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双生劫

双生魂灯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曳。

云清尘按住心口剜出的伤痕,看着灯芯中纠缠的两缕魂丝——属于云无涯的那缕正逐渐染上青铜色。三日前那场大战的尾声,弟弟被初代最后一击打入时空乱流的画面,至今仍在眼前挥之不去。

“清尘长老...“苏灵素捧着药盏的手在颤抖,“药殿地窖那些...“

“烧了。“

玉霄剑突然发出预警的嗡鸣。剑穗上新换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铃舌竟是半截焚心木根须——这是紫衣女子消散前留给他的信物。铃铛映出的画面让云清尘瞳孔骤缩:

幽冥域的废墟上,戴着青铜面具的新任域主正将骨鞭刺入祭坛中央。而那祭坛的纹路,分明与当年炼魔渊底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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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域·血祭台**

面具在云无涯脸上蠕动,逐渐与左颈暗纹融为一体。当他将第三百个修士的精血倒入祭坛凹槽时,地面突然浮出星图——正是太虚虹桥的倒影!

“找到你了...“

他抚摸着心口跳动的青铜灯焰,

“我的好兄长。“

药殿密室的寒玉棺突然炸裂。

苏灵素手中的药铲当啷落地——棺中那个与云清尘一模一样的少年正睁着空洞的眼睛,右臂胎记处插着三根噬心蛊针。更可怕的是,当他歪头看向她时,左颈竟缓缓浮现出与云无涯如出一辙的暗纹!

“清尘...师兄?“她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有粒正在发芽的种子。

少年突然咧嘴一笑,指尖凝聚出星芒与幽冥交织的光球:“叫我...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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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祭坛**

青铜面具彻底融入云无涯的面庞。当祭坛吞噬最后一份精血时,时空裂隙中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腕间戴着的,赫然是云清尘当年系在弟弟脚踝上的长生缕!

“小无涯。“裂隙中的女子轻笑,“你兄长瞒得好苦啊。“

她掌心的青铜罗盘上,三百个光点正组成骇人图案:每个光点都是一具沉睡的傀儡,而中央缺失的两处,分明对应着云清尘与云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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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宗禁地**

云清尘剑尖挑着的铃铛突然结冰。焚心木根须显现的画面让他浑身血液冻结:三百年前那个雨夜,年轻的药殿首座抱着双生子站在炼器鼎前,鼎中沸腾的竟是两条被剥鳞的幼龙!

“原来我们......“

玉霄剑感应到主人道心震荡,

从来都不是人类?

初七的指尖洞穿了药殿结界。

苏灵素看着少年徒手撕开玄铁门,那些噬心蛊针在他胎记上化作龙鳞纹路。当守卫的剑气斩向他脖颈时,暗纹突然暴起,竟凝成幽冥龙爪将对方撕成两半——与她在古籍上见过的烛龙本相一模一样!

“你不是傀儡......“她心口的种子突然抽枝,开出一朵焚心花,“你是被封印的......“

初七转身捏住她的下巴,左眼泛起鎏金光芒:“小药奴,你体内种着的,可是我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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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血殿**

神秘女子手中的记忆水晶映出骇人画面:婴儿云无涯被泡在青铜鼎中,大长老正将一枚龙形玉佩按入他心口——那玉佩的材质,分明是初代清微子面具的碎片!

“好弟弟。“女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云无涯同源的暗纹,“你以为三百年前......只有你们兄弟被改造?“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她腕间的长生缕寸寸断裂——这是云清尘当年亲手系上的护命符,此刻竟感应到主人道心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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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谷禁地**

云清尘的玉霄剑插在龙形石碑前,剑穗铃铛已完全冰封。碑文记载的古老秘术正与他刚恢复的记忆重叠:

三百年前那对幼龙,原是烛龙剖出善恶双魂所化;

善魂化星辰胎记,恶魂成幽冥暗纹;

而最残酷的是——

所谓“双生子“,不过是初代将龙魂强行塞入人类婴儿躯壳的试验品!

