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台聚英,玉璧鉴灵

仙台之上,氤氲的灵气云雾如同流动的轻纱,缭绕在二十九道挺拔的身影之间。

经历了“叩仙路”的血火厮杀与“叩心阶”的幻境炼心,幸存者们肃然而立,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对未来的凝重期冀。

虽然人人带伤,衣衫褴褛,但他们的眼神却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利刃,锋芒毕露,透着一股洗尽铅华的锐气。

清虚子长老悬于虚空,紫金道袍无风自动,渊深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众人。

当他的视线掠过陈曦时,在那身染满暗红妖血、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粗布麻衣,以及腰间那柄古朴无华、刃口甚至带着细小缺口的“守陵”猎刀上,微微停顿了一瞬。那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表象,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尔等踏过尸山血海,斩破心魔虚妄,能登临此台者,心性、意志、潜力,皆属此届翘楚。”

清虚子长老的声音如同玉磬轻鸣,清晰地在每个人心头响起,“已初步具备入我嵎夷仙门,叩问大道的资格!”

他话音一顿,整个仙台瞬间落针可闻,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

只见清虚子长老袍袖轻拂,平台中央的虚空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紧接着,一面通体晶莹剔透、高约一丈的巨大玉碑,凭空而现,缓缓落定!

玉碑流光溢彩,仿佛由最纯净的星辰之髓雕琢而成,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台上众人紧张的面容。一股柔和却浩瀚无垠、仿佛能洞悉生命本源的气息弥漫开来,让所有人的神魂都为之一清,又不由自主地绷紧。

“此乃‘鉴灵玉璧’!”

清虚子长老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的意味,“第三关,测尔等先天灵根资质!灵根者,天地之桥,大道之基!资质优劣,关乎道途长短,成就高低!将手按于玉璧之上,凝神静气,摒除杂念,灵根自显!”

灵根资质!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前两关再惊艳,若此关不过,仙途亦如镜花水月!平台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如同凝固的寒冰,期待、忐忑、恐惧交织,沉重的压力让一些人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先来!”

一声洪亮的呼喝打破了沉寂。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肌肉虬结的少年大步走出,正是之前与赵元同行的世家子弟之一,名叫石猛。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巨熊般低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按在冰凉光滑的玉璧表面!

嗡——!

鉴灵玉璧光华流转,中心区域骤然亮起一片浓郁厚重、如同大地般沉凝的土黄色光芒!光芒之中,又夹杂着丝丝缕缕锐利无匹的金色光泽,如同矿脉中的精金!

“金、土双灵根!金为主,土为辅!主灵根纯净度……七成!根基深厚,不错!”旁边一位负责监察和记录的灰袍执事朗声宣布,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

石猛脸上顿时露出毫不掩饰的傲然之色,收回手掌,对着同伴方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紧接着,又有数人怀着不同的心情上前测试。玉璧光芒次第亮起:

一人掌心落下,玉璧亮起纯粹的湛蓝水光,纯净如深海。

“单一水灵根!纯净度……八成五!上佳!”

一人测试,赤红、青绿、土黄三色光芒交织,略显驳杂。

“火、木、土三灵根!主火辅木土,纯净度尚可,六成左右。”

结果各异,引得平台上一阵阵或羡慕或惋惜的低语。资质的好坏,在此刻泾渭分明。

轮到赵元。他早已整理好略显凌乱的华贵锦袍,此刻昂首阔步,步履从容,仿佛踏着无形的红毯。他脸上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与自信,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陈曦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他伸出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姿态优雅地轻轻按在玉璧之上。

嗡——!

刹那间,鉴灵玉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是纯粹到极致、仿佛能刺破苍穹的金色光华!光芒之盛,瞬间照亮了整个仙台,将缭绕的云雾都染上了一层金辉!更令人惊异的是,那纯粹的金光之中,隐隐有一柄柄微缩的、锋锐无匹的剑形虚影沉浮流转,发出细微却清晰的铮鸣剑吟!

“金系天灵根!纯净度……九成三!”灰袍执事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震撼,“剑意自生!锋芒内蕴!好!绝佳资质!百年罕见!”

“天灵根!九成三的纯净度!还自带剑意异象?”

“我的老天!这就是赵家麒麟儿的底蕴吗?”

“看来此次外门,赵师兄必定独占鳌头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惊叹、羡慕、敬畏、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响起。赵元矜持地收回手,负手而立,享受着众人聚焦的目光,脸上那份世家子弟的优越感达到了顶峰。

他微微侧目,再次看向人群中的陈曦,眼神中的讥诮与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在说:“泥腿子,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天资!你那点蛮力,不过是萤火之光!”

林薇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走上前去。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按在玉璧上。

嗡!

玉璧亮起柔和的、如同深海幽泉般的蓝色水光,同时一股充满勃勃生机的青色木光随之亮起。水光与木光交融流转,如同清泉滋养古木,和谐而充满灵韵。

“水、木双灵根!主水辅木,纯净度……水灵根八成七!木灵根八成二!相辅相成,上上之选!”灰袍执事眼中也露出赞赏之色。

林薇儿松了口气,紧绷的俏脸终于绽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退回到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