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死不由爱诺力掌握

风和日丽的早上。

博士顿市从沉睡慢慢苏醒，街道逐渐变得热闹。

西区卡博尔街的一家餐厅，走进来一位男客人。

四十多岁，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提着一个精致的真皮公文包，戴着一幅银灰色金属框眼镜，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一位像《破产姐妹》里麦克斯.布莱克的女服务员走近来，笑着说。

“克里斯托弗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女服务员先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芭芭拉，你今天看上去很漂亮。”

“谢谢，还是照旧吗？”

克里斯托弗点点头，“对，不过今天的烤肠加到四根，再加一个煎蛋。”

“没问题。”

芭芭拉记好点餐后，提着咖啡壶离开。

一台超薄液晶电视机挂在克里斯托弗的对面上方，里面正在播放早点新闻。

一位美女主播在一本正经地播报。

“CMN有线频道报道，昨天在钮岳、落山基、久金山、滋甲哥等十二个城市，爆发了游行。

数万人走上街头，举着各种牌子，喊着口号...以下镜头来自现场。”

镜头一转，来到某街头。

熙熙攘攘的人头，大大小小的牌子举在头顶上，上面写着各种字体。

“穷人的命也是命！”

“我们要活下去！”

“卡帕西斯是救命药，不是富豪们专享的生命特权！”

有人拿着电喇叭，领着人群高声呼喊。

“爱诺力公司，还给我们活下去的权力！”

“特效药降价，让普通人也用得起！”

镜头在不同城市的街头切换，都是些差不多的人。

黑人、拉丁裔、红脖子白人...还有不少人坐在轮椅上，面如死灰，奄奄一息，被家属推着走在街头上，脖子上挂了一块牌子，横在胸前。

“我快要死了，可我还想活。”

示威人群举起的牌子上的话，喊的口号，都差不多。

镜头下乱糟糟的，就像草原上一群群角马和野牛，在干旱炎热中徒劳地走来走去。

其他顾客低头吃着自己的早餐，喝着自己的咖啡，偶尔抬头瞥几眼。

有的肃穆，有的冷漠。

克里斯托弗饶有兴趣地看着，嘴角挂着微笑，就像居高临下观看马戏团演出。

“先生，你的早餐。肉汁松饼，四根煎香肠，还有一个煎蛋，再给你把咖啡满上。

请慢用。”

“谢谢芭芭拉。”

克里斯托弗取出一张一次性纸围巾，围在脖子和胸前，先拿起放在桌子一边的那瓶番茄汁，给肉汁松饼、煎香肠和煎蛋上淋上厚厚一层。

再拿起刀叉，优雅地吃起来。

电视里镜头一转，又现出女主播。

“我们对爱诺力公司的高级主管克里斯托弗先生进行了一次专访。”

镜头又一转，文质彬彬的克里斯托弗坐在一张椅子上，对面坐着那位女主播，穿着一身桔色的套装，一双修长的腿翘着二郎腿，黑色的丝袜格外引人瞩目。

“克里斯托弗先生，”女主播身子向前倾，露出深深的事业线，克里斯托弗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最近北米各城市爆发多起游行，希望爱诺力公司把治癌特效药卡帕西斯的价格降到普通人也能接受...

作为爱诺力公司负责市场公关的高级副总裁，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克里斯托弗理了理胸前的领带，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还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藐视。

“我们在米利坚，身处一个伟大的自由市场。卡帕西斯的价格不是由我们爱诺力公司决定的，而是由市场决定的。

市场大受欢迎，所以价格变得十分昂贵...”

在不远处一桌，曾泰和璇玑对坐着，吃着早餐，观察着餐馆里的克里斯托弗。

他拿着叉子，叉了一根煎香肠，塞进嘴巴里咀嚼，香肠上蘸满的番茄汁，从他嘴角里流出来，无比鲜红，红得刺眼。

“为什么爱诺力公司不提高产量，增加对市场的投放量？”

女主播扭动着上身，蓝色的眼睛忽闪地看着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很潇洒地双手一摊，“我美丽的女士，你知道卡帕西斯的生产流程有多繁琐吗？它的成分原料有多麻烦吗？”

女主播很配合地捂着红润性感的嘴唇，“哦，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不过卡帕西斯这么神奇，生产肯定很繁琐，原料肯定很难得。

可是爱诺力公司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病人死去呢？”

克里斯托弗双手合拳，放在下巴底下，如同在向上帝祈祷，眼睛里满是怜悯和慈爱，就跟爱诺力公司总部草坪水池里那座天使雕像一般。

他语气非常沉重：“爱诺力公司高层曾经一次次在内部会议上责问自己，问为什么我们的生产流程不能简化，为什么我们的产量不能提高？只能看着那些可怜的人死去。

每每想到这里，我们就悲痛万分。”

说到这里，克里斯托弗伸手去擦拭眼角，女主播配合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对不起，我真的是情不自禁。”

“克里斯托弗先生，你有一颗仁慈博爱的心。”

“谢谢！但是人类上百万年的进化史告诉我们，决定人们生死的不是爱诺力公司，而是上帝。

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法则，就如同人类进化过程中，遵循的优胜劣汰一样，都是上帝的旨意...”

