰间玉牌刻着药神宗的丹鼎纹,此刻正用折扇挑起村长的下巴:“小小村落竟敢私炼丹药,可知坏了我药神宗的规矩?“
张凡握紧手中的琉璃滴管,药液在玻璃管中折射出七彩光芒。他注意到修士们的储物袋鼓鼓囊囊,分明装满了高价卖给村民的劣质丹药。“你们高价兜售无效丹药,才是在草菅人命!“张凡挺身而出,神农鼎在他背后发出低沉的嗡鸣。
“放肆!“长老挥手祭出三枚青铜丹炉,炉中喷出的毒雾瞬间凝成骷髅形状。张凡早有准备,将混合了活性炭的药粉撒向空中,毒雾在吸附作用下迅速消散。他又掏出装有瘴气净化丹的瓷瓶,丹药炸开形成保护层,将村民们笼罩其中。
“有点门道。“长老眯起眼睛,指尖弹出三粒红色丹药。丹药落地化作三团赤炎,将张凡的保护层烧出缺口。张凡心念电转,想起蓝星的灭火器原理,连忙将碳酸氢钠粉末与灵石碎片混合,爆炸产生的二氧化碳泡沫瞬间扑灭赤炎。
“这是何种邪术?“长老震怒,身后修士立刻结出丹毒阵。七枚黑丹悬浮半空,毒液如蛛网般蔓延。张凡将神农鼎置于阵眼,运转体内的黑白气团,鼎中突然喷出药香,与毒液发生中和反应,黑色毒雾竟化作无害的露珠。
“此子若留,必成大患!“长老咬破舌尖,将心头血滴入丹炉。丹炉剧烈震颤,喷出的毒雾凝成狰狞的丹魔。张凡见状,将装有香火之力的玉瓶砸向地面,金光与村民的愿力融合,形成光盾挡住丹魔。他又取出自制的声波发生器,频率与丹魔的震颤产生共振,丹魔竟当场爆裂。
“撤!“长老见势不妙,率领修士 retreat。张凡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然注意到长老丢弃的储物袋。打开一看,里面竟有记载着药神宗垄断丹药配方的玉简。他将玉简插入神农鼎,鼎身的饕餮纹突然亮起,玉简中的配方在他眼前分解成化学方程式。
“原来他们的丹药全靠添加有毒的灵矿粉。“张凡冷笑,将配方改良后刻在竹简上。村民们捧着新的丹方欢呼雀跃,而此时的药神宗大殿内,宗主望着滞销的丹药怒砸丹炉:“给我毁了那个村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凡蹲在山崖边,手中握着用陨铁打造的电磁发生器。月光洒在他脚下的陷阱网上,细若发丝的铜线在夜色中泛着冷光。身后的村民们正用他调配的化学黏合剂加固石墙,这种由灵米浆、矿物粉和蓝星记忆中的水泥配方混合而成的材料,将粗糙的岩石粘合得坚如钢铁。神农鼎被安置在制高点,鼎内的药香通过空心竹管扩散到整个防御圈,张凡在鼎中加入了特殊的香料,一旦有修士靠近,香气浓度的变化就会触发鼎身的星纹预警。
三日后,药神宗的修士如乌云般压境。为首的长老驾驭着青铜丹炉,炉中喷出的毒雾在半空凝结成狰狞的鬼脸。张凡按下藏在袖口的电磁开关,山崖两侧的铜线瞬间迸发出电弧,织成一张噼啪作响的电网。冲在最前面的修士被电流击中,护身灵光闪烁几下便轰然碎裂,飞剑在电磁干扰下失去控制,纷纷坠入预先挖好的重力陷阱——那些看似平整的地面下,张凡用蓝星的杠杆原理布置了数十个带倒刺的深坑。
“雕虫小技!“长老冷笑,抛出三枚爆裂丹。丹药在半空炸开,冲击波震碎了石墙上的黏合剂。张凡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装有氢气的气囊,用火星引燃后,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修士们掀得东倒西歪。他又将装有麻醉气体的竹筒抛向敌群,气体在微风中扩散,修为较低的修士当场晕厥。
长老红着眼冲来,手中折扇化作利刃。张凡侧身避开,将自制的辣椒喷雾对准长老的面门。辛辣的雾气让长老瞬间失明,张凡趁机用渔网将他捆住,渔网的丝线浸过混合了蓝星捕蝇草汁液的胶水,遇灵能便会收紧。
“告诉你们宗主,我张凡炼药只为救人。“张凡将长老绑在松树上,“若再敢欺辱村民,我定让你们的丹药在阳光下现出原形!“他指了指腰间的显微镜,那能清晰分辨丹药中的有毒成分。长老恨恨地盯着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用凡人的智慧,在修真界的规则中撕开了一道崭新的口子。
战斗结束后,村民们围着张凡欢呼。他望着远处的山峦,神农鼎的药香在夜空中飘散,忽然想起蓝星的一句古话:“科学的力量,终将照亮蒙昧的天空。“而此刻,他正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修真世界书写着新的传奇。
药神宗的长老踏着满地的电磁陷阱残骸走进村庄时,张凡正在给孩子们讲解如何用草药制作退烧贴。老人的紫金道袍沾满泥浆,腰间的丹鼎玉佩裂了一道细纹,却仍努力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张凡,你私炼丹药扰乱修真界秩序,可知罪?“
村民们自发围在张凡身边,手中握着他炼制的清瘴丹和生肌膏。张凡放下手中的琉璃烧杯,迎向长老审视的目光:“我有罪?我罪在让濒死的孩童重获生机,罪在让被你们断定无药可救的村民站了起来?“他挥手指向远处正在修补房屋的王猎户,对方曾被药神宗判定终身残废,此刻却能健步如飞。
长老的指尖叩击着腰间的丹鼎:“我药神宗传承千年,丹方自有天地法则。你用旁门左道的邪术炼制丹药,分明是魔道行径!“他的声音在颤抖,仿佛在说服自己。
张凡忽然笑了,从怀中掏出一本树皮装订的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蓝星的化学公式与修真界草药的成分分析:“长老可知,你们卖给村民的凝血丹里掺了腐骨花?表面止血,实则让伤口溃烂更深。“他举起显微镜,让阳光透过镜片照射在丹药粉末上,“而我的丹药,每一味成分都经得起推敲,每一份配比都经过百次试验。“
