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做戏

烈日当空的正午,刺目的阳光洒落在寂静的部落中。狩猎归来的兽人们大多躲在石洞内休憩,唯有蝉鸣声在燥热的空气中回荡。

静谧的氛围被陶器碎裂的声响撕裂,银发兽人踉跄跌出石洞,后背重重撞在晒得滚烫的石壁上。

“该死的,你竟敢给我下毒?”江玖裹着新制的蛇蜕衣追出洞口,甩了甩发麻的掌心。她新塑造的桃花眼泛起凌厉波光,睫毛随着怒意剧烈颤动。

闻声而动的兽人们纷纷从石室探出头来,好奇的目光在部落中搜寻着声源。

只见隐霄倚着岩壁缓缓支起身子,银发凌乱地披散在渗血的唇角。他虽身形略显消瘦,却仍倔强地昂着头,修长的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迹,脖颈上几道鲜红的抓痕格外醒目。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炸响。隐霄偏着头,耳中嗡嗡作响,显然这一巴掌力道不轻。

围观的兽人们倒吸凉气。

“真是反了你了。”江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娇俏的脸庞因怒意而泛起红晕。那双灵动的眼眸中跳动着怒火,纤长的睫毛随着她愠怒的表情轻轻颤动。

“说吧,你这样做,为了什么?“江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的隐霄,傲然地抬起下巴。

她随手拉过一旁的木椅坐下,双手抱胸,等待着对方的回答。那不屑的神情更添几分韵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隐霄跪坐在地垂着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他嘴角扬起讥诮的笑,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雌主这戏...演得可比发情期的母豹还凶悍。”

烈日下,隐霄银发凌乱地贴在渗血的唇角,却仍倔强地仰起脸:“谋杀雌性是大罪,既已被你发现,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围观的兽人们顿时哗然。他们早知江玖对兽夫严苛,时间一长难免怨恨,但下毒谋害雌主可是要打断筋骨、逐出部落的重罪。

“杀了你?”江玖忽然轻笑出声,新塑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那也太便宜你了。”她俯下身,指尖轻佻地勾起隐霄的下巴,“你不是一直想要解除结缘、重获自由吗?”她突然加重力道甩开隐霄的脸,“做梦。”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江玖抬起赤足,毫不留情地踩上隐霄的脸颊。

感受着脚下传来的抗拒力道,她眼中却闪过一丝诧异——啾啾的提示音恰在此时响起:“隐霄好感度+5。”

江玖触电般收回脚,脸上傲色更甚。那双灵动的眼眸此刻盈满怒意,却因她重塑后的精致容貌,就连暴戾的神情都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围观的年轻兽人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浑然忘了这般折辱兽夫的行径本该令人不齿。

隐霄的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缓缓抬起下巴,金色的竖瞳中翻涌着危险的暗流:“你......!”声音低沉如毒蛇吐信,“留着我,终有一日会要了你的命。”

“要我的命?”江玖突然俯身,癫狂的笑意在她精致的脸上绽开,“单是谋杀雌性这一条,就够你死上千百回了。”

“姐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江芷灵提着裙摆疾步而来,裙摆上还沾着匆忙赶来的尘土。

江玖慵懒地靠回椅背,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我管教自己的兽夫,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她突然笑盈盈地转头:“莫不是看中我这不中用的兽夫了?”

江芷灵被噎,脸色一沉:“既然姐姐不喜,不如与隐霄解除结缘?”

“哈哈哈......”江玖突然大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沁出泪花,“谋杀雌主的兽夫,按律当打断四肢,逐出部落暴尸荒野。”她猛地收住笑声,眼神凌厉如刀,“就算是江温渊那个老东西来了,也救不了他。”

江玖挑衅地勾起唇角,一字一顿道:“现在,他的生死,由我主宰。”

“是要捏死...还是养着玩...”她冲江芷灵粲然一笑,“全凭我高兴。”

“你!”江芷灵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言以对。在部落的铁律面前,即便是首领之女,也无法撼动雌性对谋杀案的绝对裁决权。

鞭子破空的声音惊飞了枝头鸟儿。隐霄背脊上顿时绽开一道血痕。每一鞭都精准避开要害,却撕开足以见骨的伤口。

江玖握紧骨鞭,眼中寒光闪烁,毫不留情地再次扬起手臂。

“住手!”江芷灵刚欲上前,被鞭梢扫过面门削落一缕鬓发。江玖凌厉的眼神扫过,那目光中的警告意味让江芷灵生生止住了脚步。

江芷灵看着隐霄银发浸透鲜血,竟还在笑——他咳着血沫,红瞳始终追随着施暴的江玖。

啪!啪!啪!

隐霄原本光洁的背部已是血肉模糊。他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却始终紧咬牙关,未发一声痛呼。

身为兽夫,触犯谋杀雌主的大忌,他自知理亏,不敢有丝毫反抗。

当第九鞭落下时,隐霄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江玖抬脚勾起隐霄的下巴,发现那双总含着戏谑的金瞳已然涣散,这才随手将鞭子抛进篝火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焦糊味弥漫中,她转身时蛇蜕衣摆扫过隐霄染血的唇。

这般残酷的惩罚场面,本该令所有雄性望而却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江玖最终竟饶恕了隐霄的谋杀之罪。几个未婚的年轻兽人目睹全程后,眼中反而流露出了异样的神采。

江芷灵见江玖走远,立即提起裙摆奔至隐霄身旁。她半跪在滚烫的沙地上,指尖轻颤着拨开他被冷汗浸湿的银发,声音却异常冷静:“来人,送他去素医师那里。”

两名豹族护卫架起奄奄一息的隐霄时,,他垂落的蛇尾在沙地上拖出蜿蜒血痕。

江芷灵盯着那抹刺目的红,攥紧了袖中颤抖的双手,眼底翻涌着扭曲的快意——从小到大,江玖总能轻易得到她求而不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