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书起微澜，识字显价值

苏晨并没有急于冲向村委会，而是像个普通好奇的村民一样，不远不近地缀在人群后方。

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直接莽上去，大概率会被当成不懂事的愣头青赶走。

他一边看似随意地溜达，一边将【命运罗盘】的感知力提升到最大，仔细倾听和观察着村委会方向的动静。

罗盘显示，村委会那几间瓦房正笼罩在一片代表重要事件的红光之中，核心人物自然是李干事和村长苏长贵。

人群被挡在了院子外面，只有村里的几个头面人物陪同在内。

苏晨绕到村委会侧后方，那里有个小窗户，糊着窗户纸，但边角有些破损，能隐约听到里面的谈话声，也能从缝隙中窥见一二。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蹲在墙根下，竖起了耳朵。

里面，李干事那带着京腔、略显公事公办的嗓音传来：

“苏村长，这次厂里扩招，主要是补充一线体力工种，要求不高，年轻力壮，肯干活就行。但我手里这几个临时工名额，是想找几个稍微有点底子的，以后也好培养”

“底子？”苏长贵的声音带着谄媚和疑惑。

“嗯，就是最好能识几个字，脑子灵光点儿的。你也知道，现在厂里都讲究技术革新，不识字，连机器说明、操作规程都看不懂，以后麻烦！”李干事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洞悉：李干事（当前状态）】

罗盘上，那丝代表“焦躁”的黑色细线似乎更明显了！

他急于找到符合“识字、灵光”这个附加条件的年轻人，这可能关系到他能否顺利完成任务，或者在厂里某个领导面前有所表现？或者是他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苏晨心中狂喜！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机会！识字，这正是他相对于村里绝大多数同龄人的最大优势！

在这个时代，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乱，能够有点文化都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他继续听着。

李干事拿出了一叠表格样的纸张：“这是简易的登记表，符合基本条件的，让他们自己填一下名字、年龄、家庭成分。嗯，主要是名字，得写对，别到时候报上去对不上人。”

村长苏长贵接过表格，似乎有些犯难，对着灯光看了半天，嘴里嘟囔着：“这，李老弟，你看这”

显然，这位村长大人，认字也有限得很！更别说指导别人填写表格了。

李干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焦躁感更盛。

【洞悉：村长苏长贵（当前状态）】

红光中夹杂着代表“为难”和“尴尬”的灰色雾气。

时机到了！

苏晨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

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几步走到村委会敞开的门口，恰好让屋里的人能看到他。

他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先恭敬地探了探头，脸上带着几分怯生生，又带着对里面大人物的好奇和敬畏。

“村长，李干事。”他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屋里的人听到。

苏长贵正尴尬着，看到门口的苏晨，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想挥手赶人：“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别瞎凑热闹！”

要是搁以前的原主，肯定被吓跑了。

但苏晨稳住了，目光越过村长，直接看向那位李干事，鼓起勇气，用清晰的语调说道：

“李干事，我刚才在窗外，好像听到您说要填表登记？我读过两年村小，认识一些字，也会写自己的名字，要不我帮着念念，或者试试？”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一静。

苏长贵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苏晨居然敢在这种场合插话，还说自己识字？

李干事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如同探照灯一般锁定了苏晨！

他刚才正为这事儿头疼呢！村长不识字，找来的年轻人估计也大多是文盲，这简单的登记都费劲，后面怎么体现他招来了有底子的人？

现在，居然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识字少年？

【洞悉：李干事（当前反应）】

罗盘上，代表“惊讶”、“怀疑”的黄色光芒和代表“兴趣”、“机会”的红色光芒交织闪烁！那丝“焦躁”的黑线明显减弱了！

李干事没有理会苏长贵难看的脸色，直接对苏晨招了招手，语气带着审视：

“哦？你识字？叫什么名字？过来我看看。”

苏晨心中大定，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快步走了进去，来到桌前，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李干事，我叫苏晨，就是苏强的弟弟。”他只提了哥哥的名字，没多说别的。

李干事“唔”了一声，没再追问苏强是谁，显然他并不关心这个。他拿起一张空白表格和一支铅笔，递给苏晨：

“来，把你名字、年龄写在这儿我看看。”

这是最直接的考验！

苏晨接过铅笔，深吸一口气。原主虽然是街溜子，但村小好歹读了两年，字认得一些，名字更是会写的。再加上苏晨灵魂的加持，写个名字自然不在话下。

他在表格姓名一栏，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苏晨”两个字。字体虽然稚嫩，但笔画清晰，没有错漏。他又在年龄一栏写上了“17”。

李干事凑近一看，这字还挺工整的。

这在五一年的农村少年里，绝对是凤毛麟角！

他又指着表格上“家庭成分”、“文化程度”等栏目，念了几个字，考苏晨是否认识。

苏晨都一一清晰地辨认了出来。

“不错！真读过书！”

李干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本来想着还个人情。

没想到现在农村的识字率这么低，这带回去一个也算是结束了当年的因果了，也省得自家老婆之前总是提起这事情。

“脑子确实挺灵光！”

他转头对脸色已经变得非常复杂的苏长贵说道：“苏村长，我看这小伙子就不错嘛！符合我说的的要求。”

然后，他再次看向苏晨，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苏晨是吧？行，就你了！省得再费劲挑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回城里，去厂里报到！”

直接拍板了？！

苏晨自己都愣了一下，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本以为最多只是获得一个筛选的机会！

【洞悉：李干事（最终决定）】

罗盘显示，李干事头顶那丝“焦躁”的黑线几乎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代表“满意”、“解决问题”的红色光芒！

看来，苏晨这个“识字”的意外发现，完美解决了他的某个难题，让他龙颜大悦，干脆直接定了下来！

苏晨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谢谢李干事！谢谢李干事！我一定好好干！”

苏长贵在一旁，脸色变幻，最终还是挤出笑容：“呵呵，好，好。苏晨这孩子，就是聪明……”心里却不知在骂什么。

李干事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开始交代后续事宜。

苏晨恭敬地听着，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临时工的名额，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