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运归还
神界的天空裂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缝隙。
归墟星芒站在云端，俯瞰着人间。她的指尖轻轻一划，亿万条命运丝线如雪崩般断裂，化作星光，坠向大地。
从此刻起——凡人不再被既定的命运束缚。
生老病死、爱恨情仇，皆由自己掌控。
神明不再插手人间因果，天道彻底崩解。
寒月站在她身侧，银发被风吹乱，冰眸中映出人间的万家灯火。
“你确定要这么做？“她问，“一旦命运归还，连我们自己都无法预测未来。“
归墟星芒轻笑：“那不正是有趣之处吗？“
她转身，望向身后神色各异的六位神明——耀光、文华、焱彦、苍谷、沐瑶、紫黎。他们有的愤怒，有的茫然，有的甚至隐隐期待。
“既然要玩，就玩大一点。“她的声音回荡在神界，“诸位，可敢与我一同入凡尘，做一回真正的凡人？“
（二）神坠轮回
归墟星芒以混沌神力撕裂神格，将七位神明连同自己，一同投入轮回。
规则很简单：
封印记忆与神力，仅保留最基础的性格特质。
随机降生，可能为贫民、贵族、乞丐、帝王……全凭运气。
若在凡间死亡，则神格彻底破碎，永世不得回归神位。
这是一场豪赌。
（三）人间百态
归墟星芒·沈星阑
（一）流民之女
北方的雪下得很大，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沈星阑记得，自己六岁那年，村庄被乱军踏平。父亲的头颅滚落在她脚边，母亲死死抱着她，却被长矛贯穿胸口。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温热黏腻，像一场永远洗不净的噩梦。
“跑……“母亲最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口血沫。
她跑了。
赤着脚，踩着积雪和尸体，一路跌跌撞撞，直到被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拎起来，像拎一只待宰的鸡崽。
“模样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她被扔进一辆装满女孩的牛车，车轮碾过冻土，吱呀作响。车上的女孩们像牲口一样挤在一起，没人哭，也没人说话。沈星阑抱紧膝盖，望着远处烧红的天空，第一次明白——
这世上没有神明。
（二）青楼岁月
醉仙楼是城里最奢华的妓院，朱漆大门上挂着鎏金匾额，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腰间别着短刀。
沈星阑被推进去时，差点被浓郁的脂粉味呛出眼泪。老鸨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指甲掐进她的皮肉：“性子太野，得好好磨。“
磨人的法子很简单——饿。
三天不给饭吃，只给半碗水。第四天，她被人按着学行礼，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笑！“老鸨一鞭子抽在她背上。
她咬紧牙关，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夜里，她蜷缩在柴房的角落，背上火辣辣地疼。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她脏兮兮的脚丫上。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过，月亮上有神仙，会保佑苦命的人。
“骗子。“她对着月亮啐了一口，血沫子溅在稻草上。
（三）烈火焚身
十六岁那年，老鸨给她取了花名“海棠“，逼她接客。
第一个客人是个肥头大耳的盐商，满嘴黄牙，身上散发着腐肉般的臭味。他一把扯开她的衣领，油腻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
沈星阑摸到了藏在枕头下的剪刀。
盐商的惨叫声惊动了整个醉仙楼。当护院破门而入时，她正坐在血泊里，手里攥着半截耳朵。
鞭子像雨点般落下，她却感觉不到疼。
当夜，她偷了一盏油灯。
火是从后院柴房烧起来的，借着北风，眨眼间吞没了半个醉仙楼。女人们的尖叫声，男人的怒骂声，混着木材爆裂的噼啪声，奏成一曲地狱乐章。
沈星阑披着偷来的男装，混在救火的人群中。有人撞了她一下，她回头，看见老鸨被一根燃烧的房梁砸中，像只火蝴蝶般手舞足蹈。
“活该。“她转身钻进小巷，再没回头。
（四）江湖路险
女扮男装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跟着商队当杂役，被克扣工钱；混进镖局打杂，因体弱被嘲笑；甚至在山寨当过几天喽啰，直到发现他们要洗劫孤儿村才连夜逃走。
