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雪还在下

“唉，你别管这些了，我们去拯救世界好吗秋梨膏！”张三满脸的兴奋，好像正要去干什么大事一样激动：“我入一股，以你我二人之智，大事可成，定可使人类幽而复明！我已有救世之计，如今我便是这救世的良药，虽然苦口，但是苦口，还有苦口。”

贺明沉默，良久沉默，随后从裤裆里摸出了一个纸条：“这样，你等会出门右转，走到走廊角落，那里有一个半开放的窗口，你把纸条递给窗口里的人。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你已经在这地方发展出组织了？”张三满脸兴奋地接过纸条：“好好好，我这就去，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我一定会带领组织逃出这里的！”

说完，右手紧紧攥着纸条，意气风发走出病房。

“TMD神经病，这不是重症监护区吗？为什么病人可以随便串门啊？”贺明嘀咕了一声，上前关上了病房门，随后低头看向指尖裂隙。

【下个裂隙开启倒计时167:23:59】

“七天内只能开启一个通道？”贺明有些疑惑的掐灭了指尖的紫色裂隙：“而且，似乎不能再分裂元神进入刘谷生那个位面了？一个位面对应一缕元神？”

说着，贺明视线转向刘谷生那边。

就这一会时间，刘谷生那边天都快亮了，可贺明没看到让自己欢喜的答案，只看到了含着泪大口吃着岳母所做的四菜一汤的刘谷生。

贺明不假思索，点下了聊天群的援助按钮。

.......

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刘谷生茫然地坐在床边吃着拌菜，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岳父，看着如同鹌鹑般缩在卧室角落两眼含泪的岳母，记忆在眼前流淌。

我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对他而言怎么就这么简单？

那向来抠门爱说风凉话的岳母亲自单独下厨，放在往常明明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刘谷生没想明白，也想不明白。

但他大概知道那位神秘的派大星想要他作出什么选择。

可他做不到。

一如这些年一样。

下一秒，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和此前窒息时不同，这次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从自己的体内蔓延开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从头顶“流”入躯干，进入四肢。

酸麻，和微弱的快感，身体似乎在兴奋，在高兴，一时竟缓解了刘谷生紧张的情绪，让他略有一些轻松感。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刘谷生将那种感觉误认为了安心，但实际上其性质和毒蛇不让猎物不再反抗的毒液一般无二。

贺明再次掌控了这具身躯，没有任何阻碍，好像他才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一般。

“谷生啊，想得怎么样了？”贺明舒展了一下四肢，有些恶心地将口中没咽下去的拌菜吐了出来。

腥味、酸涩味、苦味交织成一种复杂的味道，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有一点点回甘，这种水平的伙食，别说他穿越前没吃过，他穿越后被关进重症区后也没吃过。

怕是韩国人来了，都得说一句：拿去喂猪。

【魔法教会文明？·刘谷生：我......】

在身体的最深处，刘谷生那被禁锢的意识看着自己自己活动起来的身体，听着身体发出的询问，沉默了下去。

就像是往常一样。

【魔法教会文明？·刘谷生：伟大的派大星...杀人的话......会被斩首的.......】

如同往常一样，有了个托词麻痹自己，就又可以忽视这一切。

但贺明显然没意识到这是在逃避，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其实上次控制刘谷生他不算是特别的在乎刘谷生的死活，对于刘谷生的看法也是小白鼠性质要更多一些。

诸天聊天群，总不可能就他和刘谷生两个吧，刘谷生没了再找就是了。

可这次控制却不同了。

他不太能忍受七天的时间浪费，更何况谁知道下个裂隙开启对面是什么，要是比现在贺明肉体所在的位面更普通更垃圾的话，那就样衰了。

所以这一次，贺明是真的难得的认真思考了一下，心中瞬间有了答案，起身踹了一脚缩在卧室角落的刘谷生岳母，径直走出门。

刘谷生的岳母瑟缩着低着头，浑身颤抖不止，却又强迫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贺明出门了十多分钟后，她才小心地抬起头，先走到窗边看了看，随后小心翼翼摸到门边探出头，见屋外确实没人后方才赶紧锁上门。

随后身子一软，半跪半坐地瘫倒在地上，眼中泛起泪光：“啊......呜呜呜......”

另一边，贺明已经走到了镇子中心，一边走一边作为一个南方人有些兴奋地接了几朵雪花在掌心，却怎么都感受不到雪花何时融化。

【魔法教会文明？·刘谷生：大人...我们离开这里吗？】

“你不选我就默认男频打法了，毕竟比较干脆直接省时省力。”

刘谷生有些复杂的听着贺明的回答，心中纠结不已。

【魔法教会文明？·刘谷生：可是杀人......】

“龟男这一块儿，到底是什么导致你变成这样的？我不理解。”贺明手指渐渐弯曲握成拳头，口中吐出一口霜气：“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不要他们死？”

【魔法教会文明？·刘谷生：我...不知道......大人，杀人毕竟是违法的.......】

刘谷生没有意识到，面对他人即将丧失生命这个问题，有人让他选择杀or不杀时，他选择or也是选杀。

只因为其本能中，这个人死了也无所谓，犹豫也只是道德、性格、法律...一切可以称为规矩的东西，在作祟。

贺明对于这个答案不算满意，但也不算特别失望，故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而问道：“我问你，往年六月有下雪吗？”

吸收过刘谷生记忆的贺明，是带着答案在问这个问题。

这边的节气和地球有所不同，但很显然没这么不同，终究是在另一个地球上。

【魔法教会文明？·刘谷生：好像......每年都会下一小会，估计再过一会就该停了。】

刘谷生的意识有些不解，不理解天气和对方说的所谓男频打法有什么关系。

“那我问你，那我问你。”贺明视野的尽头，已经能看到大雪中的天母祠，脚步不由地放慢了几分：“隔壁镇子的天母祠是不是被拆了？现在是什么。”

刘谷生的内心更是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作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