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杨林被硬拉到杨美霞家里,杨美霞的母亲看到二人笑着说,“玉兰来了,”又惊讶地打量着杨林说,“杨林还是头一次来啊!你们是来找美霞的吧,美霞就在里屋。”又顿了顿,朝着屋内喊道,“美霞,有人来找你了。”

“谁啊?”杨美霞打开房门,从屋里探出头来,便是看到杨玉兰和杨林,不免心中一动,微微有些慌乱,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兰姐,你们来了,进屋来吧。”

杨林也一眼就看到了杨美霞,顿时便觉脸颊发烫,脑袋也有些发痒,赶紧低下头,挠着脑袋,心中苦恼不已,“自从上一次将心里话告诉她之后,再一次看到她,内心不免有些发窘。”杨林有些气恼自己的丢人现眼。“可是,现在既然来了,我该怎么去面对她,虽然兰姐说她可能喜欢自己,但是那也只是可能,也许压根就没有这回事,甚至那次事件过后——也许对我仅有的一点好感,稍微有一点变动就会荡然无存,这是非常有可能的。面对现在的情况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杨林越想越不知所措,正当他犹豫不决时,杨玉兰将他推搡着进了屋。

他站在屋内,显得神色慌张,不知如何是好,杨玉兰又将他按坐在床上,杨林小心翼翼地看来杨美霞一眼,整个人局促不安地虚坐在床上,微低着头,眼睛向右瞥见了放在枕头边的衣服,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想到一种可能性,不禁脸色一白,“她不会是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然后还给我吧……应该不可能,该死,不能胡思乱想。”杨林摇摇头不去胡思乱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杨美霞,便看到杨美霞在看着自己,他对着她笑了笑,笑完之后他立刻后悔了,因为他见到她撇过头去。

杨玉兰看着二人一句话也不说,心想可能是自己在这里妨碍了他们,“杨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大姨,等会过来找你,千万不要走开。”便笑着说,还不等杨林反应过来就就迅速地溜走了。

“哎,兰姐......”杨林屁股上装有弹簧似地瞬间蹦起来说,只听们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又愣在原地。

“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吃了你。”

杨林鼓足了勇气,虚坐在床沿上。

“怎么现在成哑巴了?上一次不是挺能说的嘛,嘴上一套一套的。”杨美霞看着不说话的杨林,生气地说。

“我,我上次是一时冲动,实在是不好意思。”杨林挪动了一下虚坐的屁股,挠了挠脑袋说。

“一时冲动?那意思就是说你那天说的都是假话喽。”杨美霞前倾了一下身体,狐疑地看着杨林说。

“不不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句句属实!”杨林嗖的一下站起来急忙说。焦急地手不知放在何处,一会挠着脑袋,一会抓着衣角。

“你看你果然容易激动,我又没说不相信你。”杨美霞看到杨林的反应,“扑哧”一笑说。

杨林松了一口气,看着杨美霞笑了起来,眼睛里都含着笑意,呆了片刻,杨林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但还需要保持警惕,看着微笑的杨美霞渐渐地放松下来。眼睛也开始放松下来环顾四周,正前方一扇半开的小窗户,不断有露水滴落,窗外望去一片翠绿,几只麻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柜子放在窗下,柜子上摆放着两个小木匣,杨林本想试图猜测木匣里装的是什么——但已经没有时间让继续观察了,因为他用余光看见杨美霞正欲起身,“这件衣服合适吗?”杨林忙指着枕头边的衣服忽然开口说。

“合适,我挺喜欢的。”杨美霞摸了摸旁边的衣服笑着说,“谢谢你了。”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这是我应该的。”杨林忙摆手说。

“什么应该的?我们非亲非故的,怎么送东西就是应该的了?”杨美霞严肃

地说,但狡黠的目光却是一份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杨林。

“啊!”杨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瞬间变的沮丧起来,看着杨梅下,似乎是要请求她的原谅。

“你真是笨蛋,跟你开玩笑你都听不出来。”杨美霞看着杨林气恼地说,“这么笨,谁敢以后嫁给你。”

