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染灵根
- 破茧成凰:从卑微庶女到九天玄后
- 彦崽
- 6409字
- 2025-06-07 21:17:59
冰冷。
一种深入骨髓、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的冰冷,率先攫住了苏晚的全部感知。随之而来的,是撕裂般的剧痛,从胸口的位置疯狂蔓延,像是有一把烧红的钝刀,在五脏六腑里缓慢地、残忍地搅动。每一次虚弱的呼吸,都牵扯出更汹涌的痛楚,让她几乎窒息。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只有摇曳的、昏暗的光影晃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铁锈味——那是血,大量温热的鲜血,正从她胸口那个可怖的伤口里汩汩涌出,浸透了身下粗糙冰冷的石板。视线艰难地聚焦,头顶是古朴厚重的木质横梁,角落里挂着陈旧的蛛网,墙壁上嵌着一盏光线微弱的油灯,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将扭曲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
这绝不是她那间堆满医学书籍和人体解剖模型的现代单身公寓!一股不属于她的、庞大而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凶猛地冲进她的脑海。
苏晚。大虞王朝,镇国公府。一个卑微的、连名字都带着“晚”字的庶出女儿。生母早逝,父亲视若无睹,主母刻薄寡恩。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具身体里,藏着一条千年难遇的天品火灵根。这本该是踏上仙途、翱翔九天的通天之资,却成了催命的符咒。
而夺取这符咒的,正是她同父异母、身份尊贵的嫡姐——苏玉瑶!
记忆的最后一幕,清晰得如同刀刻:这间阴冷潮湿的柴房,苏玉瑶那张平日里端方矜持、此刻却因贪婪和快意而扭曲的脸庞。她穿着华美的流云锦缎,头上珠翠生辉,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的自己,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
“贱种,”苏玉瑶的声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轻蔑,清晰地刺穿苏晚混乱的记忆,“也配拥有天品灵根?这等机缘,合该是我的登天梯!”
然后,便是那只覆盖着淡淡灵光、保养得宜的手,毫不留情地插入了她的胸膛!没有麻沸散,没有无菌环境,有的只是最原始、最野蛮的暴力撕扯!苏晚(现代的灵魂)能清晰地“看”到记忆里那个瘦弱的女孩是如何在剧痛中绝望地抽搐,眼睁睁看着一团散发着纯净赤红光芒、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力量的光团,被那只手硬生生地从她心口剥离!
那光团,就是她的灵根,她的命!被剥离的瞬间,原主所有的生机,也随之断绝。而现代的苏晚,就在这具生机断绝、灵根被夺的残破躯壳里,睁开了眼睛。
“嗬…嗬…”苏晚想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更多的血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胸口那个巨大的空洞,像一个贪婪的怪物,疯狂吞噬着她仅存的生命力。彻骨的寒冷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意识像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
这就是穿越?从一个因过度劳累倒在解剖台前的法医,变成一个刚被活生生挖走灵根、濒临死亡的修仙界炮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刹,异变陡生!
苏晚胸口那个血肉模糊的创口深处,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紫金色光芒,突兀地亮了起来。那光芒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苍茫气息,仿佛自鸿蒙初开便已存在。它像一颗深埋的种子,被浓烈到极致的痛苦和濒死的绝望所“浇灌”,终于在这一刻,苏醒了!
嗡——!
一声只有苏晚的灵魂才能“听”到的、低沉而宏大的嗡鸣,在她识海深处轰然炸响!
那点紫金光芒骤然暴涨,瞬间化作一枚玄奥莫测的符文虚影!它由无数道流动的、闪烁着混沌光泽的线条构成,形态在方寸之间不断变幻流转,时而如星辰运转,时而似天地初分,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伟力。一股温暖、浩瀚、仿佛包容万物又超脱万物的奇异力量,以那符文虚影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这股力量霸道无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它蛮横地冲入苏晚支离破碎的经脉,如同滚烫的熔岩流经干涸龟裂的河床。所过之处,那些被强行撕裂、濒临崩溃的经络,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被强行接续、拓宽!原本枯竭的生命本源,被这股力量强行点燃,注入一股沛然莫御的生机!
