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蛰伏与第一桶金
- 穿书后我掀了剧本去养老
- 黎璃炫llx
- 1817字
- 2025-06-06 19:35:54
朔风如刀,卷着南市石板路上的最后一点暖意,狠狠刮过林晚裹紧的破旧棉袄。寒气无孔不入,穿透层层补丁,直往骨头缝里钻。她站在巷口避风的角落,一张脸冻得发青,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雪地里觅食的孤狼,锐利地扫视着眼前这片喧嚣的生存战场。
南市,这座边陲重镇最鲜活、也最粗粝的脉搏所在。天光尚未大亮,各种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牲畜的嘶鸣、车轮碾过石板的辘辘声,已交织成一片鼎沸的海洋,扑面而来的是食物蒸腾的热气、牲畜的膻味、劣质脂粉的香气,还有汗水与尘土混合的、独属于市井底层的浓烈气息。
目光所及,是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长长的队伍,是馄饨摊子上翻腾的白雾,是炸油糕在滚油中滋滋作响的金黄诱惑。生意确实红火,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然而,林晚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单调——清一色的包子、馒头、馄饨、大饼、油糕,油腻、管饱,是苦力汉子们的最爱,却少有能勾起小孩子馋虫、或是让年轻姑娘家心甘情愿掏钱买点“零嘴儿”的东西。
信息差。
这三个字,冰冷又滚烫,成了她绝境中抓住的唯一浮木。那些困在深宅后院、依附夫家鼻息度日的记忆碎片里,关于点心、蜜饯、新奇小食的片段,此刻成了她破局的利器。那些贵妇小姐们闲暇时打发时光的精致零嘴,对眼前这些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来说,是遥远的奢侈,甚至是闻所未闻的存在。而她,知道它们的样子,甚至记得一些简单的做法。
目标清晰浮现:小孩子,还有那些爱俏、手里或许攒着几文私房钱的年轻姑娘。谁能抵抗甜蜜的诱惑?谁能拒绝一点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的色彩?
她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几枚铜钱,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这点钱,是赌上全部身家的最后筹码。她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迈开冻得有些僵硬的腿,汇入了汹涌的人流。
—
“掌柜的,最便宜的山楂,来半斤!”
“饴糖,最次的那种,一文钱能切多少切多少!”
“劳驾,给几根细点的竹签子,边角料就行,便宜点!”
林晚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初入市井的生涩模仿,努力融入这片嘈杂。她的身影穿梭在拥挤的摊位间,精打细算,锱铢必较,与摊贩们讨价还价的每一句话,都牵扯着那几枚铜钱的命运。最终,她怀揣着来之不易的山楂、一小块颜色浑浊的劣质饴糖、一小把长短不一的竹签,还有一颗砰砰直跳的心,回到了那个避风的角落。
没有案板,就找块相对平整的石头;没有锅,就用一个豁了口的破陶罐;柴火是昨夜从城外荒地里拾来的枯枝败叶。林晚蹲下来,开始她的“创业”。
冰冷刺骨的井水一遍遍冲洗着干瘪瘦小的山楂。手指冻得通红发麻,几乎失去知觉,她却毫不停歇,用一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钝旧小刀,极其耐心地将每一个山楂切开、去核。指尖很快被山楂汁染红,也留下了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混着冰冷的汁水,带来一阵阵刺痛。
破陶罐架在几块石头上,下面点燃枯枝。饴糖块被小心地敲碎放进去,加入一点点水。火苗舔舐着罐底,糖块在受热不均的煎熬中慢慢融化,颜色浑浊发暗,甚至隐隐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糊味。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着那翻滚的糖浆,不断调整着柴火的多少和位置,汗水混着寒气,从额角滑落。这是她全部的本钱,烧糊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在糖浆变得粘稠、颜色从浑浊转向一种深琥珀色时,她飞快地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投入其中——那是昨天傍晚,她在城外荒地灌木丛里找到的几颗无人问津的野浆果,形如覆盆子却更小更酸涩,颜色紫红。她将它们捣碎,挤出汁水,又在破瓦片上用最后一点糖渣熬煮浓缩成果酱。此刻,这深红色的、带着浓郁野果酸香的酱汁,被她小心地舀起一点点,在去核的山楂切开的口子里塞入一丁点。
用竹签将夹了果酱的山楂串好,三颗一串。然后,就是最关键的蘸糖。
火候!成败在此一举!林晚屏住呼吸,将一串山楂贴着滚烫糖浆的表面快速转动,让那粘稠的液体均匀地包裹住红艳的山楂。糖浆的温度和状态极难把握,太稀挂不住,太稠裹不匀,火候稍大立刻焦黑。她的手臂悬空,手腕以一种近乎痉挛的专注稳定着动作。滚烫的糖浆偶尔溅落在她冻伤的手背上,灼痛钻心,她也只是猛地一缩,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继续。
终于,第一串“改良版”糖葫芦在冬日的微光下诞生了。深琥珀色的糖衣,裹着红艳艳的山楂,糖衣熬得透亮,虽因饴糖品质不佳而并非纯粹的金黄,却也在光线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最特别的是山楂切开处,隐约透出一点深红色的果酱,像藏在红宝石里的玛瑙心。一股独特的、融合了饴糖的甜腻、山楂的酸涩以及野果酱浓郁果香的酸甜气息,幽幽地弥漫开来。
林晚看着手中这串凝聚了她所有挣扎、智慧和孤注一掷的“作品”,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白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