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复仇之念始萌芽

赫连玥站在正厅门口，看着顾渊被宫中侍卫押走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快意。

她知道，这一局只是刚刚开始。顾渊背后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倒是有点意思。”柳婉娘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柔美，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一个小小庶女，竟敢在侯府动起风浪来。”

赫连玥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迎上柳婉娘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夫人觉得我是在闹着玩？”

柳婉娘轻轻一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我只是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有胆子的？”

赫连玥没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她走得不急不缓，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天色已暗。

屋内烛火摇曳，映出墙上斑驳的影子。她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旧玉镯——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画面：柳婉娘当众羞辱她时的冷言冷语；母亲被毒死时扭曲的脸；还有顾渊，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却将她推入深渊。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砖上。

她不是不想哭，而是早已学会了把眼泪藏进心底。

“你在想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赫连玥抬头，看到楚墨倚在门边，夜风吹起他的衣角，像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鹰。

“过去的事。”她低声说。

楚墨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太委屈了自己。”

赫连玥苦笑：“如果不委屈，能活下来吗？”

楚墨摇头：“但你现在不需要再忍了。”

赫连玥望着他，眼神里第一次多了几分迷茫：“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楚墨看着她，忽然笑了：“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

“什么？”

“练武。”

赫连玥一怔。

“你得先学会保护自己。”楚墨认真道，“否则，哪怕你想复仇，也只是空谈。”

她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腕上的玉镯：“可我已经十八岁了，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楚墨语气坚定，“只要你想，就永远不晚。”

赫连玥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是贵族出身，也没有权势背景，但他有一身傲骨，和一颗赤诚的心。

她突然觉得，或许……她真的可以变强。

“好。”她轻声说，“我想学。”

楚墨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收敛起来：“不过，光是武功还不够。你还得懂人心，懂权谋。这条路，不是靠一把剑就能走下去的。”

赫连玥点头：“我知道。”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那个未说完的话，想起顾渊房中那枚刻着御用纹样的玉佩，想起柳婉娘刚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盘棋，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明天开始，我教你基本功。”楚墨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赫连玥看着那只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一阵安定。

夜风穿堂而过，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黑暗中，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猫叫，凄厉而悠长。

她猛地转头望向窗外。

月光下，一只黑猫正蹲在墙头，眼睛幽绿如鬼火。

下一秒，它纵身跃下，消失在夜色中。

赫连玥心头一跳，总觉得那猫的眼神太过诡异。

“怎么了？”楚墨问。

“没事。”她摇头，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片漆黑的夜空。

这时，她忽然发现，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似乎比平常更长了一些。

而且……有些歪斜。

她皱眉盯着那影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正当她准备开口，楚墨忽然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有人！”他低喝一声，身形一闪，已挡在窗前。

下一秒，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擦着楚墨的肩膀钉入木柱，发出一声闷响。

赫连玥瞳孔骤缩，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外面，一片死寂。

只有风穿过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楚墨迅速关窗，回身抓住赫连玥的手：“今晚不能留在这儿了。”

赫连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们一路穿过花园、绕过假山，刚要翻墙离开时，赫连玥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楚墨低声问。

赫连玥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脸色瞬间苍白。

树下，站着一个人。

一身青衣，头戴斗笠，脸隐藏在阴影里。

那人静静站着，仿佛等了很久。

赫连玥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喉咙发干。

她认出了那个人的靴子。

正是昨夜，那个潜入暗房、留下纸条的人。

“你是谁？”楚墨挡在她面前，手按在剑柄上。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抬起一只手，轻轻摘下斗笠。

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月光下。

赫连玥瞬间瞪大双眼，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