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加倍奉还

刹那间，柳建辰如坠冰窟，寒气侵入骨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凝固，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柳老爷子冷冷道，“好好享受余生吧。从今以后，你将永远活在寒冷中，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柳建辰在极寒中昏死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孙芳曼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求饶，“尊爷现任家主饶命！都是柳建辰的主意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老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至于柳渊......

柳渊被一群影煞压在地上，身体动弹不得。他的四肢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每一次挣扎都徒劳无功。

冰冷的地板渗透着刺骨的寒意，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凉意。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正在撕咬他血肉的影煞身上。它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个接一个地靠近，用尖锐的牙齿撕扯着他的皮肉。

“啊！”柳渊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剧痛如同千万根针扎入骨髓，每一寸皮肤都在经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然而最可怕的是，他的意识异常清醒。那些被他虐杀的猫咪，此刻正一一在他面前重现。每一只影煞都带着生前最后的痛苦与绝望，将这份痛苦加倍奉还。

记忆不受控制地回到了童年。

“柳渊，快去给你爸打电话！”母亲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说你发高烧了，让他多打点钱来！”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下午，他蜷缩在角落里，看着母亲对着镜子涂抹着昂贵的化妆品。客厅里堆满了各种名牌包包，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妈...我真的病了...”他虚弱地说道，额头滚烫。

“少废话！”母亲头也不回，“赶紧打电话，我还等着钱去买新款包呢！”

他颤抖着拿起电话，强忍着眼泪拨通了父亲的号码。这样的戏码他已经演过无数次，每次都是为了母亲的购物欲望。

“爸...我发烧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很快就打来了一笔钱。然而这些钱还没捂热，就被母亲抢走了。

“这么点钱？”母亲数着钱，脸色阴沉，“柳建辰这个抠门鬼！”

她转身抄起衣架，朝着柳渊抽打过去。“都怪你没用！连要钱都不会！”

疼痛在身上蔓延，但比起内心的创伤，这些都不算什么。他看着母亲拿起手机，对着他伤痕累累的背部拍照。

“发给柳建辰，看他还敢不给钱！”母亲冷笑着说。

就是从那时起，怨愤如野草般在他内心疯长。他开始憎恨这个家，憎恨这个世界。

直到那天，他在放学路上遇到了那只饥饿的流浪猫。

那是只橘色的小猫，毛发蓬松，眼神温顺。他掏出口袋里的火腿肠，轻轻地递了过去。小猫警惕地嗅了嗅，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凑近开始进食。

他伸手抚摸着小猫柔软的毛发，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如果掐断它的脖子，会是什么感觉？那种完全掌控生命的感觉，一定很美妙吧？

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小猫突然转身，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白眼狼真是令人寒心！”柳渊暴怒，“给你吃的，你还敢咬我！”

他一把抓住小猫的脖子，用力收紧。小猫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叫声，但很快就安静下来。温热的鲜血溅在掌心，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从那以后，他开始沉迷于虐杀小动物。手术刀、镊子、剪刀，他收集了一整套工具。像个专业的解剖师，他享受着每一次“手术”带来的快感。

老爷子砸下的票子一次比一次多，他专门租了个小房子，把它打造成自己的“实验室”。墙上挂满了各种“标本”，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器官样本。

趁着老妈过寿那日，他特意带她参观了这个秘密基地。

“柳渊，你...你...”母亲脸色惨白，当场吐了出来。

“妈妈，喜欢我的收藏吗？”他笑着介绍，“这是橘猫的心脏，那是黑猫的肺...”

母亲瘫软在地。从那以后，她对他的态度完全改变了，既害怕又讨好。

甚至还给他送来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儿子，随你怎么玩，只要你能当好柳建辰的儿子就行。”

他的行为越来越疯狂，直到班主任发现了异常。

“柳渊需要看心理医生。”班主任找到母亲，语气严肃。

母亲却勃然大怒，骂走了班主任，给他转了学。从此，他学会了伪装。

优等生、校草，这些都是他精心打造的面具。在别人眼中，他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柳家少爷。只有在那个秘密基地里，他才能展现真实的自己。

现在，所有的报应都来了。

密密麻麻的影煞撕咬着他的血肉，每一只都带着生前的怨恨。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分尸是这么痛苦的事。

“对不起...我错了...”他痛得失声痛哭，泪水混合着血水流下。

可影煞们充耳不闻，继续着它们的复仇宁宴。楼道里回荡着他凄厉的惨叫声，仿佛地狱的哀鸣。

柳老爷子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师，柳渊他...会死吗？”

柳烟靠在墙边，神色淡然：“不会。活着比死更痛苦。”

“大师...”柳老爷子欲言又止， “我...我的生命还能坚持几何？”

“天亮就该走了。”柳烟看了眼窗外渐亮的天色。

“北宸还在里面，你要见他就抓紧。”

柳老爷子低下头，声音哽咽：“我无颜见他...大师，关于柳眉和柳建辰互换身份的事，莫要让北宸知晓，他身体不好...”

话音未落，一个虚弱的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柳北宸扶着墙，脸色苍白。

“爷爷。”他轻声唤道。

“北宸，你怎么起来了？”柳老爷子想上前又止住脚步。

“咳咳...”柳北宸咳嗽了几声，“我没事，多亏师父救我。”

柳老爷子转向柳烟，深深鞠躬：“大师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他是我徒弟，应该的。”柳烟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过说好的钱得给。”

柳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柳烟，眼角的皱纹堆叠出慈祥的弧度。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期待与欣慰，仿佛终于找到了能托付重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