“呃啊——!”苏晚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这重塑的过程,比灵根被挖时更加痛苦百倍!仿佛全身的筋骨血肉都在被碾碎,又被强行重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饱满”感,却在她体内疯狂滋生!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强大!
那枚悬浮在识海中的混沌神符虚影微微一震,一股更加精纯的混沌之力涌出,不再是粗暴地冲刷,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律动,在她破碎的丹田位置,开始凝聚!
一点微不可查的混沌光点,在虚无的丹田中心亮起。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细碎的混沌光芒凭空涌现,如同宇宙初生时的星尘。它们受到核心符文的吸引,飞速旋转、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一缕极其细微、却坚韧无比的灰蒙蒙气流!
这缕气流,呈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混沌色泽,非金非木,非水非火,非土非风,却又似乎蕴含着所有属性的本源气息。它缓缓流转,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仿佛能衍化万物的古老韵味!
混沌灵根!由混沌神符本源之力,强行重塑的混沌灵根!
虽然此刻它微弱得如同一缕随时会熄灭的烛火,但它的本质,却凌驾于世间一切已知的灵根之上!它不再局限于单一属性,它是万灵之始,是大道之基!
就在混沌灵根成型的刹那,苏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方天地间的联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她只能模糊地感应到空间中稀薄驳杂的五行灵气。而现在,她“看”到的世界,彻底不同了!
柴房简陋的木门,在她感知中不再是简单的木板,而是蕴含着丝丝缕缕乙木生机的载体;身下冰冷的石板,透出沉稳厚重的戊土之气;角落里潮湿的气息,带着润泽的癸水灵机;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微粒,亦蕴含着细微却驳杂的庚金之气;甚至那盏摇曳的油灯火苗,也散发着微弱却活跃的丙火之息……
五行灵气,无所遁形!更奇妙的是,在那混沌灵根微微旋转之际,这些原本属性各异、甚至互相排斥的灵气粒子,竟如同受到至高君王的召唤,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敬畏,主动地、争先恐后地朝着她丹田处那缕微弱的混沌气流涌来!
它们被混沌灵根轻易地吸纳、吞噬、转化,最终化作一丝精纯无比的、带着混沌色泽的灵力,融入那缕气流之中。效率之高,远超天品灵根百倍!
枯竭的力量在飞速回归,胸口的剧痛在混沌之力的滋养下迅速减轻,那个可怖的血洞边缘的肌肉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沉重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充满力量的轻盈感!
苏晚猛地睁开双眼!那双原本因失血过多而黯淡涣散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如同寒夜中骤然点亮的星辰,锐利、冰冷,燃烧着劫后余生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
她苏晚,活下来了!以混沌灵根之姿,活下来了!
“吱呀——”
一声轻响,柴房那扇沉重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道缝隙。昏黄的光线顺着门缝挤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狭长的光影。一个穿着镇国公府三等仆役灰布短衫、身材粗壮的汉子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一丝完成任务般的轻松。
“啧,晦气!”他嘟囔着,声音粗嘎,在这寂静的柴房里格外刺耳,“玉瑶小姐吩咐了,这贱种死了就赶紧拖去后山乱葬岗喂野狗,别脏了府里的地儿。”他显然以为地上躺着的苏晚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说话毫无顾忌。
他抬脚迈了进来,靴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目光随意地扫过地上那个蜷缩的身影,正待弯腰去抓苏晚的脚踝。
就在他弯腰的刹那!
地上那具“尸体”动了!
苏晚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积蓄的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她双腿猛地蹬地,身体借力弹起,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狠绝的戾气!那只沾着血迹、此刻却蕴含着新生力量的手,精准无比地探出,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微弱厉啸,狠狠地抓向仆役的咽喉!
快!准!狠!这是苏晚前世无数次在格斗训练和生死一线中锤炼出的本能!没有丝毫花哨,只有最原始、最致命的搏杀技巧!
“呃?!”
