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K的真相

“当谎言成为习惯，真相反而成了最危险的毒药。“

阮芷音盯着傅瑾琛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血液几乎凝固。

周护士长——那个刚刚被“辞退“的周姨，居然还在和傅瑾琛联系？

而且从短信内容看，她似乎是在向傅瑾琛汇报关于“K“的调查？

“看够了吗？“

傅瑾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得像冰。

他单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现在知道擅自行动的后果了？“

阮芷音浑身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愤怒：“周姨就是K？你们一直在演双簧戏？“

傅瑾琛的眼神微妙地变了，松开钳制她的手指：“你果然知道K。“

这个回答让阮芷音心头一震——傅瑾琛并不知道K是谁？那周姨又为何？

“周姨是我安排在程家的眼线。“

傅瑾琛突然开口，打断她的思绪：“但K另有其人。“

他转身从床头柜取出一份文件，扔在她面前：“自己看。“

文件上赫然是程氏药业GS-19项目的内部资料，其中一页被红笔圈出——“视网膜基因匹配实验：样本来源L.Y.R“。

L.Y.R——林嫣然。

阮芷音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左肩的胎记：“所以我的胎记是巧合？“

“不是巧合。“

傅瑾琛打断她，眼神复杂：“三年前那场车祸后，嫣然的视网膜和部分器官组织被程家秘密转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程菲的父亲是基因工程专家，他相信特定基因标记的人之间存在某种共鸣。“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阮芷音盯着资料上林嫣然的照片，胃里翻涌。

照片里的女孩左肩确实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连角度都分毫不差。

“那程菲接近我为了什么？“

“是为了验证她父亲的理论。“

傅瑾琛冷笑：“她以为控制你就能控制我。“

他伸手抚上阮芷音的脸颊，拇指擦过她苍白的唇：“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句话本该令人安心，却让阮芷音后背发凉——

傅瑾琛保护她的原因，究竟是因为她是阮芷音，还是因为她身上有林嫣然的“基因标记“？

“那K究竟是谁？“她突然问。

傅瑾琛的手指顿了一下：“一个想利用GS-19项目搅乱局势的人。“

这个含糊的回答让阮芷音更加怀疑。

她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戒指，周姨右手那枚刻着“K“的银戒。

“周姨的戒指呢？“

“那是程家的身份标识。“

傅瑾琛再次打断她：“字母代表他们在项目中的分工。“

他的解释太过流畅，流畅得像提前准备好的说辞。

阮芷音正想继续追问，傅瑾琛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待在房间，哪里都别去！“

傅瑾琛离开后，阮芷音立刻从床上爬起。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听见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其中一个声音明显是程菲的，尖锐得刺耳：

“傅瑾琛！你明知道GS-19对程家多重要！“

“重要到需要偷盗死者器官？“

傅瑾琛的声音冷得可怕。

“那是研究！“程菲歇斯底里：“我父亲的理论是对的！阮芷音就是证明！她和嫣然……“

“闭嘴！“

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按在墙上。

阮芷音屏住呼吸，悄悄推开一条门缝。

从二楼栏杆往下看，她看见程菲被傅瑾琛掐着脖子抵在玄关镜前，妆容精致的脸涨得通红。

“再敢接近她，“傅瑾琛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我就让程氏彻底消失。“

程菲突然笑了，尽管呼吸困难：“你怕了！怕她知道真相，怕她知道你才是——“

傅瑾琛猛地收紧手指，程菲的话戛然而止。

就在阮芷音以为他要掐死程菲时，大门突然被推开。

“傅总，人带来了。“

陈叔的声音。

两个保镖押着一个戴黑头套的人走进来。

当那人被按着跪下，头套被扯下的瞬间，阮芷音差点惊叫出声—

是周姨！

但眼前的周姨和她记忆中的判若两人：头发凌乱，嘴角带血，右手那枚银色戒指已经不翼而飞。

“周护士长。“

傅瑾琛松开程菲，缓步走向周姨：“或者说，我该叫你K？“

阮芷音死死捂住嘴。

周姨是K？那短信里说的“K的身份已确认“又是什么意思？

周姨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傅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傅瑾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U盘：“那这些发给芷音的指令，也是别人冒充你发的？“

阮芷音心头一震——那些指引她去调查GS-19的匿名短信，居然是周姨发的？

周姨的表情变了：“傅总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她突然看向二楼，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阮芷音藏身的位置：“告诉她，林嫣然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像炸弹般在客厅炸开。傅瑾琛脸色骤变，一把掐住周姨的喉咙：“你找死！“

“我说错了吗？“周姨艰难地喘息，却还在笑：“三年前那晚，你在现场，你亲眼看着嫣然——“

“砰！“

一声沉闷低音枪响。

周姨的话戛然而止，额头上多了个血洞，缓缓倒地。

阮芷音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陈叔——

老管家手里握着一把消音手枪，枪口还冒着烟。

“处理干净。“

傅瑾琛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

他转向面如死灰的程菲：“程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

程菲颤抖着摇头，高跟鞋踉跄着后退。

傅瑾琛突然笑了：“告诉程董事长，GS-19的数据我已经全部销毁，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人打芷音的主意，我绝对不客气！“

他没说完，但程菲已经吓得夺门而逃。

阮芷音瘫坐在楼梯转角，浑身发抖。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姨的指控，陈叔的枪，傅瑾琛的威胁，还有那句未说完的“三年前那晚。“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越来越近。

阮芷音慌忙想退回房间，却已经来不及——

傅瑾琛站在楼梯中段，抬头看着她，眼神复杂：“都听见了？“

这不是疑问句。

阮芷音知道，他早就发现她在偷听。

“周姨说的是真的吗？“

她声音发抖：“你亲眼看着林嫣然死？“

傅瑾琛的表情瞬间阴沉。

他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拉起来：“周姨是程家的人，她的话你也信？“

“那为什么杀她灭口？“

阮芷音挣脱他的桎梏：“她明明就要说出真相！“

“真相？“

傅瑾琛冷笑：“真相就是程家为了GS-19项目害死了嫣然，现在又想利用你！“

他的手指抚上她左肩的胎记：“这个标记不是巧合，阮芷音，程家选中你，是因为你和嫣然的基因匹配。“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进阮芷音心里。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是被精心挑选的“实验品“？

连傅瑾琛对她的保护，也仅仅是因为她身上的“林嫣然标记“？

“那我养母的肝移植手术的肝源哪里来的？“

“程家的安排，只有他们家有最快的渠道。“

傅瑾琛承认：“他们需要掌控你的软肋。“

阮芷音眼前发黑，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

养母的“幸运“配型，程菲的刻意接近，周姨的暗中引导。

“那你呢？“

她抬头直视傅瑾琛的眼睛：“你在这盘棋里扮演什么角色？“

傅瑾琛沉默了很久，久到阮芷音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后，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是那个，宁愿背负所有罪孽也要保护你的人。“

深夜，阮芷音从噩梦中惊醒。

窗外雨势渐小，傅瑾琛不在床上。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书房亮着灯。

门虚掩着，傅瑾琛的声音隐约传出：

“样本已经销毁，确保程家不敢再放肆！“

当她凑近想听清时，书房门突然打开。

陈叔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个本该装着周姨尸体的黑色裹尸袋——但现在，袋子是空的。

“阮小姐？“陈叔皱眉：“您应该休息。“

阮芷音后退几步，撞上身后走廊靠墙的古董柜。

柜门弹开，一个熟悉的透明罐滚落在地——

里面漂浮着的，是周姨那枚刻着“K“的银色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