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在姜穗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捂着发烫的左颊后退两步，高跟鞋卡在窨井盖缝隙里。安伦的铂金手链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那是云海集团周年庆特制的纪念款，整个云城只有七条。
“姜小姐的婚姻观真有趣。“安伦用纸巾擦拭指尖，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需要我提醒你挪用公款养情人的证据还在我邮箱里吗？“
姜穗的珍珠耳钉突然崩落，在石板路上滚出细碎的响。她想起三小时前程朗朗跪在火锅店门口，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模样：“婉儿你要信我，那些钱都是借的......“
李小游忽然伸手扳过姜穗的下巴。他指尖沾着火锅底料的红油，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刺目的痕迹：“这五年你扇过我十七个耳光，记得吗？“
“最狠那次是在你爸的寿宴上。“他指腹按着她颤抖的唇，“因为我准备的寿礼比程朗朗便宜。“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雕刻的沉香木观音，被姜穗摔在地上说“丢人现眼“。
程朗朗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来，袖口还沾着呕吐物的酸臭味：“李小游你别欺人太甚！“他挥舞着手机，“信不信我把你和宋莹莹的床照......“
“发啊。“安伦突然笑出声，“正好让姜总监看看她老公的腹肌。“她指尖划过李小游的衬衫下摆，“上周在健身房拍的，程先生要原图吗？“
姜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想起那晚程朗朗说要去“应酬“，却在会所包厢搂着女公关自拍。此刻他手机相册里还存着那些龌龊照片，却敢拿来要挟别人。
“够了！“姜穗扯断珍珠项链，“明天九点民政局见！“浑圆的珠子滚进程朗朗的裤管，他弯腰去捡时露出后腰的纹身——是澳门赌场的VIP编号。
夜风裹着梧桐叶掠过街道。安伦倚着迈巴赫车门，指尖绕着李小游的领带：“真不考虑和我试试？“她锁骨处的红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我比姜穗会疼人。“
李小游拍开她的手：“你家车库那辆粉色超跑，挡风玻璃该换了。“上周这女人故意撞坏他骑了三年的电动车，非要赔他辆保时捷。
“不解风情！“安伦气鼓鼓钻进驾驶座，车窗缓缓升起时突然探头，“明早八点我来接你！“尾灯划破夜色，车载音响飘出《今天你要嫁给我》的旋律。
老旧小区的感应灯忽明忽暗。李小游摸出钥匙时，黑影从垃圾箱后闪出。姜穗的香奈儿外套沾着油渍，精心打理的卷发散乱如草。
“你和安伦睡过了？“她指甲掐进掌心，“用我的离婚协议书当投名状？“
李小游嗅到她身上的威士忌味。这味道和程朗朗朋友圈里那瓶1982年的山崎一模一样，当时配文是“婉儿送的生日礼物“。
“姜总监跟踪人的癖好和程先生真配。“他刷开单元门，“需要我提醒你楼道监控刚换新吗？“
姜穗突然用高跟鞋卡住门缝：“云海中止的建材订单，能恢复三成就行。“她掏出皱巴巴的离婚协议，“签字费随你填。“
月光漏进生锈的信报箱。李小游看着协议上晕开的咖啡渍，想起半年前她将文件摔在他脸上：“想离婚？除非我死！“
“程朗朗舅舅的地产公司要破产了吧？“他突然轻笑，“听说他抵押了你们的新房？“
姜穗的粉底裂开细纹。那套江景平层是她瞒着父亲买的，房产证上只写了程朗朗的名字。上周银行催款电话打来时，程朗朗正搂着女学生在马尔代夫潜水。
“帮我这次......“她声音突然哽咽，“就当偿还当年......“
“当年救我的人不是你。“李小游突然扯开她衣领，后颈光洁的皮肤刺痛双眼，“安伦背上的烧伤疤，才是真正的梅花胎记。“
防盗门重重合上。姜穗踉跄着跌坐在台阶上，珍珠耳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程朗朗的短信跃入眼帘：「宝贝，我在老地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