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晨间

“这么自信吗？”杨渊看着伊丽莎白说，眼前女孩的神情莫名地让他想起了刚才被自己击中的戴胜鸟，在没有被击中前那只小鸟也是带着这种自信的眼神。

“我当然自信，”伊丽莎白注视着杨渊的眼睛，“所以你同意加入吗？”

“有个小要求，”杨渊说，“能把我的妹妹带上吗？”

“你的妹妹也是混血种？”伊丽莎白问。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在我的记忆中她似乎从未拥有过什么异常的症状。”

“那么她是否在某些学术领域里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成就？如果有的话也是可以通过特聘加入的，不过要签保密协议。”

“呃，没有，唯一的优点应该就是好看了。不过卡塞尔应该不看重颜值吧。”

“长得漂亮是好事，受到基因的影响混血种的颜值普遍比较高，如果你的妹妹长得很漂亮也会增加她是混血种的概率。”伊丽莎白说。

“那如果她不是呢？”

“那就把她接到这里来吧，”伊丽莎白说，“洛朗家族会保证她的安全。”

杨渊沉默了一下，感慨道，“家主居然还是读春秋的，这是什么质子行为？而且还是白送的质子。”

“并非是你想的那样，而是真正的保护她。你的国家有一句古话叫做‘无欲则刚’，只有当你没有任何的牵挂之时，你才可以真正的展现你的力量，洛朗家族会帮你保管好这份牵挂，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伊丽莎白一字一顿地说道，“混血种的世界虽然美好，但也危险，就像是沾满晨露的玫瑰，如果你想要把它摘下，那么必然要承受着被它刺伤的风险。我只是不想让这朵玫瑰伤害到你在乎的人。”

听起来很有道理，就像是最关心老人身体的永远是推销保健品的推销人员。

“笑一下给我看看。”杨渊冒出了一句奇怪的话语。

如此冒犯的话语随着空气传播到伊丽莎白的耳中。她既没有像小女孩那样羞红了脸颊，也没有那种被冒犯之后的面若冰霜，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杨渊，犹如波澜不兴的湖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杨渊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别说话，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

“测试？”

“没错，一个小小的测试，假设一个普通的女孩如果贸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孩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如果她对这个男孩有好感，那么她也许会羞红了脸颊进行一声嗔怒；如果对这个男孩没有一丝好感，则会冷着脸让他走开，但你没有任何的表情，你只是在等我进一步的解释。”

杨渊拿过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因为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纯粹的工具，或者所有的人都是工具，主人当然不会因为工具的想法而感觉到异常。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就目前来看，你早已把周围的人都标好了价码，做成了在棋盘上一个一个的棋子，既然棋子落在了棋盘上，那么终有一日就会被其他的棋子所吃掉。”

伊丽莎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生气，就像是有一只灵巧的鸟儿越过了湖面，灵巧的羽翼划起了道道的涟漪。

“你的比喻我很喜欢，但是你别忘了，你也是那些‘玫瑰’其中的一朵，”杨渊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不相信仅仅是一天的交情就可以让你把刺收起来，而且在这一天里，我们似乎并没有构建出什么特别的良好的关系，所以这件事免谈。”

“万一我只是性格比较木讷，所以不愿意对外在的话语做出回应呢？”伊丽莎白反问。

“那也不行，我的妹妹性格比较活泼，跟木讷的人她相处不过来。”杨渊躺在椅子上笑着说，

“而且这样的话语没有一点说服力，反到显得你有一些气急败坏。”

窗外已经开始有些许的温暖照射进来，男孩与女孩坐在餐桌上，二人久久的不言。

此时，杨渊感觉自己与伊丽莎白就像是在车迟国里斗法的唐僧，二人浑身上下都保持着一动也不动的状态，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伊丽莎白，她缓缓地起身，昨天晚上那种女王般的气息再度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她必须签保密协议，这是底线。而且既然你拒绝了洛朗家族的好意，那么以后她的安全将由你自己负责。”

“合情合理，”杨渊举杯，“往好处想，兴许我们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僵，万一她也是一名混血种呢？”

“那样最好。”伊丽莎白冷淡地说道。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美国？”

“回去等着吧，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的。”伊丽莎白头也不回的离开，接下来便是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远离，杨渊拿起了刀叉。他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的他很饿。

“对不起，杨先生，”管家一路小跑过来，“我们准备撤宴了。”

“有没有搞错？”杨渊有些不解，“我们才说了几句话而已，这一桌子的菜几乎就没有动过。”

“真的十分抱歉。”管家硬着头皮说道，作为欧洲最大的新迪加之一，连早饭都不让客人吃，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没办法，这都是小姐的命令。

杨渊看着眼前窘迫到冒出细汗的管家，突然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他对某人的评价还需要再改变一下，至少她并不是一个毫无情绪变化的瓷娃娃。

……

伊丽莎白端坐在了书房中，手里的资料翻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姐，”管家端着早餐走了进来，“还请您先吃一些东西吧。”

“那个叫杨渊的走了吗？”

“走了，临走之前还缠着我给他报销了飞机票。”管家略有些无奈地说道。

伊丽莎白从资料里抽出了几张纸递给了管家，“把这些交给昂热，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管家点头称是。

“还有一件事，”伊丽莎白拿着剩下的资料说，“把这些东西‘不小心’地透露给高廷根家族，记住，尽量同时送到。”

“这是为什么？”管家有些诧异，“请您原谅我的多嘴，我只是有些好奇。通知昂热我可以理解，毕竟他是卡塞尔的校长，但您为何慷慨地把这个男孩与高廷根家族分享？”

伊丽莎白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要知道，我们与昂热之间顶多算得上是关系良好的合伙人，昂热需要洛朗家族的金钱与权势，而洛朗家族则需要昂热的威望与武力。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更有诱惑力的目标，那之前所有的关系就要慎重的考虑了，一个S级混血种的归属权足以使我们的关系破裂。”

“所以您打算让高廷根家族顶在前面？”管家开口问道。

“差不多吧，新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昂热想要的东西未必是洛朗家族所希望的。他是一个纯粹的复仇者，而洛朗家族只是一个商人。所以在杨渊的归属权上，我们一定会出现不可调和的分歧，但目前我们仍需要维持良好的关系以对抗加图索家族。所以与其让洛朗家族和昂热破裂，倒不如让高廷根去和昂热明争暗斗。”

伊丽莎白的眼中涌现着淡淡的金光，“夏绿蒂那个小姑娘刚刚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正是急切需要展示自己能力与手腕的时候，如果能成功的招揽一个S级且拥有‘剑御’的混血种，想必会极大地提升她在家族内部的威望，而高廷根家族也会得到一个类似于‘核武器’的威慑，所以她必然不会对昂热服软，而昂热也不会允许一个野生的S级混血种在他的眼皮底下脱离他的掌控，等到他们两个斗的差不多了，也就是我们一击定胜负的时候。”

“一击定胜负？”管家有些吃惊，小姐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而且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用？

“没错，”伊丽莎白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封，“一击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