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见女儿尸体被点燃，我想也没想就扑到火苗上。

任由火焰灼烧着皮肉，只知撕心裂肺地哭嚎：

“闺女啊，别怕，娘来救你了……”

刹那间，仿佛回到昨夜。

闺女一声声求救，拼命挣扎：

“娘，救我，疼，好疼……”

“快，快放开我，等我爹来了，他肯定会弄死你的……”

那二流子却得意地笑：

“你爹？哈哈哈，他正和寡嫂在床上风流快活呢，哪顾得上你们娘俩。

乖乖伺候好我，你娘还能少受点罪，不然有她苦头吃……”

听到这话，女儿竟真的安静下来。

那时的她，该是多么绝望无助啊！

是寒心亲爹弃她于不顾，还是担心闹腾会让我受更多的伤？

而那会儿，我因失血渐渐眩晕，身上满是湿臭牛粪。

只能拼命往闺女那爬，想要救下她。

却被二流子一脚踹进草垛，动弹不得。

此时，张卫国眉心紧拧，死死盯着我逐渐露出来的伤口。

那是昨夜被砍的伤，刀痕清晰，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几秒后，他猛地冲过来，使劲把我拽开，吼道：

“别发疯了！闺女到底躲哪看戏去了？

你故意装死演这一出，还嫌不够丢人？”

本来没太在意的村民又围过来，指着我一顿臭骂：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刘凤兰这贱人这么能演，跟真死了闺女似的！”

“就是，耀祖这么重要的升学宴，全让她给搅和了！”

“我看啊，就是她闺女没本事考上大学，才让她娘来撒泼捣乱！”

此刻，我衣不蔽体，可也顾不上了，像疯了一样大喊：

“我闺女被二流子糟蹋惨死！

你们不去查清楚真相，还在这污蔑她，你们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张卫国脸色黑沉，终于忍不住，一把将我推进火里，咒骂道：

“你演上瘾了是吧？行，我成全你！”

说着，他朝我泼来一整瓶白酒。

“轰”的一声，火势瞬间凶猛起来。

我被烧得浑身是伤，几乎体无完肤。

张卫国咬着牙，冲我吼道：

“刘凤兰，赶紧叫闺女出来磕头道歉，

不然今天我就不认这个女儿！”

我在火中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地滚到路边的沙土里。

我眼中满是血泪，一颗一颗滚落：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女儿已经死了，真的死了！就是你害死了她！”

我声嘶力竭的吼声，在整个宴席上空回荡，格外凄厉。

张卫国脸色瞬间极其难看，眼中莫名地闪过一丝慌乱。

田小芳立刻拉着张耀祖，假惺惺地抹着干巴的泪水：

“原来弟妹这么恨我们，不惜用这种方式赶我们走。

唉，算了，我还是带着耀祖离开吧……”

刚眼底还有一丝怜悯的张卫国，立刻又恢复冷漠。

他不由分说地攥住田小芳的手，沉着脸说：

“嫂子你们不用走，该走的是这个善嫉的毒妇！

今天我把话放这，如果刘凤兰不带闺女磕头道歉，我就和她们断绝关系！”

这话一出，村民们又炸开了锅：

“就该治治这种不听话的婆娘，整天瞎吵闹，把家都搞得鸡飞狗跳！”

“连寡嫂都想赶走，卫国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这么个搅家精！”

在一片嘈杂声中，唯有村长沉着脸站了出来，严肃地说：

“卫国，你不是一直说闺女躲起来了吗？

要不请村里的大夫来看看那具尸体……”

张卫国满脸不屑，语气十分笃定：

“村长，你别跟着这疯女人瞎掺和！

我闺女怎么可能是那黑乎乎的玩意儿？”

田小芳撇了撇嘴，泫然欲泣道：

“村长，您到底收了弟妹多少好处呀？

怎么老向着她？我们娘俩可委屈了……”

张耀祖也仰着头，满脸的骄横与不满：

“村长，我可是咱村头一个大学生！

您倒好，处处帮着婶婶，难不成还真信了她那些鬼话？”

看着这娘俩一唱一和，钻心疼痛也被彻底忽视。

心里的愤怒更盛，咬得后槽牙咯吱响：

“村长，我要是有一句假话，你们立马把我抓进大牢！”

村长在村民们鄙夷的目光中，不为所动，大声喊村里的大夫：

“大夫，去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人的尸体……”

张卫国瞬间慌乱，急忙攥紧我的手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行……刘凤兰，你赶紧带着这黑炭滚。

要是真验出什么，你可就真要蹲大牢了！”

我厌恶地甩开他的手，眼神满是嘲讽：

“怎么，你心虚了？

难道真怕查出是你害死了女儿？”

这话像子弹一样击中了张卫国，他脸上惨白一片。

而后，脚步踉跄地后退几步，却还强装镇定的说：

“验就验！等结果出来，看你这贱人怎么收场！”

随后，村长把那些凑热闹的村民都轰走。

大夫在屋里戴上手套，神色凝重地掀开覆盖物开始检查。

他本就行医几十年，以前还当过仵作，经验十分丰富。

可随着检查的深入，他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也抖得厉害：

“死者性别女，年龄大概18岁。

死前遭受多次侵犯，下体严重撕裂出血……

死后还被反复焚烧，全身没一块完好的地方……”

隔着薄薄一层帘布，张卫国的手指不受控地颤抖。

大夫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这……这真是我的闺女？”

眼前的一幕，让张卫国双膝骤然一软，径直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