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你想跟他走?”

阴沉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昏暗的客厅内,言鱼脸上带着血,衣服被撕破,正狼狈的坐在地上。

抬头对上熟悉而阴冷的眸子,阴沉垂下的眼睫遮挡住他眸子里深藏起来翻涌的情绪,藏不住的是浓重的忧伤。

言鱼呆呆地看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氛围,视线落到白嫩的胳膊以及被划破的衣服,瞳孔猛地收缩

是黑色的鲜血,是尸血

她重生了!

上辈子她被凛峥保护的很好,就像是温室里娇灌的花朵,单纯而乖巧,身上从来不会出现这些腥臭而肮脏的尸血,更不会穿着破旧的衣服坐在冰凉的地上,唯独那次

是她和楚修然私奔的那天,当时她被温文尔雅的楚修然迷了心智,一心想跟他离开去东部,那个被称为和平极乐区的地方,去过惬意而温馨的生活,可她被养的太好了,忘了世界上的很多人是险恶的,末日里更是人心叵测的

当她兴冲冲的跟自己的哥哥凛峥说了这件事后,凛峥清楚楚修然是个什么东西,一反常态的拒绝了她,甚至亲自用利益交换,想断了楚修然的念头

可楚修然那个伪君子竟然收了好处还派人给她送信挑拨她与凛峥的关系,外加她当时本来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竟然选择气愤的与楚修然私奔

在凛峥出任务的时候,言鱼假装乖巧的在家等他,实则凛峥前脚刚出安全区,言鱼后脚就去找了楚修然私奔,途中十分巧合的意外遇上尸潮,楚修然为了“保护她”将她放到了隐蔽的小屋,而自己为“爱”牺牲出去吸引丧尸,结果却不尽人意

只有少数丧尸被吸引,而大部分丧尸反而对着隐蔽的小屋攻击

若不是凛峥察觉到不对劲去救她,她会被撕成碎片也说不准

可惜了,凛峥为了带她回家,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被同化成丧尸,而她,回来却只言片语都透露着对楚修然的关心,全然无视浑身是血的哥哥

当真是…蠢的要命

上一世,凛峥忍痛放走了她,但是却仍然勤勤恳恳的像她爹一样,为了她能过的好一点,一直暗中帮助楚修然,让楚修然那个伪君子坐稳了东部安全区区长的宝座,只为了能让她的生活质量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是,他不知道,楚修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疯子,他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鼻尖是浓重而令人作呕的尸臭味,耳边是丧尸嘶哑的吼叫,心惊胆战的一日又一日遭受着抽血鞭打…

眼睛有些发涩,言鱼抬眼看过去,视线对上那双漆黑而毫无情绪的瞳孔,若是上一世,她怕是会恐惧而惊慌的躲开,可她见过那双眼睛为她流泪,为她哭泣,为她悲伤

她死后,是凛峥在一群破烂尸体中,颤抖着将残破的她带走,又在将楚修然推下台后,抱着她的骨灰盒轻吻,随她一同沉入海中。

那双眼睛理应是她见过最温柔,最钟情,最喜爱的

那是她的哥哥,对她最好的哥哥

凛峥看着眼神麻木而呆滞的小姑娘坐在地上,仿佛丢了魂一般,心尖一阵阵涩痛,头微微偏向另一侧,苦涩的声音带着点妥协

“等你好了,我再…”

“哥哥,我痛”

娇软的嗓音打断他要说的话,有些哽咽的声音带着委屈,身形僵住,凛峥缓缓转头对上那双含水的杏眸,呼吸一滞,说不明的情绪在心里翻涌又被理智压下

“哥哥,我不要走”

言鱼一鼓作气,声音委委屈屈的,眼睛眨了一下,眼泪就顺势掉落,巴掌大的脸上溢满泪水,可怜的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凛峥嗓音干哑而晦涩,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言鱼点点头,从地上坐起来,头发还有些凌乱的凑过去靠在他身上,手软软的抱着他的腰,感受到他的身体越发的僵硬

言鱼声音有些轻,可怜巴巴的继续开口“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尾音像带了钩子一样在心里轻挠

“言鱼!”

有些不稳的向后退了一步,凛峥将腰上的胳膊拽掉,动作带了点力度,耳边传来一声娇娇的“嘶”声,似乎被弄疼了

知道小姑娘可能在装,凛峥还是皱眉下意识的想去看

直到看见没有一点红痕的胳膊,对上言鱼微微眯起带着狡黠的眸子

心里瞬间了然,带了点怒气,凛峥偏头看向一边,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狠绝和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我没有不要你”是你不要我的

后半句话是言鱼自己猜到的,心里有些发闷,言鱼吸吸鼻子,往前挪了一小步

偏偏凛峥又向后退了一步,眸子低垂着看向别处

“你的选择”呼吸停顿,凛峥声音尽量平静的说完了下半句“我会尊重”

“那我不要离开你”

用力的抱了过去,言鱼这次用了十足的力道,防止凛峥再推开她,头埋进他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心里也是

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不要离开他

“哥,我不走好不好”

“哥,我再也不乱相信别人了,你不要让我走”

“都是我没脑子,你不要生气,不要丢下我”

“如果我以后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顿了顿,言鱼抱着他腰的手紧了紧,果断开口

“你就把我锁起来好不好”

“言鱼”

凛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娇软的声音却说着让人震颤话的人

“我在的,哥哥,别让我走”

话落,言鱼用脑袋乖巧的蹭了蹭,鼻尖的冷香让她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只要不让她走就好了,什么都可以,绑起来也行,她再也不要当没脑子的蠢货

视线落到怀里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凛峥眸子里的情绪逐渐复杂,手有些微微发颤的虚虚抱住她

小姑娘话里带着十足的哄意,他不知道自己能信多少,或许明天她就又会吵着闹着要离开

可她说了,可以锁起来。

“好”

低沉的声音缓缓落下,带着说不清的缱绻,像是附骨生长的禁忌之花,缠绕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