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她吸！”沈劫挣开他，斧柄砸碎最近的消防柜，取出破拆锤，“总比变成那些杂碎的实验体强！”
监控屏幕里，沈小满的脚尖已离地半米，灰纹在她背后交织成六片羽翼状的阴影。
最近的“收割者”颤抖着摘下面罩——他的五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而倒计时数字却未归零，反而定格在00:00:01，像被某种力量强行冻结。
“他们在……献祭自己。”周予安的设备捕捉到空气中的量子波动，“不是掠夺，是自愿转移！”
沈劫的破拆锤已经砸向走廊顶部的消防管道。高压水雾喷涌而出，却在接触到沈小满的灰翼时瞬间汽化，形成诡异的灰色云团。水雾中浮现出无数人脸——全是倒计时归零者的残存意识。
“哥……”沈小满的声音变成千万人的合奏，“我看见……星星。”
周予安的终端机突然黑屏，再亮起时显示出一幅远古壁画——灰白肤色的六翼生物悬浮在金字塔上空，脚下跪拜着石雕般的人类。图像下方刻着纳粹党徽和一行小字：
“Erntezeit（收割时节）”
“不是病毒……”周予安的指甲掐进掌心，“是高等生命体的播种机制！”
沈劫的皮肤已经石化到胸口，但他仍一步步走向妹妹。破拆锤当啷落地，他伸出正在灰化的右手，触碰那道无形屏障。
这次，没有反弹。
蓝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沈劫的倒计时数字开始逆流——02:59:58、02:59:59、03:00:00——最终停在∞。
沈小满的灰翼骤然收拢。
所有“收割者”在同一秒化为尘埃。
实验室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只剩通风管道的嗡鸣。沈劫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臂——倒计时消失了，但皮肤下隐约有灰色流质涌动。
周予安捡起终端机，发现全球感染数据正在刷新：
-灰雾浓度下降37%
-新感染者石化速度减缓
- 7个绿点（免疫者）消失
最后一条信息来自军方加密频道：
“THRESHER协议终止，启动方舟计划。回收优先级：完美共生体。”
沈小满缓缓降落，灰纹褪回初始状态。她睁开眼睛时，瞳孔里闪过星空般的碎光：“他们怕了。”
远处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沈劫抓起斧头，看向排污管道的方向：“能跑吗？”
女孩点头，灰纹在指尖聚成微型风暴：“现在，我能听见它们的声音。”
周予安将炸药遥控器塞进背包，眼镜片上倒映着逼近的探照灯：“那就教教他们……什么叫末日。”
直升机的探照灯刺破灰雾，像一把烧红的刀划开腐肉。
沈劫把妹妹推进排污管道，自己挡在入口处。他的皮肤下仍有灰色流质游动，但触感已不再像血肉，而是某种更冷、更硬的东西——像枪械的金属外壳。
“军方不会杀她。“周予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终端机微弱的蓝光，“他们需要共生体完成‘方舟’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