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我们特攻队的大英雄凯哥？出任务回来了？”
靠在空中酒廊的露台，莉莉斯这位四线女演员慵懒得像只猫。
看到凯，她忍不住偷笑：
“怎么，看你表情，像Boss刚让你跳楼了？”
明知被调侃，没好气地，凯撸起帽衫袖管，重重叹了口气。
莉莉斯盯着他满面愁容，略略皱眉，语调格外玩味：
“啧啧，好狼狈。今下午全组出动，难不成你在Boss面前栽了？”
凯郁闷地瞪她一眼：
“就你们搞情报的最长舌。尤其你……快，有没有烟？”
妩媚地，外援组队长莉莉斯扬眉，从夹克里抽出一根香烟递给凯。
她神色倒严肃起来：
“那么严重？”
凯狠狠地跟莉莉斯对烟借火。紧接着，他猛吸一口。冬风和烟雾中，凯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你不懂。
“Boss今晚的目光……我真希望我原地蒸发。他简直像能把对方的心里现攥出血——”
后怕地，凯一激灵：
“……你不会想知道的。”
而莉莉斯只能暗自咋舌：Boss平日里已足够有震慑力，但这也太闻所未闻。
对下属，Boss从来都恩威并施的啊。
幽幽吐出口烟，莉莉斯意味深长：
“这目光，明显不是对你吧……？还不是因为苏小姐差点把命搭进去？
“你别惊讶。我也跟交通组套了半天舌。组里的人都像不爱说话似的。也就是我……”
莉莉斯忍不住得意自己的本事：
“我听说，今晚可是Boss亲自下场救人？啧啧啧，这位苏小姐，独一无二啊。”
“嘶……”
凯一拍脑袋，后知后觉：
“你倒还真提醒我：这苏小姐什么来头？我以为随便看着，不真被绑走就行。
“……Boss现在有女友了？”
没想到，莉莉斯忍不住爆出一声嘲笑。她冷瞥凯一眼：
“你搞笑吧？你真要Boss边担心自己的女人被撕票，还得亲自付赎金？你脑子呢？
“况且……”
眯起猫一般的眼睛，莉莉斯缓慢地吞云吐雾：
“……聚会时，我见过这位苏小姐。她手段真行，居然敢直接往Boss身上靠。
“想必，她根本不清楚自己钓的是谁吧？
“我可听闻，她跟……”
紧接着，莉莉斯左右迅速看两眼，谨慎地凑近凯，一串耳语。她在市政圈里人脉可“非同小可”。
烟烬几乎都要抵上凯的下颌——
“——哈？和李恩佐？你疯了吧？不可能。
“这位李大搜查顾问是富二代不假，但他今晚不是一直都在兰舟山？
“早些时候，戴则戴大哥还通知，公墓又出谋杀案。Boss让李恩佐飞速赶去现场。现在戴大哥还在盯着警局呢。”
莉莉斯一愣，随即自然又笑了：
“怪不得。刚刚我跟戴哥套话，他就没好脸色。
“Boss赶回后，戴哥还让Quenxus跟Boss加急汇报。你猜怎么着——
“Quenxus说，”
莉莉斯立刻站直，演出Quenxus的一丝不苟：
“就算戴则，也必须等到早上。”
莉莉斯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你说，Boss会不会正跟那位苏小姐……嗯？”
凯咳嗽一声，眯了莉莉斯一眼，迅速回神：
“莉莉斯，难怪戴大哥说你唯恐天下不乱。Boss可不会——”
“怎么不会？”
尤觉好笑，莉莉斯风情挑眉：
“我一个蕾丝都能一眼看出Boss肯定很会……他想要的人，就一定会从里到外都占有——”
余韵悠长，莉莉斯眯着猫一般的眼，向天空吐出长长一道烟云——
“……可惜，Boss是男的。
“……你什么时候见过Boss为救人，指挥全组出动？
“总不能，Boss专为去请苏小姐来听他演奏小提琴吧？”
嘴角一扬，莉莉斯哼哼诡笑。
而凯哑口无言。想也知道，以Boss的身手和计谋，别说救人，就连接人……都小题大做。
组内的定位还突然失灵……
再说，今晚的苏小姐确实厉害。抢手机前柔弱可欺，转眼威胁比Boss都不遑多让。她还敢对着Boss的脸上扔刚钉刷。
虽然一身便宜裙子，但她的确……
凯猛抽一口烟让自己冷静。
……是个大美人。
莉莉斯看着凯的反应轻笑：
“反正，你长点心吧。以后Boss可能还真要‘疼爱’这位苏小姐很久……”
凯没好气地叹气：
“你不如祈祷我明天没被Boss灭口吧。”
莉莉斯闻言一怔，旋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笑声：
