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双生之劫

墨无涯撕下胸前晶石的瞬间,整座秘境剧烈震颤。

青黑色的晶石悬浮于空,表面裂痕密布,内部星河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某种沉睡的力量即将苏醒。轩辕熵与南宫稷眉心的道痕同时灼烧般刺痛,不受控制地迸发出黑青二色光柱,与晶石相连。

“不好!”凌青霜纵身去夺晶石,却被狂暴的气劲掀飞。

墨无涯腐烂的面容扭曲狂笑:“晚了!道种归位,你们二人注定成为《熵稷经》的活祭品!”

话音未落,晶石轰然炸裂,化作两道光流分别贯入轩辕熵与南宫稷眉心!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神志。

轩辕熵眼前浮现浩瀚星海,无数星辰在诞生与毁灭间循环;南宫稷则看见一株贯穿天地的巨树,枝叶伸展时万物生长,凋零时天地归寂……

“呃啊——!”

二人抱头嘶吼,周身气劲失控暴走。轩辕熵右臂黑纹再现,却不再侵蚀自身,反而如活物般游走全身;南宫稷心口浮现青色经络,与黑纹交织成奇异纹路。

墨无涯踉跄后退:“不可能……道种竟认你们为主?!”

石室穹顶开始崩塌,巨大岩块裹挟着星图碎片砸落。

凌青霜银针连射,击碎坠向三人的岩石,厉声道:“秘境要塌了,先出去!”

轩辕熵双目赤红,一把扣住墨无涯咽喉:“你早知道道种会反噬宿主?”

“当然……”墨无涯嘴角淌下黑血,“灰老鬼没告诉你?当年熵谷全族,就是被这道种吸干的……”

一块巨石当头砸下!南宫稷本能地挥掌,青黑交织的气劲竟将岩石凌空震成齑粉。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这是……《熵稷经》的完整心法?”

墨无涯趁机挣脱,甩出一枚血玉符炸开烟雾:“你们逃不掉的……归墟大阵已成……”

烟雾散去时,他已不见踪影。

三人冲向甬道出口,却发现来路已被无数血妖藤封死。藤蔓比先前粗壮数倍,表面浮现出与二人身上相似的青黑纹路。

“藤蔓在吸收秘境溃散的能量!”凌青霜银扇斩断几根藤条,缺口处却瞬间再生,“必须找到核心!”

轩辕熵右掌黑气翻涌,猛然插入藤墙。熵灭之力所过之处,藤蔓急速枯萎,但转眼又有新藤从地底钻出。

南宫稷突然按住他肩膀:“别用蛮力!看地面——”

藤蔓根系在地面组成一幅北斗七星图,第七星方位隐约有红光闪烁。

“是阵眼!”凌青霜甩出银针试探,针尖触及红光的刹那,所有藤蔓疯狂绞向三人!

南宫稷双掌合十,青芒暴涨。令人震惊的是,轩辕熵的黑气竟自动与之交融,化作一道混沌屏障将藤蔓暂时阻隔。

“我撑不了多久!”南宫稷嘴角溢血,“必须同时击破七处星位!”

凌青霜望向轩辕熵,二人目光一触即明。

“我来引开藤蔓。”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药王印记,“以血为引,万毒归宗!”

印记迸发刺目血光,所有藤蔓如闻腥的鲨鱼般向她卷去!

凌青霜的血珠滴落在地,瞬间化作一缕猩红雾气。

所有藤蔓如癫狂般朝她涌去,倒刺割破素衣,在她肌肤上划出数十道血痕。毒素侵入体内,她的瞳孔开始泛起诡异的翠绿色。

“青霜!”南宫稷想要冲过去,却被轩辕熵一把拽住。

“别浪费她的命。”轩辕熵声音冷硬,右臂黑纹却剧烈震颤,“破阵!”

南宫稷咬牙转身,与轩辕熵背靠而立。二人同时闭目,眉心道痕光芒大盛——

黑为熵灭,青为稷生。

二气交融,混沌初成。

七道气劲如利箭射出,精准贯穿藤蔓根系组成的北斗七星星位!

“轰——!”

整片藤墙炸裂,汁液四溅。那些腥臭的液体在半空竟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汇聚到轩辕熵与南宫稷之间,凝成一颗青黑交织的液球。

液球内部,隐约可见细小的星辰流转。

“这是……”南宫稷伸手触碰,液球瞬间分成两股,分别融入二人眉心道痕。

剧痛伴随着海量信息涌入脑海——

《熵稷经》终极奥义: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万物一气,生死同途。”

轩辕熵右臂一挥,一道混沌气劲破空而出,所过之处岩石无声湮灭;南宫稷掌心青芒吞吐,被气劲摧毁的岩缝中竟有新芽萌发。

二人对视,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

此刻,身后传来凌青霜虚弱的笑声:“恭喜……你们练成了……”

她倒在血泊中,锁骨处的药王印记已然黯淡,皮肤上爬满藤蔓留下的青黑纹路。

南宫稷抱起凌青霜,金针连封她九处大穴,却见毒素仍在蔓延。

“没用的……”凌青霜咳出黑血,“药王血脉……本就是最好的毒引……”

轩辕熵突然单膝跪地,右掌按在她心口。混沌真劲缓缓渡入,竟暂时压制了毒素。

“先出去。”他声音沙哑,“你死了,谁带我们找《熵稷经》下半卷?”

凌青霜轻笑,还未开口,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剑鸣!

一道灰影如鹰隼掠下,剑光直取轩辕熵咽喉。

“铛!”

南宫稷玉箫格挡,却被震退三步。来人身形瘦削,灰袍染血,手中长剑缠绕着混沌雾气——正是熵谷遗民,玄无机!

“果然没死。”轩辕熵黑纹暴起,“十年前屠杀熵谷的账,该清了。”

玄无机剑尖微颤,突然指向凌青霜:“她活不过半刻钟。想救人,就拿《熵稷经》来换。”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翡翠药瓶,瓶内液体与凌青霜眼中的翠绿色一模一样。

“这是……”南宫稷瞳孔骤缩,“药王谷的‘碧落泉’?!”

玄无机冷笑:“不错。凌云志用这毒控制整个药王谷,解药只有墨无涯有。”他晃了晃药瓶,“而我来,是要和你们做笔交易。”

石室彻底崩塌,露出外界天空——原本晴朗的日色已被血云遮蔽,远处药王谷方向,一道漆黑光柱贯通天地。

“归墟大阵已启。”玄无机剑锋转向南宫稷,“用你的稷生功救一个人,我就给她解药。”

“谁?”

“我妹妹。”玄无机扯开衣领,心口处赫然嵌着半枚青黑晶石,“她被墨无涯做成了‘归墟阵眼’。”

轩辕熵突然暴起,混沌真劲轰向玄无机面门!

“你当我们是傻子?熵谷灭族是你亲手所为!”

玄无机硬接一掌,吐血狂笑:“那你可知——当年下令屠谷的,正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