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融中心之下

金融中心大楼在晨曦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林渊压了压安全帽的帽檐，跟随陈小鹿和苏雨晴走向员工通道。三人穿着深蓝色连体工装，胸前挂着伪造的维修工证件，推着装有工具的推车，看起来与早班维修人员毫无二致。

“记住，B3层只有一部货运电梯能到。“陈小鹿小声提醒，眼睛盯着她改装过的手机，“监控我已经搞定，但电梯里有独立安检系统，灵力波动会被检测到。“

林渊点点头，胸口玉佩传来阵阵温热，仿佛在呼应不远处玄武令的存在。自从昨晚苏雨晴带回影阁要唤醒“比魔龙更古老存在“的消息后，三人几乎一夜未眠，制定了这个潜入计划。

“证件。“保安懒洋洋地伸出手。

苏雨晴递上三张ID卡，保安随意扫了一眼就还给了她。陈小鹿的电子干扰器起了作用——在保安眼中，他们的证件完美无缺。

货运电梯宽敞但老旧，运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林渊借着电梯内昏暗的灯光检查了一下藏在工具袋里的装备：陈小鹿特制的灵力干扰器、苏雨晴的伸缩长鞭、以及辣姐给的那几包药粉。

“B3到了。“电子女声冰冷地播报。

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天花板上的荧光灯管有几盏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气。

“灵力浓度超标300%。“陈小鹿的探测器发出轻微嗡鸣，“这里肯定有大型仪式进行过。“

三人谨慎地前进，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拐角处的监控摄像头已经被陈小鹿远程冻结，定格在一个无害的角度。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电子锁面板闪着红光。陈小鹿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设备贴在面板上，几秒钟后，绿灯亮起，门锁发出“咔嗒“一声。

“搞定，但里面可能有——“

她的话戛然而止。门自动滑开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林渊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门后是个宽敞的地下厅堂，中央矗立着一个诡异的装置——几根黑色石柱围成一个圆圈，圈内地面刻满了发着幽蓝光芒的符文。而在圆圈正中央，悬浮着一枚蓝黑色的玄武戒指。

“玄武令...“林渊胸前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青龙虚影在玉面上游动。

苏雨晴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林渊：“等等，不对劲。“

她指向石柱后方——那里蜷缩着一个穿灰色风衣的中年男子，正是照片中的赵天明。但他现在的状态极其诡异：全身笼罩在黑气中，双眼翻白，嘴角挂着痴傻的笑容，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的勒痕。

“他被剥离了玄武令，但还活着？“陈小鹿惊讶道，“按理说守护者失去信物会立刻...“

“影阁用黑气维持着他的生命。“苏雨晴声音紧绷，“他们需要守护者的血脉连接来使用玄武令。“

林渊开启灵力视觉，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抽搐——无数黑线从赵天明体内伸出，连接着中央的玄武令，像提线木偶的操纵绳。而那些黑线中流动的不仅是能量，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色。

“他们在榨取他的生命力。“林渊握紧拳头，“必须切断那些连线。“

陈小鹿从推车里拿出三个耳机模样的装置：“戴上这个，能暂时抵抗黑气侵蚀。我去研究那个装置，你们准备救人。“

三人刚踏入厅堂，地面符文突然大亮，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终于来了，青龙使者。“

阴影中走出七个黑袍人，为首的正是那个没有瞳孔的苍白男子。他的黑眼珠倒映着符文蓝光，显得格外瘆人。

“影阁七执事。“苏雨晴低声警告，“中间那个是第三执事'无瞳'，擅长精神控制。“

无瞳微微一笑，露出鲨鱼般细密的牙齿：“苏家的丫头见识不错。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他抬手一挥，地面符文突然变形，黑气如潮水般涌来。林渊本能地挡在同伴前面，调动全身灵力注入玉佩。青龙虚影暴涨，形成一个淡青色的防护罩，将黑气暂时阻隔在外。

“小鹿，现在！“林渊咬牙喊道，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防护罩消耗巨大，他撑不了多久。

陈小鹿已经溜到装置旁，正用各种仪器扫描石柱。苏雨晴则甩出长鞭，鞭梢燃起橙红火焰，与试图绕过防护罩的黑气纠缠。

“有趣。“无瞳歪了歪头，“青龙令在你手上竟能发挥三成威力。“他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直接出现在防护罩前，苍白的手掌贴上光幕，“让我看看你能撑多久？“

防护罩剧烈震动，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林渊感到一股阴冷力量顺着连接侵入体内，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画面——黑暗的地下洞穴、巨大的青铜门、门上盘绕的锁链...还有锁链尽头那双缓缓睁开的金色竖瞳。

“啊！“林渊猛地摇头驱散幻象，全力催动玉佩。防护罩青光暴涨，暂时逼退了无瞳。

“找到了！“陈小鹿突然大喊，“装置有个核心在...“她话未说完，一个黑袍人闪现到她身后，黑气凝结成刃刺向她后心。

“小心！“苏雨晴长鞭如蛇，缠住黑袍人的手腕，但自己却被另一道黑气击中肩膀，踉跄后退。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放弃维持防护罩，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陈小鹿的衣领向后拽。黑气刃擦着她的后背划过，割破了工装，但没伤到皮肉。