那仆役脸上的轻松和嫌恶瞬间凝固,化作极致的惊骇和茫然!他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劲风扑面而来!紧接着,一股沛然巨力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
“嗬…嗬嗬……”仆役的眼睛因惊恐和窒息而暴突出来,眼白上瞬间布满了血丝。他想喊叫,想挣扎,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徒劳的嗬嗬声。他粗壮的手臂下意识地抬起,想去掰开那只铁钳般的手。
然而,那只纤细的手,此刻却蕴含着远超他想象的力量!苏晚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动摇。混沌灵根重塑带来的力量增幅远超她的预期,这具身体虽然依旧瘦弱,但爆发出的力量,足以轻易压制这个只是身体强壮些的凡人仆役!
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对方因窒息而扭曲涨红的脸,另一只手快如疾风,五指并拢如刀,灌注了刚刚凝聚出的、微弱却凌厉无比的一丝混沌灵力,狠狠地戳向仆役颈侧一个极其隐蔽的致命点——颈动脉窦!
前世法医的解剖学知识,在此刻化作了最精准的杀人术!
噗!
一声沉闷的、仿佛熟透果子被戳破的轻响。
仆役浑身猛地一僵,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止。暴突的眼中,最后残留的惊恐和茫然迅速被一片死灰覆盖。扼住苏晚手腕的力量彻底消失,粗壮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砰”地一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灰尘。
柴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有苏晚,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只手扼在仆役已然失去生息的咽喉上。她微微喘息着,胸口因剧烈动作和情绪激荡而起伏,那狰狞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钝痛,提醒着她刚才经历的一切并非虚幻。
她缓缓地、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抽回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和一丝黏腻的触感。她低头看着自己这只沾着血污、刚刚终结了一条生命的手掌,掌心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没有恐惧,没有恶心。前世见惯了生死,亲手解剖过无数亡者,死亡对她而言,早已剥离了感性层面的冲击。此刻心中翻涌的,是一种冰冷的确认感,一种从砧板上的鱼肉,重新掌握生杀予夺力量的、带着血腥味的真实感。
她,苏晚,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卑微庶女了!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间牵扯到胸口的伤,让她微微蹙眉。低头看去,那原本足以致命的恐怖血洞,在混沌之力的滋养下,竟然已经止住了流血,边缘的肌肉组织呈现出一种新生的淡粉色,正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在愈合!
混沌灵根,霸道如斯!
苏晚的目光,越过地上仆役的尸体,投向那扇敞开的柴房木门。门外,是镇国公府深宅大院的沉沉夜色,是苏玉瑶那张看似高贵实则恶毒的脸,是那条被强行夺走的天品火灵根!
一丝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恨意的笑容,缓缓在苏晚染血的唇角勾起。
“苏玉瑶……”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如同九幽寒风吹过,“我的东西……你拿了,是要用命来还的。”
她抬起脚,毫不犹豫地跨过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如同踏过一块微不足道的绊脚石,一步迈出了这间曾象征着她屈辱与死亡开端的柴房。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扑面而来,吹动她染血的衣襟,猎猎作响。远处府邸的灯火在黑暗中明灭,勾勒出亭台楼阁森严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苏晚瘦削的身影挺立在门口,背对着柴房的黑暗,面朝着深宅大院的未知险恶。那双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的眼眸里,没有初来乍到的迷茫,只有一片淬炼过的冰寒和燃烧的复仇烈焰。
柴房门口,两个原本懒散倚在墙边、负责看守的侍卫,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闲聊着。其中一个身材高些的侍卫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随意地扫向柴房门口。
这一扫,他的哈欠瞬间僵在了脸上,眼睛骤然瞪得滚圆,如同见了鬼魅!
只见那扇刚刚被仆役推开的木门阴影里,缓缓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缕清辉,勉强照亮那身影的轮廓——凌乱沾血的衣衫,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还有那双……那双在黑暗中亮得吓人、仿佛燃烧着幽幽鬼火的眸子!
“嗬!”高个侍卫倒抽一口凉气,头皮瞬间炸开,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猛地后退一步,手“唰”地一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了调:“谁?!是人是鬼?!”
他身边的矮壮同伴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顺着他惊恐的目光看去。当看清门口那个如同从血泊里爬出来的身影时,矮壮侍卫也是浑身一哆嗦,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比月光还要渗人几分。
“苏…苏晚?!”矮壮侍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你…你不是已经……”
死了吗?这三个字卡在他的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眼前这一幕太过诡异!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那个粗使仆役进去“收尸”的!一个被活生生挖了灵根、血都快流干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还自己走出来?!