乱世之中，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就像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某个雨夜，她蜷缩在破庙里发烧，迷迷糊糊间听见脚步声。
“还没死透。“
油纸伞挪开，露出一张清俊的脸。书生打扮的男人蹲下来，手指搭在她腕上。他袖口沾着血，身上却带着淡淡的墨香。
“伤寒入肺，再拖两天必死无疑。“
沈星阑想挣开，却被他一把按住：“别动，你是个姑娘吧？“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
书生轻笑：“喉结都没有，装得真差。“
（五）书生有毒
书生自称姓谢，是个游学的举子。
他给她煎药，分她干粮，甚至教她认字。沈星阑一度以为，自己终于遇见了好人。
直到那个满月夜。
她被一阵窸窣声惊醒，看见谢书生从她包袱里摸出那块玉佩——她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
“果然是你。“月光下，书生的笑容温柔又残忍，“沈将军的遗孤。“
原来他早就知道。
原来那些追杀她的黑衣人，那些“巧合“的遭遇，全是他布的局。
“抱歉。“书生收起玉佩，“我需要这块玉，去换一个人的命。“
沈星阑想扑上去，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药里有毒。
“为什么？“她嘶声问。
书生站在门口，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因为这世上，总有人比你更值得活。“
（六）凡人之怒
当追兵踹开破庙的门时，沈星阑正用碎碎瓷片割手腕。
血滴在干草上，像一串红珊瑚。
“那小子跑了！“
为首的刀疤脸一把揪起她：“玉佩呢？“
她咧嘴一笑，满嘴是血：“喂狗了。“
鞭子抽下来时，她突然想起那个雪夜，想起母亲临死的眼睛。
凭什么？
凭什么好人要死，坏人得意？
凭什么她拼尽全力，还是逃不过被践踏的命运？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从心底窜上来，烧得她眼眶发烫。右眼突然剧痛，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下一秒，刀疤脸的脑袋掉在了地上。
2寒月女神·林霜
（一）代兄从军
林霜十六岁那年，兄长战死在了雁门关。
尸骨未寒，朝廷的征兵令又到了家门口。父亲年迈，幼弟才十二岁，母亲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指甲抠进青石板的缝隙里，像是要把这世道的不公都挖出来。
“我去。“林霜说。
她剪短了头发，束紧了胸，穿上兄长留下的旧铠甲。临行前，父亲将一柄银枪交到她手里，枪尖寒光凛冽，映出她冷硬的眉眼。
“活着回来。“父亲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霜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二）边关十年
边关的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
初入军营时，没人看出她是个女子。她沉默寡言，操练时比谁都拼命，夜里就着篝火打磨枪尖，直到刃口能照出人影。
“林小将军，你这枪法跟谁学的？“同袍问她。
“我哥。“她答。
她没说的是，兄长教她枪法时总爱笑，说她手腕太软，力道不够。如今她的枪能捅穿三层铁甲，可再也没人笑着拍她的肩，说“阿霜又进步了“。
十年间，她从一个新兵混成了副将。
十年间，她再没回过家。
（三）雪夜拾人
遇见燕烈那晚，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得人脸生疼。
林霜照例巡营，马蹄踏过冻硬的土路，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举着火把低头一看——雪堆里趴着个人，浑身是血，像条死狗。
“还没断气。“她探了探那人的颈脉，意外发现是个少年。
少年脸上糊着血和泥，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即使在昏迷中，也死死攥着她的披风不放。
“松手。“她冷声道。
少年没松，反倒抓得更紧了。
林霜皱了皱眉，本想一走了之，却在转身时听见一声极轻的呜咽，像受伤的狼崽。
鬼使神差地，她把人拖回了营帐。
（四）烈火烧冰
军医说，这人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肋骨断了三根，左腿骨折，背上还有两道见骨的刀伤。“军医摇头，“换个人早死了。“
林霜坐在榻边，盯着少年烧得通红的脸。他即使在昏迷中也皱着眉，嘴里含糊地骂着什么，拳头攥得死紧。
“你叫什么？“她问。
少年当然没回答。
她拧了帕子给他擦脸，露出底下锋利的轮廓。擦到右手时，她发现他虎口有一道疤，形状像个月牙。