失去防护罩阻挡，黑气如潮水般涌来。林渊一手拉着陈小鹿，一手拽住苏雨晴，三人被迫退到墙角。

“计划B。“苏雨晴咬牙道，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袋，“闭眼！“

她将布袋抛向空中，刺目的白光伴随着尖锐的啸叫声爆发。影阁众人显然没料到这种现代与灵术结合的武器，一时乱了阵脚。

林渊趁机冲向中央装置，目标明确——救赵天明，夺玄武令。但无瞳比他更快，鬼魅般拦在前路。

“你以为我们费这么大力气引你来是为了什么？“无瞳的黑眼珠突然变成金色竖瞳，与林渊幻象中看到的一模一样，“青龙令只是钥匙，你才是开门的人。“

他双手结印，地面符文突然改变流向，全部指向林渊。玄武令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嗡鸣。林渊胸口玉佩不受控制地浮起，与玄武令产生共鸣，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

“不！“苏雨晴甩出长鞭，鞭梢火焰化作朱雀形状，直袭无瞳面门。

无瞳不得不分神抵挡，林渊趁机挣脱束缚，扑向赵天明。他抓住那些连接的黑线，用灵力强行切断。黑线断裂的瞬间，赵天明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而玄武令的光芒也随之暗淡。

“愚蠢！“无瞳大怒，黑气化作巨掌拍向林渊。

林渊就地一滚躲开，同时从工具袋掏出辣姐给的药粉撒向空中。药粉遇到黑气立刻燃烧，形成一片火墙。

“小鹿！“林渊大喊。

“明白！“陈小鹿早已准备好，将一个金属球滚向装置中央。金属球在接触到玄武令下方地面时爆开，释放出强烈的电磁脉冲。

石柱上的符文闪烁几下，突然熄灭。悬浮的玄武令失去支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拿到了！“林渊一个滑铲捡起戒指，触手的瞬间，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青龙玄武两股力量在他体内交汇，形成奇妙的平衡。

无瞳发出愤怒的嘶吼，整个厅堂开始震动，碎石从天花板掉落。“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破坏了多重要的仪式！那扇门必须打开！“

“什么门？“苏雨晴扶起奄奄一息的赵天明，厉声问道。

无瞳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平静下来，露出诡异的微笑：“没关系，青龙使者已经见过那扇门了，不是吗？“

林渊心头一震，想起幻象中那扇巨大的青铜门和金色竖瞳。

“走！“陈小鹿拉开一个烟雾弹，同时启动了什么装置，“我在地下埋了震荡符，三十秒后这里会塌！“

三人带着昏迷的赵天明冲向出口。身后，无瞳的声音如附骨之疽般追来：

“跑吧，青龙使者。当那扇门打开时，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们刚冲进电梯，身后就传来轰隆巨响。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林渊看到整个厅堂坍塌下去，但七个黑袍人却站在废墟中央，毫发无损，无瞳的金色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电梯上升过程中，赵天明短暂地恢复了意识。他抓住林渊的手腕，声音嘶哑：“他们...要唤醒'那位'...必须...四象齐聚...“话未说完又陷入昏迷。

回到临时安全屋——一家由陈小鹿朋友经营的小旅馆，三人立刻着手救治赵天明。苏雨晴用朱雀符为他驱散体内残余黑气，林渊则尝试用玄武令的力量为他疗伤。

“奇怪，“林渊皱眉，“玄武令对他的反应很微弱，像是...被切断了联系。“

陈小鹿检查着赵天明的生命体征：“他的灵力回路被某种力量强行改写了。影阁不只是控制了他，还在他身上做了'手术'。“

赵天明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闪过一丝金光，但很快恢复常态。他虚弱地环顾四周：“你们...救了我？“

“赵前辈，发生了什么？“苏雨晴扶他坐起来，“影阁为什么要剥离您的玄武令？“

赵天明的表情变得痛苦：“他们...要打开'归墟之门'。“他看向林渊胸前的玉佩，“四象玉佩不仅是封印魔龙的钥匙，也是封印那扇门的锁...三百年前，四位守护者牺牲自己，才将门重新封闭。“

“归墟之门后有什么？“林渊追问。

赵天明摇摇头：“没人知道全貌。传说门后是比魔龙更古老的存在，来自世界之外的...某种东西。“他剧烈咳嗽起来，“影阁相信那东西能带来'真正的进化'，三百年来一直在寻找开门的方法。“

陈小鹿调出之前拍摄的装置照片：“所以他们用玄武令做什么？“

“定位。“赵天明指着照片上的符文，“这些是'引路符'，用来确定门的具体位置。影阁需要四象玉佩的力量才能找到门...但开门需要特殊的钥匙。“

“钥匙？“

“青龙使者的血。“赵天明看向林渊，“只有林家血脉与青龙令共鸣时产生的灵力波动，才能激活门上的机关。“

林渊想起无瞳说的话——“青龙令只是钥匙，你才是开门的人“。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爬上来。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但奇怪的是，雨水中夹杂着丝丝黑气，落在窗台上发出轻微的腐蚀声。

“魔龙在躁动。“赵天明挣扎着下床，“影阁的仪式虽然被我们打断，但已经产生了影响。“

陈小鹿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她看了一眼，脸色大变：“金融中心方向检测到超高能反应！“

四人冲到窗前，只见远处的金融中心大楼上空，乌云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条黑龙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现。更可怕的是，云层中不时闪过金色电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突破某种屏障。

“归墟之门...“赵天明声音颤抖，“魔龙是守门者，它感应到门要被打开了。“

林渊握紧玄武令，感受着体内两股力量的流动。现在他们有了三块玉佩，还差最后一块白虎令。但时间，似乎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