苏晚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扫过两个侍卫惊恐扭曲的脸。她认得出他们,是主母王氏院子里的人,平日里没少跟着苏玉瑶作威作福,对原主的刁难刻薄更是家常便饭。此刻他们脸上那纯粹的恐惧,如同上好的燃料,让她胸腔里那团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冰冷。
她没有回答侍卫愚蠢的问题。
她的动作就是回答!
在两名侍卫被恐惧攫住心神、反应迟滞的瞬间,苏晚动了!
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直扑向那个离她稍近、已经拔刀出鞘一半的高个侍卫!她的速度远超常人想象,根本不是重伤垂死之人该有的样子,更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
“找死!”高个侍卫毕竟是练过些拳脚的护院,惊骇过后,一股被冒犯的凶戾瞬间压过了恐惧。他见苏晚赤手空拳扑来,狞笑一声,彻底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雪亮的刀锋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带着破风声,狠狠劈向苏晚的肩膀!他不敢直接劈要害,怕惹麻烦,只想先废了这诡异的丫头!
刀锋凛冽,寒意逼人!
然而,苏晚前冲的身形却在刀锋及体的前一刻,诡异地一矮!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险之又险地贴着冰冷的刀锋滑了过去!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这是前世无数次极限训练刻入骨髓的本能!
与此同时,她那只灌注了微弱混沌灵力的手,化掌为指,精准、迅猛地戳向高个侍卫持刀手腕的内关穴!
噗!
指尖蕴含的混沌灵力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破坏性的穿透力!高个侍卫只觉得手腕内侧传来一阵尖锐到无法忍受的剧痛,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钉了进去,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失控!
“啊——!”他惨叫一声,五指再也握不住刀柄,那柄精钢长刀“哐当”一声脱手坠地!
机会!
苏晚眼中厉芒爆闪!身体借着前冲的惯性猛地一旋,另一条腿如同钢鞭般狠狠扫出,带着全身的力量和一股狠绝的戾气,目标直指高个侍卫的支撑腿膝弯!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在寂静的夜色中骤然响起,清晰得刺耳!
“呃啊——!!!”高个侍卫的惨叫声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非人的痛苦!他的一条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木桩,轰然栽倒在地,抱着断腿发出凄厉的哀嚎,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电光火石之间,兔起鹘落!
从苏晚暴起,到高个侍卫断腿倒地,不过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旁边的矮壮侍卫彻底吓傻了!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看着同伴抱着断腿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惨状,看着苏晚染血的身影如同索命修罗般站在月光下,那双冰冷的眸子正转向自己……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妖…妖怪!她是妖怪!!”矮壮侍卫发出一声变了调的、不似人声的尖叫,所有的勇气和职责感在绝对的恐惧面前土崩瓦解!他再也顾不上倒地的同伴,甚至连腰间的刀都忘了拔,猛地转过身,如同身后有厉鬼追赶,连滚爬爬、手脚并用地朝着远处有灯火的方向亡命逃去!那仓惶的背影,狼狈到了极点。
苏晚冷冷地看着矮壮侍卫连滚爬爬消失在黑暗的回廊尽头,没有追击。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胸口的伤势,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微微蹙眉,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仍在痛苦哀嚎、涕泪横流的高个侍卫,眼神里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片漠然的冰冷。她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把属于侍卫的、沾染了些许尘土的精钢长刀。
刀身冰冷沉重,握在手中,带来一种真实的、掌控力量的触感。月光流淌在锋刃上,映出她苍白却冰冷如霜的脸,和那双燃烧着复仇烈焰的眼睛。
她抬头,目光穿透沉沉的夜色,投向镇国公府深处,那座灯火最为通明、象征着嫡女尊贵身份的“玉瑶阁”方向。
苏玉瑶…你准备好了吗?
狩猎,开始了。
苏晚不再看地上哀嚎的侍卫一眼,拖着伤躯,却挺直了背脊,握紧手中冰冷的长刀,一步步,坚定地融入镇国公府深沉的、危机四伏的黑暗之中。她的身影很快被阴影吞噬,只留下身后柴房门口,一片狼藉和痛苦的呻吟,在夜风中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血腥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