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成?败?

城头火光摇曳,朦胧之中城头守将见区景狼狈模样,又闻荆南军败,便欲放其入城,却被人阻止。

阻止之人,不是别人,乃前次去往交趾策动叛乱的张超。

交州牧北取荆南,交州诸郡本就不看好与他,生怕被荆南守军反攻入交,故而加强城守……

城中各族豪强为保乡梓,便也携族兵部曲加入城防!

却未曾想州牧兵势势如破竹,连下数城,最北竟是攻至长沙郡南,当真让人张目。

明明大好之势,这区景却突至城下,还言州牧大败,这不得不让本就戒备的张超怀疑。

尤其当下又是深夜,依得军令,本无深夜开城之理,这区景却连连催促,又加重期怀疑。

张超已有一次桑梓残破之痛,怎还会再犯此错,便阻止守将开城。

借着火光,张超仔细审视城下队伍,观其部众,虽神色疲惫,然兵甲齐全,那有如此败兵?

这区景,必定已叛!

随即朝城下喊道:

“区将军辛苦,然时值深夜,城门早已落锁;

且当今战事正急,依令不得开门,烦劳将军于城外扎营,明日再入城如何?”

区景也知夜里开城,乃是大忌,遂不再坚持,深怕逼迫太急,其诈城之计被识破,遂同意不再进城。

张超见区景不再坚持,便用箩筐,自城头吊下吃食、衣袍,以作拖延,

冯乘县城自前次荆、交交恶,便筑墙险寨,

城中现有兵千五,加上青壮、健妇,便是有万人大军来攻,也是不惧,

但能拖一时算一时,留足时间示警州郡才最为重要。

张超一边与区景虚与委蛇,一边将其异状就说与城中守将,惊得守将冷汗连连。

守将也是知兵之人,立即命人加强城防,将守城滚石、落拍之物备齐,

并令人南下,警示封阳诸县,并往郡府求援。

广信城内,士绍接到张超书信之前,便已收到谢沐、富川已失消息。

苍梧太守、郡丞、都尉齐聚郡府议堂

“张牧之败,甚是蹊跷,怎会毫无征兆便被荆州军攻入交界?”

史簧将求援及二城陷落书信阅毕,有些不敢相信。

士绍在州牧府中并无具体职位,但谁也不会怀疑书信内容真伪。

“多说无谓,当下形势败坏,蔡瑁来势汹汹,谢沐、富川已失,冯乘危殆!

速调苍锐驰援临贺、冯乘,才是紧要!”

士绍看向苍梧郡都尉。

因为州牧军队皆被张津带走,当下能即刻派出援军的,只有苍梧郡兵,

及其余各郡援军,还需时间准备。

郡都尉自是无异议,他深知,临贺若失,贺水通道将为贼所控,交州门户便如无锁之门。

“荆州此次来着不善,止苍梧一郡,恐难抗衡,只怕还得劳烦十七郞书信交趾、九真、南海三郡太守,出兵相助啊!”

史簧忧心忡忡,面色凝重看向士绍。

士绍笑道:

“自当如此,交州七郡损荣俱一,若荆州牧兵威宣妄,他郡还能幸免?

府君安心,小子求援三郡书信,已发将出去。”

当夜两千援军,便至广信发出,北上冯乘。

次日,士绍也带着诸豪强部曲、族兵北上。

冯乘在本地驻军和士绍援兵帮助下,只防守半月,便撑之不住,只得撤退至临贺继续防守;

临贺有山川之利,根本不虞荆州攻城。

荆州军士再多,兵将再猛,地势之下,摆阵不开,也是妄事。

又防守半个月,士匡率交趾、九真二郡援兵五千赶到,临贺至此稳如泰山。

尽管如此,荆州却仍是攻城不绝,荆、交双方在这月余交战中,已损失数千。

荆州不在乎兵士死活,士绍却心疼得要死。

遂对身边士匡道:

“三兄觉得我交州还能抵挡荆州几时?”

士匡面色凝重,没有说话,士绍继续说道:

“荆州势大,非我交州能挡,即便能挡,恐我交州也要元气大伤!

如此,还是要求助外援!”

“何来外援?”

士匡不解问道:

“江东孙氏,与荆州牧有杀父之仇,可谓援一!”

“交州牧出征荆南,乃受命曹司空,可谓援二!”

“然需一舌辩之士前往,才能攻城啊!”

士匡无奈笑道:

“阿豕此后有话直说!”

士绍口中舌辩之士自然是他士匡,士懿本就善交际,其子士匡自然深受其父熏陶,否则士绍也不会无故在他面前如此言语。

于是士匡便直顺郁水下番禺,自番禺而上桂阳,沿着赣水前去扬州求援孙权。

如士绍所料,孙权与刘表有杀父之仇,得知荆州征伐交州,知道荆州内部空虚,即便其仍在剿灭郡中山越,也答应了下来。

扬州事毕,士匡继续北上,求援曹操,曹操正好将袁氏兄弟打败,回到许都,也答应出兵。

这时荆州军已攻临贺数月,久攻不下,蔡瑁决定分兵两路,一边继续攻临贺,一面分兵去攻打荔浦关,夺取漓水航道。

之前未想取道漓水,实在是荔浦关实在难打,而漓水流经深山莽林,水文不似贺水平缓,故而未做考虑。

当下临贺南下,只耗在此处,也不是办法,便准备南下漓水了。

建安八年五月,

经数月攻打,荔浦关被破,蔡瑁率荆州大军沿漓水至攻广信。

留下黄福部分兵马牵制临贺守军,率其余大军沿漓水至攻广信。

苍梧太守史簧紧守广信城,士氏也派人助受,同时南海郡也派出援兵助守广信城。

荆州军攻城利器层出不穷,广信守军在史簧亲自上城守城之下,也斗志高杨,两边遂成僵持之相。

经过两个月作战,史簧被荆州军内应杀害,守军群龙无首,交州郡城广信被攻下,荆州军继而北上攻击农城,士氏邬堡。

农城是上次越人叛乱攻下广信后,为收纳逃难之人在谷地建立的城池,很快被攻陷。

士氏邬堡是士氏数代经营,稳固得很,又经过近期修缮加固,荆州军无法攻取,

荆州军继续北上攻打封阳县,封阳依山傍水而建,城墙坚固,又住进许多守军,荆州军也无法攻下。

封阳县和临贺县互为犄角,相互照应,又控制贺水,荆州军劳而无功,只能南下进攻其他乡县。

荆州军以广信、农城为基地,进攻鄣平县,漳平县也是依山靠水地势,攻城器械大军根本摆不开,加上封阳、临贺控制贺水,随时可以支援,荆州军也无法不下。

便转而攻击离水关,离水关是守护广信郁水、漓水通道关城,十分重要,若不拿下,广信不稳,

经数月相战,荆州军付出三千伤亡拿下离水关,其余乡县无法再攻取。

十月,蔡瑁收到刘表消息,说曹操八月攻西平,孙权九月攻江夏,荆州危急,令他撤军回援,蔡瑁只得撤军。

此次蔡瑁攻交又是草草,伤亡军士万人,器械无数依旧没能拿下交州,

独攻取交州广信、农城、荔浦关、富川、谢沐诸县、诸关城。

交州也因失去数城,而元气大伤……

因为荆州可不是蛮越,拿下城池无法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