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附近有一条蜿蜒的溪,两岸是幽静小道,花木繁茂:溪边的景石旁种着迎春,离溪远的则是繁樱。我常来这儿漫无目的地闲逛。
是夜,我的眼又不中用,只能靠想象:迎春似萤火般点缀在枯木间,粉色樱瓣被风卷起,铺满道路,又飘进溪水里打着旋儿吧……这小道美而幽静又少人,让我眷恋。春夏又有虫自鸣唱与水声潺潺不绝……
我想着这小道竟失了神,却听“哎呀”的一声,吓得我惊叫一声,那女声也跟着叫“啊!”
“看下面!”那女声弱弱说。
是一张被手机照亮的脸,精致而不妖艳,怒气冲冲看着我:“你踩到我头发了!”我这才发现,她躺在溪边的草坪上,头发太长而铺在了地上。我忙移了脚,她起身抱着头,看样子一定很疼吧!
我自觉失礼,又放不下面子道歉,于是不要脸地坐到她的一旁草坪上。草坪边就是景石,再之后便是溪了,月参差地碎在水中,似朦胧,似依恋。
沉默良久。
“大半夜的姑娘怎么会在这躺着看星星么?”我只觉得尴尬,强行开了个话头。
“你想死对吧?”她答非所问又猜对一切。
我想解释,她却继续道:“去年这有人跳溪自杀,尸体……泡了六天才被发现。这之后此处人都觉这地晦气,来的便也少了。可你却大半夜来这……”
我强装平常地笑笑:“那你不是更可疑吗?”我尽量温和地说。
她点点头:“因为我本来就想死呀!”
“你抑郁了?”
“没有。”
“你还在上学吗?”
“考上高中之后就没去过,现在有三年了吧。”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叫秋棠,秋天的秋,海棠的棠。”她认真地解释着自己的名字。
“我吗?叫我华源吧,精华的华,水源的源。”
“这不是本名吧?”她咯咯咯笑个不停。
“我喜欢别人这么叫我。”我也一本正经道。
她有些惊讶,张张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最后却成为了一句道别。
“好啦,好啦,现在也挺晚啦!能和你相遇是件很棒的事情,做个约定怎么样?如果下一次我们还能偶然碰见,就加个联系方式吧!”她伸了个懒腰,从草坪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