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跳快了一拍。
（五）违抗军令
“你要留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军中？“主将拍案而起，“万一他是敌国探子呢？“
林霜站得笔直：“我查过了，他不是。“
“证据呢？“
“我的枪。“她抬眼，“若他有异动，我亲手了结他。“
主将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林霜，你什么时候开始管闲事了？“
她没回答。
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保下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六）狼崽苏醒
燕烈醒来那天，差点掐断喂药小兵的脖子。
“滚！“他嘶吼着，像头困兽。
林霜闻声赶来，一枪挑开他的手腕：“要发疯出去发。“
少年赤红着眼瞪她，胸膛剧烈起伏。两人僵持片刻，他突然泄了气似的倒回榻上：“……是你救了我？“
“嗯。“
“为什么？“
林霜收枪入鞘：“手滑。“
少年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你撒谎。“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嘴角扯出锋利的弧度，眼里却像烧着一团火。
（七）不由自主
燕烈伤好后不肯走，非要留在军中。
“我会打架。“他晃了晃拳头，“比你们这儿大多数人都强。“
林霜本想拒绝，却在看到他眼神时改了主意。那眼神她太熟悉了——和十年前站在征兵官面前的自己一模一样。
无处可去的人，总要找个地方扎根。
她给了他一把刀：“别拖后腿。“
燕烈接住刀，手指擦过她的掌心，温度烫得惊人：“放心，林将军。“
（八）心火难抑
燕烈确实能打，但更擅长惹事。
今天揍了克扣军粮的军需官，明天又跟人赌钱赌到拔刀相向。每次都是林霜去领人，冷着脸替他赔不是，再罚他扫一个月马厩。
“你管他做什么？“同僚不解，“这种刺头早该赶出去了。“
林霜磨着枪尖：“他枪法不错。“
其实她想说的是，每次看到燕烈跟人打架时那股疯劲，她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九）月下交心
某个无战的夜晚，燕烈偷了坛酒来找她。
“尝尝，“他拍开泥封，“从主帅帐子里顺的。“
林霜本该训斥他，却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酒很烈，烧得喉咙发烫。
“你为什么从军？“燕烈突然问。
“代兄。“
“哦。“他灌了口酒，“我是为了找人。“
“谁？“
“一个仇人。“月光下，燕烈的眼神阴鸷，“他杀了我全家。“
林霜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握枪时的心情。
“找到了吗？“
“快了。“他捏碎酒碗，“我能感觉到。“
（十）违心之痛
敌军来犯那日，燕烈不见了。
直到开战前一刻，林霜才在阵前发现他——他提着刀，径直走向敌阵中的一个黑袍将领。
“燕烈！回来！“她厉声喝道。
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笑：“抱歉，林将军。“
下一秒，他如离弦之箭冲向敌将。
林霜眼睁睁看着那柄熟悉的刀刺穿黑袍人的胸膛，也看着三支长矛同时捅进燕烈的身体。
她疯了似的冲进敌阵，银枪所过之处血浪翻涌。当她终于杀到燕烈身边时，少年已经站不起来了，却还死死抓着仇人的头发。
“……值了。“他满嘴是血，却笑得畅快。
林霜抱起他时，发现他轻得像片叶子。
“为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燕烈费力地抬手，碰了碰她染血的脸颊：“因为……你一定会拦着我啊……“
他的手垂下去时，林霜右眼突然刺痛，一滴泪结成了冰晶。
神明堕凡·众生相
（三）耀光神君·萧明昭
「天命孤高」
东宫檐角的铜铃在风中轻响，萧明昭站在殿前，望着跪了满地的朝臣。
“殿下，北境战报，林将军大捷。“
他淡淡“嗯“了一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父皇赐的，刻着“天命所归“四字。
自幼时起，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真龙天子，注定统御四海。他信了，也做到了。十八岁监国，二十岁平定南疆叛乱，连最苛刻的太傅都赞他“天纵英明“。
直到那个雨天。
马车行过朱雀街时，一个披着蓑衣的江湖术士突然拦驾。侍卫的刀尚未出鞘，那人便冷笑道：“殿下所谓的天命，不过是自欺欺人。“
雨水顺着术士的斗笠滴落，萧明昭看清了他的眼睛——苍青如古潭，仿佛能洞穿一切。
“拖下去。“他拂袖。
