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砸东西,且乖乖靠在妈妈怀里打游戏的阮念苏打了个喷嚏。
预测又有人在背后说她坏话。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她铁定废了他。
“宝贝,是着凉了吗?要不让医生进来看看。”阮母怜惜的将被褥往女孩身上扯了扯。
“不用。”阮念苏娇气一哼。关掉手机躺下睡觉。
——
空空荡荡的走廊里,许临越扬颈靠在520病房拐角的墙壁上。
晨曦的微光从楼道尽头的窗口射进,将他的影子无限拉长。
少年清隽的五官轮廓被日影照的迷糊,冷白的肤色在光辉里有些被羽化的错觉。
他敛着眼睑,挺直浓密的睫毛遮住满眸轻嘲。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卑鄙到近乎可耻。用随口即来的谎话,隔断裴泫与她见面,却不知羞耻的,自己往上凑。
甚至于刚从裴泫病房离开,他就迫不及待的过来。
犯贱的基因根深蒂固。
自裴泫开口提问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不止裴泫想见她,他也想。
哪怕刚刚才见过。
但多见一面也是好的。
给女儿理好被角,阮母刚欲起身离开。
病房的门就被人有规律的从外面轻敲几下。
阮念苏昏睡的大脑被惊醒,有些不爽的踢了踢被子。
她睡眠质量一向不好,鲜少能在白天睡着,现在好容易有了困意,竟然还被吵醒了。
大小姐恼得想骂人。
阮母心疼坏了“好了,好了,宝贝不气,不气,妈妈去将人给打发走。”
门被拉开,许临越垂眼站在那!
阮母愣住,话不经大脑的往外迸“小许,你怎么又回来了。”
许临越塞在裤子口袋的手紧了紧。有些乱的发丝遮住眸中那些觊觎与僭越的阴暗。
“我来还个东西。”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阮母侧站着,所以许临越没法往里进,甚至半点余光都看不到。
哪怕他此刻疯了一样想看看她睡觉的模样,也要忍着。
她醒来时那么坏,睡着应该是乖乖的吧!
阮母还没问什么东西,少年修长冷白的手腕已将那个泛着金光的簪子递到跟前。
“这个,昨天她掉的。”
清冷寡淡的音,属实让人听不出任何反常。
就跟他日渐疯狂的心思一般,没人知晓。
阮母自然没往深处想,顿了会后,还是礼貌性的侧身让人进来。
人专门跑一趟换东西,没道理一直让人站门口。
“小许,苏苏睡着了,你把东西给我就行,阿姨给你倒杯水。”
“谢谢你专门跑一趟,这簪子苏苏还挺喜欢的,要是丢了,她又要闹了。”
许临越回了句没事,而后视线又不动声色的往床上扫。
却只看到鼓鼓的一团。
他有些失望收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的注意力就难再分给其他人。
阮念苏在被褥里缩了好一会,今日,她已经学着控制脾气了,可……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赶走了,又来。
讨厌死了!大小姐在心里暗骂!
察觉出那人还要久坐,大小姐忍无可忍的直接掀被破声。
“你今天不会要住这了吧!”
少女声线冰冷,恶劣不加掩饰。
本该是让人难堪羞耻的画面。许临越却觉得心脏在被撕裂和悸动中来回跳荡。
甚至于精神都异常的亢奋。
这种感觉真的好上瘾。尤其是再配上她清泠泠的目光,他悸动的要疯掉。
阮母也搞不懂女儿怎么跟这个小许这么不对付,没等许临越回话,阮母就无奈的向宝贝女儿解释“苏苏,是你昨天把发簪忘在人家小许那里了。”
“人家还专门跑一趟回来还你,我们不能没有礼貌。”
“他有这么好心。”
阮念苏冷嘲挑眉,不自觉去看那人的眼。
头顶白炽灯明亮,冷光将他立体分明的五官轮廓勾勒清晰。
这还是大小姐第一次认真看他。
他眸子很黑,比阮念苏见过的所有人都黑。
里面像漩涡,又像散不开的浓墨。
对于这种捉摸不透的人,阮念苏一向不喜,更不说这人还没眼色的吵她睡觉。
许临越被看的心脏失衡。想错开眼,又舍不得。
可阮念苏已先一步移开眼。对着他说
“发簪我不要了,赏你了,算你白跑一趟的奖励。”
阮母是无奈又尴尬。对着许临越说了好几句女儿不懂事,让他不要介意。
许临越说没事。
阮母又开始夸他人好,说现在这社会像他这么好的男孩可不多了。
阮念苏看着眼前这俩人要畅聊一天的样,气的直皱眉。
似是察觉到女孩的不耐,许临越识相的没有再待。
再待下去,真的就可疑了。
礼貌道了别,他转身。
没刻意去碰那个金簪。
可大小姐是谁,高高在上惯了,说赏你的那就是赏你的,不能不要。
“等一下,你的东西没带。”少女高高在上的黑眸轻飘飘的看到桌台。
阮母心累的将簪子塞到许临越手里“小许啊!既然这是苏苏送你的,你就收下吧!”
“她平时很少送人礼物的,这次既然送你,就是把你当朋友了。”
阮念苏“…。”她有这个意思?
许临越礼貌说着不用。
阮念苏看着他那自始至终清凌凌的淡眸,又冷嗤一声装货“给你的,你就收下,不行拿去卖钱呗!你看着应该挺缺钱的。”
许临越没再回话,可阮念苏还是清楚看到他动作的僵硬。
像是那层不可言说的遮羞布一朝被人推到明面上,些许狼狈,些许不堪。
阮念苏还没搞明白他这种情绪来自何处,门已经被关上,那把金簪也被阮母已不可拒的手段塞进许临越手里。
——
将人送走,阮母心力交瘁的轻叹一口气。
拉了个椅子坐到女儿对面。
她没指责女儿方才趾高气昂的高高在上,反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无奈溺爱,似还有些头疼。
“你这傻姑娘,知道将簪子送给男人的意义是什么吗?”
阮念苏又躺回被窝。睫毛轻颤几下回:
“送给穷人的,能有什么意义。”
阮母没再多说,也没告诉女儿在古代将簪子送给异性,是要结婚的。
但对于穷人,确实没什么多余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