曾泰笑了，轻声对璇玑说：“这位副总裁，真是位好演员，口才也不错。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买不起特效药的穷人，只能遵循自然法则和上帝的旨意，接受被淘汰的结果。”

璇玑脸色冷然，“我在爱诺力公司主服务器逛过，看到过他们高层内部会议纪要。他们一早就定下策略，每年只生产十万份卡帕西斯特效药。

明面上一年卡帕西斯的营业额只是一千亿米元，实际上他们百分之八十的特效药，都是溢价卖出，营业额在两千四百亿米元左右...

每年公关方面，包括控制舆论的媒体公司，以及华森敦说客公司的费用，高达六十亿米元。

花在雇佣安保人员方面，高达三十五亿米元，其中包括一笔五亿米元的稳定价格费用...”

“稳定价格费用？”

“就是雇佣跟你一样的街头枪手，假装去抢劫空押运车，把卡帕西斯的价格炒上去。”

“那也花不了五亿米元啊！街头枪手什么行情我最清楚不过。

五亿米元，足够把全米的街头枪手召集起来，攻打灰宫...

哦，我懂了，里面分钱的史密斯专员太多了...”

璇玑淡淡地笑了笑，“那家伙快要吃完了，抓紧时间动手。”

曾泰马上起身，往洗手间那边走去。

克里斯托弗拿着纸围巾一角，优雅地把嘴边鲜红如血的番茄汁，擦拭干净。

一位拉丁裔男子打着手机走过来，曾泰要走过去，两人在克里斯托弗旁边的过道相遇。

拉丁裔男子只顾着打电话，没注意曾泰。

两人的肩膀撞到了一块，拉丁裔男子身子猛地往克里斯托弗的桌子倒下去。

曾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腰。

拉丁裔男子只是把把桌子撞得晃动两下，侧过身，盯着曾泰。

“Hi，Man!”

曾泰耸耸肩：“Sorry！”

克里斯托弗抬头看着两人，没注意曾泰的右手轻轻从他的咖啡杯上拂过，一片小药片落入咖啡里。

曾泰继续往洗手间走去，拉丁裔男子走到同伴的桌子处坐下。

克里斯托弗吃下最后两口松饼，喝掉咖啡，用纸围巾擦拭干净嘴巴，取下来揉成一团，丢到一边。

从上衣内口袋里取出真皮钱夹，拿出一张十米元的钞票，又从公文包外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凑足十二米元，放到桌子上，用刀叉压住。

起身拿起公文包，举起右手，对站在远处服务的芭芭拉挥了挥，指了指桌面。

“谢谢，克里斯托弗先生，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

克里斯托弗沿着过道往餐厅门口走去，路过一张没人的餐桌。

桌面上是狼藉的碟盘和刀叉，喝空的咖啡杯。

一角放着两份钱，一份是二十五米元，这是餐费。

还有一份只是一张五米元的钞票，这是小费。

克里斯托弗左右看了看，从公文包里摸出一枚一米元的硬币放在桌面上，把那张五米元的钞票抽走，塞进裤口袋里。

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口，来到街边，拧了拧领带，伸出手大喊：“Taxi！”

五分钟后，曾泰和璇玑在餐厅后门等着。

咣当！

后门被推开，芭芭拉站在门口，递出来一个塑料密封袋，里面是一套刀叉，还有一个咖啡杯。

曾泰递过去一卷钞票，接过那个密封袋。

咣当！

芭芭拉接过钱，关上了后门。

“昊姐，克里斯托弗的指纹和生物识别材料有了，刚才我们又用超高清摄像头拍了他的眼睛，虹膜数据也有了。

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你现在是指挥官，我听从你的指挥。”

“那我们去圣伯瀚医院，时间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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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开始第一轮，追读最重要，恳请诸位读者大老爷们，劳烦多费几分钟，帮忙跟读到最新章。多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