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冰的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九幽国的崇山峻岭间,身后的血河教地宫方向腾起冲天黑焰,如同九幽国裂开的一道伤口。他怀中揣着从教主尸身剥离的半块玉简,玉简表面浮现着与镜中魂魄相似的山川纹路,与苍澜国所得的青铜镜残片产生共鸣,在他袖中微微发烫。
当他行至三国交界的镜墟山脚下时,天空的蛛网状裂痕愈发明显。暗红色的云气在裂缝中翻涌,宛如巨兽的血管,不时有细碎的光屑坠落,在地面灼烧出焦黑的坑洞。山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各国修士的尸体,有的眉心嵌着天音寺的降魔钉,有的周身缠绕着血河教的锁链,还有人手中紧握着苍澜国特有的机关弩——显然,各方势力都察觉到了镜墟山的异动。
“站住!”山道拐角处传来厉声呵斥。二十余名身着苍澜国玄甲的士兵列阵而出,为首的百夫长眼神警惕,“镜墟山已被苍澜国封锁,闲杂人等速速离开!”沈砚冰目光扫过他们腰间悬挂的雪参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些雪参本该用于救治百姓,此刻却成了权贵们争夺秘宝的消耗品。
他袖中突然甩出一道清气,如同一缕柔风拂过士兵们的穴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纷纷瘫倒在地。百夫长挣扎着抬头,惊恐地看着沈砚冰缓步走近:“你...你是血手人屠!”沈砚冰俯身捡起对方掉落的令牌,指尖魔气游走间,令牌上的三皇子徽记扭曲变形,化作一道追踪符:“替我给三皇子带个话——镜墟山的宝藏,谁都别想独吞。”
登上镜墟山巅,往生殿的青铜古镜已完全碎裂。无数半透明的魂魄在废墟中飘荡,拼凑出三国的立体地图。沈砚冰将玉简与青铜镜残片嵌入镜座凹槽,刹那间,所有魂魄发出尖锐的共鸣。镜墟山剧烈震颤,山体裂开缝隙,露出深处流淌着金红光芒的龙脉。
“果然,三域图是活的。”沈砚冰低语间,体内善恶两股力量突然不受控制地暴走。他的左半边身体腾起青黑色魔气,右半边却溢出柔和的清气,两种气息在胸前凝成不断旋转的阴阳鱼。恍惚间,他看见镜中白衣女子的虚影再次浮现,只是这次她的眼神充满哀伤:“沈砚冰,你可知三国龙脉实则是上古修士镇压的善恶本源?”
话音未落,天空传来破空之声。十余道身影从天音寺方向飞掠而来,为首的正是天音寺当代住持无相禅师,袈裟上金线绣着的降魔杵光芒大盛:“魔头!竟敢觊觎龙脉!今日便替天行道!”与此同时,血河教残余势力也从九幽国方向杀来,教主的继任者挥舞着染血的权杖,身后跟随着数百生魂组成的魔兵。
沈砚冰仰头痛笑,笑声中带着癫狂与释然:“替天行道?你们天音寺活祭幼童时,可曾想过天道?血河教,你们以杀证道,又何尝不是被欲望支配?”他双掌同时拍出,清气与魔气化作两条巨龙,与天音寺的佛光、血河教的魔焰碰撞在一起。
战斗正酣时,苍澜国的精锐部队在三皇子的带领下突然现身。他们并未急于加入战团,而是架起特制的机关大阵,试图将龙脉之力引入阵中。三皇子望着混乱的战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只要掌控龙脉,三国皆可收入囊中!”
沈砚冰敏锐地察觉到苍澜国的意图,心中善恶两股力量却在此刻达成诡异的平衡。他猛然跃起,周身气息暴涨,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流光冲入龙脉核心。在接触龙脉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他的脑海——千年前,三位绝世修士为阻止善恶失衡引发的灾难,将本源之力封印于三国龙脉;而他修炼的阴阳判功法,竟是打开封印的钥匙。
“原来如此...”沈砚冰睁开双眼,眼中黑白二色流转,“善恶本就不该被强行分割。”他双手结印,调动体内力量,竟开始融合龙脉中的善恶本源。天音寺、血河教、苍澜国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却被新生的力量反弹回去。
随着融合的深入,镜墟山的裂痕开始愈合,三国上空的异象逐渐消散。当最后一丝本源之力被纳入体内,沈砚冰周身散发出超脱善恶的混沌气息。他看向下方震惊的众人,声音回荡在整个镜墟山:“从今日起,再无绝对的善,亦无纯粹的恶。若你们执意争夺,下一次,被毁灭的将是三域众生!”
言罢,他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三皇子、无相禅师和血河教新教主面面相觑,他们突然意识到,真正的变数,从来不是龙脉,而是那个亦正亦邪的散修——沈砚冰。而三国的命运,也在这一夜,悄然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