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训练开始

泽法走到队列正前方，停下脚步。

高大的身影在惨白的探照灯光下拉出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将整个队列都笼罩其中。

他微微侧头，深紫色的镜片扫过面前一张张年轻、紧绷、带着敬畏和渴望的面孔。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扎在路明非身上时，他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

仅仅数月修炼出身体，谁也不知道这副身躯下能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

他迎着泽法的目光挺直了背，站好军姿，目视着眼前的高大身影，不带任何的惧意。

“报数。”泽法的声音响起。

不高亢，不激昂，甚至可以说有些低沉沙哑，仿佛饱经风霜的岩石在相互摩擦。

但这声音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沉重的质感。

“一！”

“二！”

“三！”

……

报数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响起，带着明显的紧张和竭力维持的稳定。

“四十七！”路明非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队列最后响起。

报数结束。队列恢复死寂。

泽法的目光似乎在那深紫色镜片后微微停留了一瞬，但路明非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泽法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令人心头发紧的低沉：

“我是泽法。从现在起，到你们从这里滚出去，或者……爬出去之前，我是你们唯一需要记住的名字。”

“这里不是新兵营的过家家。这里是锻造海军利刃的熔炉，是筛选未来将星的战场！你们的名字、过去的经历、所谓的‘天赋’……”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讽，“在这里，一文不值！”

“支撑你们留在这里的，只有一样东西——”泽法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那沉重的压迫感骤然增强，“**信念！**贯彻正义的信念！守护弱小的信念！变强！变得更强！强大到足以粉碎一切威胁大海秩序的渣滓的信念！”

“没有它，你们现在就可以转身，跳进海里喂鱼！省得浪费我的时间，也省得……”他那只粗大手掌缓缓握紧，竟发出惊人的挤压声，“……浪费这座要塞的医疗资源！”

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整个广场。

路明非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血液似乎要被冻僵了。

他体内的那股悸动再次传来，比刚才更清晰、更暴躁，仿佛被这赤裸裸的杀意刺激得想要苏醒反击！他攥紧拳头，再次控制着身体强行压制着那源自血脉深处的、不受控制的躁动。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海楼石地面上。

“记住我的话。”泽法放下手臂，那股恐怖的杀气如同潮水般退去，但沉重的压力依旧无处不在。“在这里，要么成为真正的‘精英’，要么……成为被淘汰的废铁！”

说完，他微微偏头，对着身旁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站立的一个身材精悍、面容刻板的海军军官说道：“修佐，名单。”

那个叫修佐的军官立刻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面无表情地开始宣读训练营的规章制度和分班安排。

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在念悼词。

精英？废铁？信念？路明非的脑子里一阵遐想，只有泽法那冰冷的表情和镜片后深不可测的目光，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路明非！”

泽法的声音洪亮如钟声一般响彻整个广场。

“报告泽法总教官，路明非到！”

路明非听见后迅速大声回答道。

泽法的目光锁定住队列最后的那道身影，这就是昨天挑战鬼蜘蛛的那小子，竟然在和鬼蜘蛛的战斗中不落下风，反而让鬼蜘蛛吃了个大亏，看样子他的霸气修炼已经到一定程度了。

“小鬼，我听到些有趣的事，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泽法走到路明非面前，深紫色镜片下的眼神如炬，饶有兴趣的盯着路明非的眼睛。

泽法暗道：“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这小子已经在‘霸气’一途上有一定的成绩的话。”

话锋一转，泽法的语气顿时严肃了起来。

“在我的精英训练营里，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士兵，都是即将出生入死的战友、同伴，无论他是精英还是废铁，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四十七名精英训练营学员的声音洪亮有力，传递着他们那好似用不完的活力。

“接下里，将由修佐助教对大家进行体能特训，体能是实力的基石，锻炼得越是坚韧牢固的身体，越能挥出击破一切的拳头。”随即泽法把学员们教给修佐助教，修佐的地狱特训——开始。

画面一转。

响午，马林梵多的太阳似乎比别处的更毒辣一些，无情的炙烤着中央广场深灰色的地面，蒸腾起扭曲视线的热浪。

“废物！速度！速度！你们是在沙滩上散步的老太太吗？”修作助教那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咆哮声，比正午的烈日还让人头皮发麻。

他手中那根特制的、带有细微倒刺的铁尺，如同毒蛇的信子，随时准备噬咬任何动作慢上半拍的身体。

路明非和四十六名学员一起，正在进行“地狱式”负重冲刺。

脚下的海楼石地面坚硬冰冷，每一次沉重的落脚都震得学员脚底板发麻，小腿的肌肉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刺穿。

视线因汗水、缺氧和剧烈的晃动而变得模糊，只能看到面前那个模糊人影同样沉重得背影，以及更远处，在广场边缘高台上，那个如同山岳般沉默耸立的身影——泽法。

他那深紫色的墨镜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精准地捕捉到每一个学员的极限、懈怠和隐藏在骨子里的软弱。

仅仅是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巨大的、无形的鞭策。

“噗通！”旁边一个身材壮硕、来自西海的学员终于支撑不住，像一截被砍倒的木头般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口鼻中溢出白沫，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拖走！”修佐冷酷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立刻有两名医疗兵面无表情地冲上来，熟练地将失去意识的学员架走。

没有同情，没有停顿，仿佛只是清理掉一件不合格的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