长老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在丹炉前熬夜,为了救治山村里的瘟疫孤儿。那时的他坚信,丹道的终极目标是济世救人,而非填满宗门的灵石库。
“你说我违背祖宗道理。“张凡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可神农氏尝百草时,难道会因为草药长在禁地就放弃?难道会因为丹方不够古老就束之高阁?“他轻抚神农鼎上的饕餮纹,鼎身突然发出嗡鸣,药香如涟漪般扩散,“真正的丹道,从来不是墨守成规,而是让更多人活下去。“
长老踉跄后退半步,张凡的话像一柄重锤,砸开了他记忆深处布满蛛网的铜锁。他仿佛看见五十年前的那个清晨,师父躺在丹房的竹榻上,枯瘦的手指抚过《神农本草经》泛黄的书页,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如星子:“丹者,当怀仁心,勿为名利所困。你要记住,丹药是悬壶济世的仁术,不是谋取私利的工具。“
那时的药神宗,后山的药田终日飘着药香,弟子们背着药篓踏遍青山,为山民义诊施药分文不取。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炼制出回春丹时,师父欣慰的笑容比丹炉的火光还要温暖。可不知从何时起,宗主开始要求弟子们在丹药中添加廉价的毒草,美其名曰“增强药效“,实则为了降低成本。当他第一次提出异议时,得到的却是长老席位上冰冷的警告:“宗门要壮大,就不能妇人之仁。“
五年前的寒潭镇瘟疫,药神宗的商队满载丹药却拒不施舍,非要用十块灵石换一枚解毒丹。他偷偷带着弟子们去施药,却被宗主以“违背门规“论处,当众打断了一条腿。从那时起,他腰间的丹鼎玉佩开始蒙尘,心中的仁心也渐渐被灵石的寒光冻结。
此刻,张凡的话语如春风化开坚冰。他望着少年身后村民们感激的目光,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那个雨夜,老人攥着他的手说:“若有一日你发现宗门偏离了正道,就带着真正的丹道离开。“而他却选择了妥协,在名利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你赢了。“长老的声音沙哑如裂帛,他解下腰间的丹鼎玉佩,放在张凡面前的青石上。玉佩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却已布满裂痕,正如他破碎的初心。转身离去时,他的背影佝偻如秋日的残荷,道袍上的丹鼎纹在暮色中褪去最后一丝光泽。山风掠过他斑白的鬓发,带走了最后一丝属于药神宗的傲气,却留下了张凡那句“丹道当济世“的回响,在山谷间久久不散。
长老拖着伤腿走出村口时,夕阳正将最后一缕余晖洒在药神宗的锦旗上。锦旗上的丹鼎纹在风中猎猎作响,却再也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他忽然想起五十年前初入宗门时,也是这样的黄昏,师父带着他在药田间辨认草药,晚霞将师徒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延伸到了云端。
“丹道如茶,需用真心煎熬。“师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眼前浮现的却是宗主冷酷的脸。这些年,他亲手在丹药中掺入毒草,看着村民们因买不起高价丹药而痛苦死去,却用“宗门需要壮大“的借口麻痹自己。直到今日,张凡的丹药让他看到,原来真正的丹道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只需一颗救人的心。
秋风掠过山岗,吹得他道袍猎猎作响。他望向远处药神宗的方向,那里的药田早已不再种满治病的草药,而是大片大片的灵石矿。弟子们不再研习药理,而是忙着计算如何用最少的药材榨取最多的灵石。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所坚持的,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
“我错了吗?“他喃喃自问,声音被秋风撕碎。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瘟疫,他偷偷给村民送药,被宗主打断的腿骨至今还在阴雨天气隐隐作痛;那个买不起丹药的孩童绝望的眼神,曾让他在深夜惊醒。原来他早就知道对错,只是不敢承认。
暮色渐浓,长老在一棵古槐下坐下。他解下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满了宗门发放的敛财丹药。颤抖的手将丹药一粒粒碾碎,药粉随风飘散,仿佛在祭奠他逝去的初心。月光爬上他的白发,照亮了眼角浑浊的泪水。
“丹道究竟是什么?“他对着空荡的山谷发问,只有松涛回应。恍惚间,他看见年轻时的自己背着药篓走在山路上,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而如今的自己,却成了曾经最厌恶的模样。
当晨雾漫过山崖时,长老站起身,将破碎的丹鼎玉佩系回腰间。他的背影依然佝偻,但脚步却不再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