“你得了。你看到什么了需要被灭口？
“我可听说你已经被调去外事组。戴哥的组可是一人之下啊。
“Boss显然明贬暗褒，就差奖励你把他的女人送上床——”
紧接，只听酒廊露台的玻璃门豁然推开：
“莉莉斯！凯！”
抽烟的两人同时一僵，霎时立正：
“戴哥。”“戴大哥。”
戴则手摁玻璃门，脸色阴沉又难看：
——谁把搞事精和大嘴巴放一起的？
“你们在做什么？”
戴则没理会莉莉斯的讨好眼神，径直对凯冷声道：
“今晚的谋杀不简单。现在必须Boss亲自决断——
“凯，你知道Boss现在——？”
下意识地回避目光，凯讪讪地想：今晚怎么什么隐私都和他有关？
他低声含糊：
“Boss今晚……可能……没空接电话……”
戴则的眼神不明就里：
顾慕飞从来公事为先。从什么时候……？
迅速，他暗瞥了一眼正低头憋笑的莉莉斯——这个搞事精，明显知道更多。
他很快恢复严肃：
“好，我知道了。莉莉斯，你随我来。”
戴则转身离去。
而和凯略一对视，莉莉斯快速吐了一下舌头。她把手指竖在红唇前……
紧接着，她瘦骨嶙峋的手把烟碾进烟灰缸，追上戴则，干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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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
房间里除了月色，完全黑暗。
苏梨蜷趴在柔软的大床上。顺滑如水的丝绸和某种她已经完全餍足的气息一齐包围着她。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酥……像一碰就散……
咽喉闷痛着，似乎还不适应被乍然间完全松开。连呼吸……她都根本懒散喘不匀。
好累……
她……在哪？
在她指尖，她请俞赫明早帮忙思修点卯的信息刚送出不久。不情不愿，苏梨的手指终于从干净、仿佛从未离开过她的手机上软绵绵地松开。
如果赫宝知道他对她……
浪尖之后的松弛与隐痛，让她的眼睛如深海般迅速关沉……
……
黑暗中，苏梨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提示飞快弹出。
房门被无声推开。
浴室的水汽随柔和的暖光落入房间。
一只血管与筋脉都清晰的手，带着新伤，轻轻停在苏梨熟睡的脸颊旁。
他对苏梨的隐私毫不关心。但此刻，新消息的内容却有点不容他不看：
修长的手指解锁屏幕。丹凤眼里的目光落向闵州大学的校园论坛。
一则匿名帖子，标题刺眼：
【重磅：校级奖学金得主苏梨被大佬包养！内幕惊人！（有图）】
下面评论：
【难怪今晚没看到她。都说住院了。带球跑吧？真厉害啊……】
【苏梨？正陪睡呢吧？挺清高啊。难怪拿奖学金！】
【还有照片呢！看看是谁？】
他的眼睛瞬间眯起，眼底掠过杀心暗自出鞘的锋芒。
【你这图明显P的！骗子！抢奖学金也专业点啊！】
月光照着他和她的轮廓，让他背后的旧伤疤和她刚留给他的新抓痕都更沉默。
他冷眸垂看着她受伤烂红的手腕。丹凤眼里眼神晦暗。
可又像被点动涟漪般，他周身微微一紧。
仿佛害怕，又仿佛极力夺取奖杯，他把她的指尖轻轻一吻，握起，扯进自己的心口。
像，他要把今晚她曾设计他的感觉，再确认般刻进心跳——
“赫宝……救救我……”
含混不清地，苏梨轻唤朋友的名字。
顾慕飞的手微微停顿。
窗外，闵州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月光在云后，深沉墨蓝的天空黯淡地俯瞰……
——不必害怕。
从此以后，她只能是他的。
至于在这之外……
她不会知道。
她也不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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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烈焰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