“你啊!”杨林听到杨美霞的话后,便脱口而出。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对自己刚才冲动的表现感到后悔,自己得想一些办法化解尴尬。

“谁要嫁给你!”杨美霞听到这话脸色一红,有些懊恼地说。

“原来你在我面前也有害羞的时候。”杨林看着害羞的杨美霞,也忍不住笑着说,全然忘记了自己窘迫的时候。

“你!”杨美霞楞了楞,自己居然被杨林给戏耍了,恨恨地说,“我让你笑个够。”说着就在杨林胳膊上掐了一下。

“好,我不笑了,”杨林捂着胳膊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对方接着说,“主要是不想让你和我坐在一起太闷了,我才这样说的,我没有其它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怎么你以后不想娶我?”杨美霞又反问道。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想娶你。”杨林听到这话焦急地说。

“哼,你想的倒是美,”杨美霞转过头说,“不过也可以看你以后得表现。”

“真的吗?”杨林听到后大吃一惊,用不敢相信的语气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你以后的表现,要是表现差可没门。”杨美霞眨着闪着亮光的眼睛说。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并且好好保护你。”杨林迎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睛,认真地说。他心中大定,似乎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说的倒是好听,好像我已经嫁给你了一样。”杨美霞撇撇嘴说,又含笑看着杨林说,“再说你在我面前都这么害羞,还怎么保护我?”

“我,虽然我不是那么勇敢,或许还很懦弱,但遇到危险时我一定会站在你面前。”杨林鼓足劲说。

“好了好了,没有让你说的这么……”杨美霞抿了抿嘴,还未说完杨玉兰就冲了进来说,“你们聊得怎么样?”一面细细打量着两人——像是要看出某种秘密似的,杨林和杨美霞对视一眼同时说,“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你们两个都这么幽默了。”杨玉兰跑过去拉着杨美霞的手说,“我还不了解你吗?”又转头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杨林,“还有你。”

“兰姐。”杨美霞脸也红了起来,杨林挺直了身体望着杨玉兰。

“好了,好了,你看把你们吓的。”杨玉兰笑着说,“明天我们去牛尾山放牛,杨林你把杨建军也顺便叫上。”又瞅着两人提高声音说,“不然我可受不了你们两个。”

“兰姐,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们不知道吗?还拿我们当借口。”杨美霞抬起头意味深长地说。

“怎么,旁边有帮手,你就敢嚣张了,今天非得让你求饶不可。”说着就准备向杨美霞扑过去。

“兰姐,该回家了,免得二姨着急。”杨林赶紧站起身,挡在两人中间说。

“哎!都有帮手了就我孤零零地一个人。”杨玉兰在两人身上瞧来瞧去,指着两人说,“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一个是我的弟弟......哎!到头来,人有了另一半就彻底将旁人给望喽......哼,不说了,不说了,杨林我们吧!”临出门时,又回过头说,“美霞,明天不要忘了哦。”

次日乌云已经散净,太阳刚刚冒出山头,绿叶青草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鲜艳,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蝉鸣声此起彼伏,村民都扛着农具向各自的地里走去。杨林和杨建军站在路上等待着杨玉兰两人,旁边两头牛低头吃着路边的杂草,时而抬起头慢慢咀嚼着,尾巴甩动着拍打着背部,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睛环顾四周,很是不满地从鼻子里发出声响,偶尔张大嘴巴吼叫几声——像是对周围稀缺的食物表示抗议。

“她们怎么还没有来?”杨建军靠在白杨树上,颇为不耐烦地说。

“再等等吧,马上就来了。”杨林望着前方说。

“趁着这个间隙,你跟我说说,你和杨美霞到底怎么样了?”杨建军跑过去搂着杨林的肩膀说,“你快跟我说一说,快点,快——点!”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我脑袋都快被你吵晕了......你着什么急,你没听过一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杨林挣脱杨建军的手笑着说,“我看你啊!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情吧!你跟兰姐怎么样了?兰姐可是特意嘱咐我今天要把你叫上。”说话时将“特意”两个字故意拉长音。

“该怎样就怎样呗,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杨建军转头看向前面撇撇嘴说,“老子帮你这么大忙,你倒好什么都不告诉我,好像生怕我要抢似的......我还不稀罕知道呢,我跟你说,我现在......”

