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相浮现

“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尘猛地转身,看到幽冥血海魔尊悬浮在半空中,血红色的长袍无风自动,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深渊般凝视着他。

林尘握紧了手中的青云剑,剑身发出清越的嗡鸣。“魔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厉声喝道,体内化神期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动,在周身形成一层淡青色的光晕。

魔尊发出一声嗤笑,缓缓降落在林尘对面十丈处。“杀我?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他抬起手,一团暗红色的血雾在掌心凝聚,“你可知道,三百年前青石村的惨案,是谁一手策划的?“

林尘瞳孔骤然收缩,老猎户临死前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那双粗糙的大手将他推入地窖,然后是野兽的嘶吼与村民的惨叫。“是你!“他咬牙切齿,剑锋直指魔尊,“我要为养父和全村人报仇!“

“报仇?“魔尊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竟带着几分凄凉,“你可知你口中的'养父',当年从谁手中偷走了你?“他猛地扯开胸前衣襟,露出一个与林尘玉佩形状完全相同的血色印记。

林尘如遭雷击,后退半步。“这不可能...“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黑色玉佩,那是老猎户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此刻正与魔尊的印记产生共鸣,发出诡异的红光。

“你以为的仇人,其实是你的亲生父亲。“魔尊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林尘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当年我修炼血魔大法走火入魔,屠戮无数,包括你的母亲。那个猎户趁我虚弱时偷走了你,将你抚养长大。“

狂风骤起,卷起地上的沙尘。林尘感到一阵眩晕,十年来支撑他修炼的动力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想起老猎户教他射箭时的耐心,为他熬药时的关切,临终前那句“好好活下去“的嘱托...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你在说谎!“林尘怒吼,青云剑爆发出刺目青光,一道剑气撕裂大地直袭魔尊。魔尊轻轻挥手,血雾化作屏障挡下攻击,同时一道血箭射向林尘胸口。

林尘侧身闪避,血箭擦过肩膀,留下一道灼烧般的伤痕。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你屠戮无辜,罪恶滔天,今日我必除你!“

魔尊眼中红光暴涨:“愚蠢!你以为正道那些伪君子就是干净的?他们当年围剿我幽冥血海时,杀的可不只是魔修!“他双手结印,地面开始震动,无数血手从裂缝中伸出,“今日我便让你见识真正的力量!“

林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化神期的修为在魔尊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云剑上,剑身顿时暴涨三倍,化作一柄巨剑。“青云九霄!“他使出青云剑宗最高剑诀,九道剑影在空中交织成网,向魔尊笼罩而去。

血手与剑网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林尘被冲击波掀飞数十丈,重重摔在一块残破的石碑上,口中溢出鲜血。魔尊也后退数步,长袍被剑气割裂,露出苍白如纸的皮肤。

“不错,不愧是我的血脉。“魔尊擦去嘴角的血迹,语气中竟带着赞赏,“但还不够。“他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林尘面前,血红色的指甲抵住他的咽喉。

林尘动弹不得,感受到死亡的冰冷触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色玉佩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黑光,将魔尊震退。一个虚幻的女子身影从玉佩中浮现,温柔地抚摸着林尘的脸颊。

“尘儿...“那身影轻声呼唤,声音如同清风拂过林尘的心田。

魔尊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芸娘?不可能...你不是已经...“他的声音颤抖,眼中血光褪去,露出痛苦的神色。

林尘呆呆地望着眼前虚幻的女子,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娘...亲?“他试探着呼唤,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女子虚影转向魔尊,声音中带着责备:“血海,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当年你为追求力量堕入魔道,害得我们母子分离,如今还要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吗?“

魔尊——不,此刻应该称他为林血海——跪倒在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只是...想让他继承我的力量,统一天元大陆,完成我们当年的梦想...“

“我们的梦想是守护这片大陆,不是统治它!“女子虚影叹息道,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尘儿,不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力量不是目的,而是守护的手段...“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林尘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十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哪怕只有短短一瞬。林血海沉默良久,缓缓站起身,眼中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她说的对...我错了太久。“他走向林尘,伸出手想触碰儿子的肩膀,却在半途停住,“你可以恨我,但请记住,你体内流淌着的是守护者的血脉。“

林尘抬起头,看着这个既是仇人又是父亲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青云子的教诲,想起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想起一路上帮助过他的凡人...仇恨与亲情在心中激烈交锋。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最终他艰难地开口,“但母亲说得对,力量不该用来制造更多悲剧。“他站起身,擦干泪水,“告诉我真相,全部真相。“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第一颗星辰在天际闪烁。在这片古老的战场上,一对父子开始了他们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真诚的对话。远处,青云剑宗的信号弹划破夜空,援军正在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