当夜，他梦见自己戴着镣铐跪在刑场，头顶的烈日灼得人睁不开眼。台下百姓指指点点：“看啊，这就是那个假太子。“
惊醒时，玉佩碎在了掌心。
（四）文华神君·谢清晏
「温玉藏刃」
谢清晏在宣纸上勾完最后一笔，窗外正传来三更梆子声。
十年前，谢家满门流放时，他躲在运尸车的夹层里逃过一劫。如今他蛰伏民间，靠替人代写书信为生，袖中却永远藏着把淬毒的匕首。
复仇的棋局已布到最后一步。
“沈姑娘，劳烦送这封信去城南当铺。“他笑着将信封递给女扮男装的“少年“，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腕间——那里有道疤，与密报中沈家遗孤的特征一致。
三日后，当铺火光冲天。他站在暗处，看着仇人被乱箭射成刺猬，却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咳嗽。
沈星阑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半截断箭。
“为什么……“她死死瞪着他，“那块玉佩……明明是我爹……“
他踉跄着跪下来，发现她手里攥着片染血的玉——那是他当年故意掉包的赝品，真的早就献给了幕后主使。
“我……“他想擦她脸上的血，却越擦越脏。
平生第一次，运筹帷幄的谢公子手足无措。
（五）焱彦神君·燕烈
「焚身之火」
燕烈吐掉嘴里的草茎，第无数次望向中军大帐。
“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同袍嗤笑，“怎么，惦记林将军的军棍？“
他抡起拳头就要揍人，帐帘突然掀起。林霜冷着脸走出来：“燕烈，巡营。“
北风卷着雪粒子，刮得人脸生疼。林霜的银甲结了层薄霜，侧脸在月光下像尊冰雕。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她突然问。
“谁跟着你了？“他踢飞一块石子，“小爷爱去哪去哪。“
林霜没再说话。两人沉默地走过箭楼，燕烈突然拽住她：“有埋伏！“
箭雨破空而来时，他本能地扑倒她。一支弩箭穿透肩膀，疼得他眼前发黑。
“蠢货！“林霜声音发颤，“谁要你挡箭？“
他咧嘴笑了：“老子……乐意。“
三个月后，同样的场景再度上演。只是这次，他冲进的是敌营主帐，身上插的是二十七支箭。
林霜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听见他最后一句嘟囔：“下次……别捡流浪狗了……“
（六）紫黎女神·苏幻儿
「戏梦人间」
醉仙楼的红纱帐里，苏幻儿把玩着新得的金簪，听着楼下恩客们为她的初夜权竞价。
“五百两！“
“八百两！“
她掩唇娇笑，眼底却一片冰冷。这世道多可笑——男人一边骂妓子下贱，一边抢着当她的入幕之宾。
“一千两。“角落传来清冷的声音。
众人哗然。那是个瘦削的“公子“，一袭青衣，腰间别着把短剑。苏幻儿眯起眼——没有喉结，腕骨纤细，是个姑娘。
当夜，她将迷药下在合卺酒里，却见对方反手扣住她腕脉：“苏姑娘就这点本事？“
两人从床榻打到窗边，簪子抵着咽喉时，苏幻儿突然笑了：“妹妹好身手，不如合作？“
她们一个扮花魁一个扮恩客，半年间套尽官场秘辛。直到某夜，真正的杀手破窗而入。
“走！“沈星阑将她推出火海，自己却被横梁砸中。
苏幻儿站在街角，看着冲天火光，第一次感到心慌。
众生皆苦
当八位神明在凡间尝尽爱憎会、怨别离，神界的星轨早已紊乱。
归墟星芒站在轮回尽头轻笑：“现在，你们还觉得凡人渺小吗？“
耀光的玉佩裂痕蔓延，文华的竹简焚为灰烬，紫黎的幻术再难蛊惑人心——原来剥离神力后，神明也会痛、会悔、会为一个人拼命。
寒月女神望着掌心冰晶：“所以这就是……凡人的温度？“
（四）神性觉醒
当七位神明在凡间历经爱恨生死时，他们的记忆开始逐渐复苏——
沈星阑（归墟星芒）在濒死之际，右眼的黑暗突然蔓延，瞬间绞杀了所有敌人。
林霜（寒月）在燕烈死后，左眼凝结冰霜，方圆十里飘起大雪。
萧明昭（耀光）在龙椅上惊醒，掌心浮现出秩序之剑的虚影。
他们终于明白——这场轮回，从来不是游戏。而是归墟星芒给所有神明的一场“试炼“。
（五）回归与抉择
百年轮回结束，八位神明重聚于破碎的神界。
有人沉默，有人愤怒，有人泪流满面。
归墟星芒站在众人面前，轻声道：
“现在，你们还觉得……凡人渺小吗？“
耀光握紧秩序之剑，却迟迟无法挥出。文华垂眸看着自己曾用来算计的双手，突然苦笑。焱彦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箭伤的幻痛。
寒月走到星芒身边，冰眸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度：“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归墟星芒望向人间，唇角微扬：
“既然天道已死……“
“那就让凡人，自己书写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