“你看,她们来了!”

两人挤在一起低头说着什么,说到两人都认同的事情上,便会点点头表示同意,有时抬起头向这边望过来,前面慢悠悠地走着三头牛,一头老黄牛,耷拉下来肚皮非常松弛,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时而回过头看看自己身旁的小黄牛,小黄牛踏着相同的步伐每走几步,就会亲切地用头在老黄牛身上蹭,旁边还有一头黑牛,它则更加潇洒地走在前面,走起路来摇晃着脑袋,脖子上的铃铛“当当当”地响。

这边的两头牛抬起头发出哞哞的回应声。

“你们磨磨唧唧的,让我们等了好久。”杨建军一脸不满地说。

“怎么,就你一天事多,婆婆妈妈的。”杨玉兰挽起袖子跑到杨建军旁边说。

“别吵。”杨建军退后几步,梗着脖子说,看到杨玉兰准备上前动手,指了指杨林那边,“我是说别打扰他们。”

“来了。”杨林看着迈着轻盈步伐走过来的杨美霞,看着那双低垂而又善良的眼睛,笑着说。

“我们走吧。”杨美霞点点头,看着杨林笑了一下,理了理额前的秀发,环顾四周说,“不然我们在这里把路都堵住了。

“我们走吧。”杨林点点头,对杨建军那边说。说着就走在杨美霞旁边。几头牛也慢慢地转身,大黄牛吃着地上的草还不肯走,杨林拿着树枝在牛背上抽打了两下,大黄牛才慢慢转过笨拙的身躯,嘴里还咀嚼着,不情不愿地迈出脚步。“噔噔噔”的脚步声和铃铛声以及几人的欢笑声向山上走去。

几人赶着牛很快就到了牛尾山,杨林,杨建军和杨玉兰三人上山感觉毫不费力,杨美霞从小身子骨弱,爬山显得有些勉强,到达目的地后,杨美霞已经是面红耳赤,喘息阵阵,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杨美霞用袖子擦擦额头,微微喘着气,双手撑着膝盖休息了一会。杨林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几次想上前扶着她都没能如愿以尝,现在看到杨美霞撑着膝盖休息,他赶紧上前在她背后轻轻拍打着说,“你还好吧?”

“休息一下就好了。”杨美霞抬起红扑扑的脸笑着说。

杨玉兰看着这一幕在旁边偷笑,杨建军一脸惊奇地看着两人,眼睛不断闪烁,心想,“这家伙,还骗我,都这么亲密了。”又看了看旁边的杨玉兰,叹了

一口气,看向旁边正在吃草的几头牛。

“你叹气干什么?”杨玉兰看到他叹气,皱着眉小声地说。

“我看在这里牛没有什么可吃,我们将牛赶到那边的荒坡里去吧。”杨建军转过头,指着那边的荒坡说。朝着看过来的杨林挤了挤眼睛,转过头嘿嘿笑着说,“再说了,我们也不好打扰他们。”还没有等杨玉兰说话,就率先赶着牛向荒坡走去。

“哼,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杨玉兰看着杨建军的背影气愤地说,“还不等我说话就走了。”

“怎么样了?”杨林看着杨美霞轻声地说。

“好了,我们也过去吧。”杨美霞站起身来,红扑扑的脸上那双眼睛略带调皮和笑意欢快地看着杨林说。

“走吧。”杨林看着杨美霞轻快的步伐,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怎么你们已经过来了。”杨建军看着走过来的两人,笑着打趣说。一面将嘴里叼的狗尾草取下来,在手里摇晃着。

“吃你的草吧。”杨林看着他手里的狗尾草,狠狠地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杨玉兰坐在青草地上招手示意杨美霞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