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欢愉的教会，左丘雪是堕落觉醒者

卫生间暖黄灯光如融化的蜂蜜，黏腻地涂在黄毛泛着酒红的脸颊上。

他攥着洗手台边缘的指节青白如骨，工装裤膝盖的褶皱扫过瓷砖时，带出砂纸打磨般的细响。

“小雪，你今天真漂亮。“他喉结滚动着，烟酒气混着薄荷护手霜的冷香扑面而来。

左丘雪倚在雾面镜旁，指尖卷着湿发轻笑。豆沙色唇瓣扬起时，斩男色口红在暖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当然要漂亮——毕竟是为你准备的。“

“对了......“黄毛忽然压低声音，目光灼灼盯着她颈间晃动的细链，“你怎么十分钟就拿到房产证？他们看你的眼神......“

“嘘——“左丘雪用指尖蹭去他眉骨的汗珠，薄荷气息突然掺进铁锈味的腥甜，“明天过户时穿得体面点，乖。“

她转身时马尾扫过他手腕，触感却不似人类的温软。

镜中倒影里，黄毛看见她舌尖轻扫下唇，猩红唇色在阴影中淬着幽光，像毒蜘蛛在炫耀刚捕获的猎物。

当他凑近的刹那，左丘雪瞳孔骤然缩成竖线。

四声闷响过后，四道覆满黑毛的蛛腿破背而出，尖刺关节穿透他胸腔的瞬间，温热血珠顺着凹槽在地面绽开妖冶的花。

“怪、怪物......“黄毛喉间咯咯作响，发胶固定的黄发垂落，映出那双泛着翡翠光泽的眼睛——哪是什么人类，分明是寄生在完美皮囊下的毒蛛。

“别急呀。“左丘雪歪头舔去唇角血珠，清纯面容与狰狞肢体形成诡谲反差，“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傀儡。熬过这三天，等猎杀者的枪口对准你......“

蛛丝在他喉间收紧，迫使他直视那张逐渐扭曲的笑脸：“左丘雪早就在弑亲案里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她忽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十二条蛛腿在身后泛起沥青光泽，“是即将登上王座的Queen。“

骨骼爆裂声中，黄毛的身体如融化的蜡像般重塑：暗黄卷发褪成鸦青，臃肿躯干拉伸成纤细曲线，连唇角那颗朱砂痣都分毫不差地复刻在新皮囊上。

当茧壳破碎，两个“左丘雪“并肩而立，镜中倒影裂开森然笑意。

“来，再变个黄毛玩玩。“

血肉洪流在脚下翻涌，方才穿透心脏的蛛腿正逆向解构，将浓稠黑液锻造成青年蜷缩的轮廓。

当黄发青年再次出现，胸口连道疤痕都未留下，唯有发梢颤动着，像提线木偶刚完成一场精密的死亡芭蕾。

两个傀儡，一个自已，一个黄毛。

左丘雪指尖轻叩镜面，通讯录里“少司缘“的名字被粉色爱心圈住，备注栏写着“金丝网猎物“。三个月前读书会那场偶遇，咖啡杯沿故意留下的唇印，此刻都化作她拨通电话时的无辜鼻音：

“少司缘姐姐？我刚路过你家楼下......“

她盯着镜中傀儡们整齐的微笑，心脏处的大圣碎片迸发妖气，将暖黄灯光染成诡谲的猩红。

这场关于基因、灵魂与权柄的猎杀游戏，终于要撒出最致命的诱饵了。

洛白将裹着毛毯的房东夫妇安顿在床上，指尖轻轻拂过他们颤抖的肩膀：“别担心，都安全了。“

房东先生攥着他的手腕，喉间泛着焦土味的喘息：“阿白...谢谢你...对了，小米她...“

浑浊的瞳孔突然瞪大，想起还在自己的小女儿，枯瘦的手指死死揪住洛白袖口。

“退烧药已经喂下，她在里屋睡着。“

洛白反手按住老人颤抖的手背，缓解了对方肌肉的痉挛，无辜的询问“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份上的时间不能出差错，虽有骗过自己人才能骗过别人。

房东太太突然伏在丈夫肩头哽咽，满是裂痕的手掌死死攥着胸口的平安符——那是左小米用彩绳编的平安结。

洛白指尖轻轻按在房东颤抖的手背上，翡翠光芒在两人相触处泛起涟漪：“阿叔，是左丘雪做的吗？“

房东瞳孔骤缩，手掌死死攥住洛白袖口，喉结滚动着发出沙哑的低吼：“别管了！她...”

房东太太突然崩溃大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洛白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看见两人藏在皱纹里的恐惧——那是目睹至亲被怪物替换的痛苦与迷茫。

“答应我，小白！“房东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胸口，“就算碰到她...也当没看见...她现在..是不对劲的！“

洛白凝视着老人通红的眼眶，翡翠般的眸光泛起涟漪：“阿叔，你还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吗？“

房东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握着，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女儿？“

他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里充满了苦涩与绝望，“我的女儿早就死了！被那个怪物杀死了！“

房东太太突然瘫坐在地，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她居然对小米下手...那可是她亲妹妹啊...“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

房东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口剧烈起伏：“她现在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我恨不得亲手...“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猩红的血沫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床上，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洛白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温柔地安抚着对方狂乱的情绪。

但老人却用力甩开他的手，浑浊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与痛苦：“如果再见到她...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

房东太太踉跄着扑上前，布满老茧的手死死环住丈夫佝偻的脊背。

滚烫的泪水砸在丈夫沾血的衣襟上，混着夜色洇出深色痕迹：“老头子！你冷静些！小心身上的伤，我与小米还需要你啊。”

沙哑的哭喊里带着颤音，指尖反复摩挲着丈夫剧烈起伏的后背。

“……”

洛白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披着人皮的妖魔...，既然已经丧失人性，就没有存活的必要。“

洛白将怀中的急救包轻轻塞进房东太太颤抖的手中，红色眸光在夜色里泛起冷芒：

“阿叔，我出去处理点事，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