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半接亲
- 埋阴骨,借阳寿,我的鬼瞳能改命
- 余米之香
- 2152字
- 2025-05-16 19:58:21
火狐出现后,胡月姬看老头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杀气。
她紧紧攥着帛带的一端,狠狠拉扯,双手因为使劲,隐隐可见微微凸显的青筋。
鬼瞳下,她的命气呈现出妖艳的蓝紫色。
且并不是雾气,而是已凝成实质,像是加了色素的牛奶一般,在她头顶流动。
我手中的三鱼共首符牌,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就像先前老头靠近时一样。
所以,我能断定他俩都不是人。
至少不是普通人。
火狐列队站在门外,安静得像是送葬的队伍。
它们没有像老鼠那般疯狂,但沉默往往比喧嚣更可怕。
“崽子们,还愣着干什么,开饭!”
胡月姬妖娆的声音刚落下,火狐便如离弦之箭般,扑向了黑压压的老鼠群。
鼠群并未退缩,奋力拼杀,凭借数量优势,试图在狐群中撕开一道逃生的口子。
与此同时,被缠住不能动弹的老头,喉间发出一连串怪异声响。
“没用的,你的这些鼠子鼠孙,今晚注定要成为胡家崽子们的吃食。”胡月姬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至于二哥你嘛,只要你答应把东山头让出来,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老头身躯剧烈扭动,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咒骂。
胡月姬面色一沉,原本还残留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既然二哥不识抬举,不领这份情,那就莫怪妹妹我心狠,不念往昔半分旧情。”
言罢,她缓缓转身,身姿如鬼魅般轻盈跃起,手中帛带往屋顶横梁穿过,将老头吊了起来。
老头双腿在空中胡乱蹬着,双手徒劳的挣扎,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地面上的撕杀也近乎白热化。
无数的老鼠,如潮水般前赴后继涌向狐群。
可狐群的攻击实在太猛烈,而且相互配合默契,每一个动作都是致命的杀招。
有的火狐张嘴咬住老鼠的脖颈,轻轻一扯,脆弱的颈椎便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有的则用锋利的爪子撕裂老鼠的身体,内脏瞬间暴露在外。
一些老鼠还未反应过来,就已命丧黄泉。
鼠群慢慢开始变得无序和混乱,越来越多老鼠成为狐群的食物。
地上很快铺满了血迹。
被血腥味刺激的火狐却越发疯狂、凶狠,双眸之中,迸射出令人心惊胆寒的妖异红芒。
老鼠在火狐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最后一只老鼠消失的时候,月光依旧很冷。
地上除了殷殷血迹,连老鼠毛都没看到一根。
仿佛那些老鼠从未存在过。
被帛带缠住的老头,喉间突然爆发出尖啸。十指的指尖竟硬生生将缠在上面的帛带,扎穿一个个的窟窿。
“血债……血偿……”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老头的嘴里发出。
下一刻,所有的帛带发出金锁崩断的脆响,寸寸爆裂如飞絮,每片碎帛都沾着老头的血。
他扑向胡月姬时已不成人形,齿尖刺破下颚,脸上的勒痕宛如一条条毒蛇,指尖的利爪泛着森冷的青光。
身上暴发出来的排山倒海之势,蕴含无尽怨恨与疯狂,仿佛要将胡月姬彻底碾碎。
胡月姬却丝毫不惧,淡淡的笑起来,轻轻晃了晃手腕的银铃。
空气中突然漾起杏花的甜香。
老头暴睁的血目霎时蒙上水雾,高举的利爪在半空发抖,离胡月姬咽喉,只差了半寸。
胡月姬慵懒的站在原地,双眸犹如点点繁星,闪烁幽蓝色的光晕。
老头目光呆滞,眼神迷离,嘴角流出涎水。
下一刻,他还举在半空的爪子,朝着自己的身体猛刺下去。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用了全身的力气。
虽然扎的都不是要害部位,但鲜血如泉涌般喷涌洒落,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溅得墙上到处都是。
而老头似乎浑然不知,也感觉不到疼痛。
我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生一丝声响,蜷缩在墙角,像惊弓之鸟,身体不住地哆嗦着。
老头失血过多,开始摇摇欲坠,却又仿佛受到一股无形之力操控,缓缓稳住了身躯。
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脸上竟还露出一抹诡异的满足感。
胡月姬妩媚一笑,轻启朱唇,不知对老头说了些什么。
只见老头举得高高的爪子,就要往自己的脖颈猛扎下去。
锁呐声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曲调尖锐如银针挑破鼓面,裹着夜风撞碎窗纸。
胡月姬身形一颤,眸中的幽蓝消失。老头悬在半空的爪子垂下来,身子像软泥一般瘫倒在地。
我这才看到,老头后颈插着一支玉簪,簪尾缀着桃花形状的小铃铛,此刻正随着锁呐声疯狂震颤。
“你这骚狐狸,心肠好生歹毒。”一道如泉水般清纯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飘荡而来。
一声起,群山应,林间夜枭齐声厉啸,扑棱棱的黑影遮住了半边月亮。
山路尽头,浮出一顶猩红轿子。
十六双黑布鞋踩着枯枝,却像踩在棉花堆里。
红绸褂子下摆沾着露水,十六张青白面孔浮在夜色里,嘴角勾着同样的弧度——像是被同一根线扯起来的木偶笑。
轿杠上铜铃不响,抬轿汉的关节倒发出吱呀声。
“落轿!”
最前头的歪脖汉子突然扭头,眼白在月光下像是死鱼肚,喉结滚动时,脖颈露出一道血线。
轿子停稳后,后面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身形胖硕,套着件绛紫色百蝠褂,袖口爬满暗金色合欢花纹,两腮胭脂红得发黑。
她右手攥着半截断梳,梳齿沾着陈年发油与香灰,梳背上阴刻着“生同衾”三个字。
左手托着个乌木托盘,盘中堆着霉绿的铜钱、褪色的红头绳,还有一只衔着自己尾巴的玉雕壁虎
从她的装扮来看,应该是接新娘的接亲妈。
接亲妈是新郎一方派去新娘家接亲的。去的时候会拿着男方准备红包、喜糖,还有聘礼等等。
接到新娘后,接亲妈全程陪同返回新郎家,并且亲手拿着新娘陪嫁的小物件。
而眼前的这个接亲妈却太过诡异,手上拿的东西,压根就不像是活人用的。
“百年好合的时辰,小郎君躲什么?”接亲妈冲我笑,露出满口糯米似的牙。
轿帘忽被夜风掀开一角。
新娘端坐如庙里泥塑,盖头下摆缀着血玉珠。大红喜服在月光下洇出暗紫色,广袖垂落处露出半截白得像是浸过三冬雪水的手腕。
“新娘子要看郎君呢。”接亲妈袖中甩出条白绫,轿夫们齐刷刷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