“师兄!“

苏灵素的声音从谷外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云清尘回首望去,只见她心口的焚心花已完全盛开,而花蕊中躺着的......

是片正在跳动的龙鳞!

焚心花在苏灵素心口灼烧出一个龙形血洞。

那片逆鳞从花蕊中浮起,与初七右臂的胎记产生剧烈共鸣。少女的瞳孔瞬间化为竖瞳,口中发出的却是苍老的龙吟:“三百年了...善恶双魂终于...“

天元宗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幽冥缝隙,云无涯的骨鞭从中甩出,鞭梢竟缠着那枚龙形玉佩!当玉佩触及逆鳞时,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初七、云无涯、苏灵素三人身上的龙纹同时离体,在空中拼成半条残缺的烛龙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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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殿废墟**

神秘女子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那张与云无涯七分相似的脸,右眼嵌着星辰胎记,左颈却空空如也。她将掌心插入自己心口,挖出团跳动的幽冥火:“看清了吗?我才是初代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火焰中浮现的画面让云无涯的骨鞭骤然绷直:

三百年前的雨夜,三个婴儿被并排放在炼器鼎中,而往鼎中倒入龙血的......

赫然是年轻时的天元宗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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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尘的玉霄剑突然自行飞向幽冥缝隙。

在穿越裂隙的刹那,剑身映出苏灵素前世的记忆碎片:她本是烛龙逆鳞所化的守陵人,为保护双生龙魂自愿被炼成人体。而那朵焚心花,正是她当年亲手种在初代心口的封印!

“原来如此......“

云清尘握住飞回的玉霄剑,剑柄上不知何时缠了一缕银发——正是神秘女子脱落的本命魂丝。剑穗铃铛里传来弟弟三百年来第一句清醒传音:

“哥...杀了我...才能真正唤醒...“

“完整的烛龙。“

幽冥血海沸腾翻涌,云无涯的暗纹如活物般爬满整座祭坛。

银发女子手中的龙血祭坛突然炸裂,四散的血珠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的真实场景——年轻掌门将三枚逆鳞分别植入婴儿们的眉心,而第四枚鳞片,正被他亲手按进自己的心口!

“难怪能活这么久...“云无涯的骨鞭绞碎最后一块祭坛残片,“原来你把自己也炼成了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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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宗穹顶**

初七的龙爪抵在苏灵素心口,噬心蛊针却迟迟未落。少女心间的焚心花完全绽放,花蕊中浮现的竟是当年烛龙被剥鳞时,用最后灵力刻在守陵人魂灵中的画面:

真正的双生龙魂,早被初代调换封印在掌门与大长老体内!

“所以我们都错了...“初七的龙瞳流下血泪,“要杀的不是彼此,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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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裂隙**

云清尘的玉霄剑穿透银发女子胸膛,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女子破碎的衣袍下露出青铜色的龙鳞皮肤,心口处跳动的正是那枚失踪的第四逆鳞!

“好徒儿。“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掌门的口吻,“你以为为师为何要教你们《太虚星辰诀》?“

剑穗铃铛轰然炸碎,藏在里面的半截焚心木根须突然生长,缠住女子即将离体的魂魄。云清尘终于看清——这道魂体里纠缠着两缕龙魂,正是三百年前被剥离的烛龙善恶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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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归一**

苏灵素突然抓住初七的手,将噬心蛊针刺入自己心口。焚心花急速枯萎,花蕊中的逆鳞化作流光射向云无涯。

当三枚逆鳞在祭坛上空重聚时,大长老的惨叫从幽冥域地底传来——他体内的暗纹正被强行抽离!银发女子疯狂撕扯着心口逆鳞,却阻止不了四道龙魂在太虚中重组。

完整的烛龙虚影睁开双眼,左眼星辰右眼幽冥,而额心的第三只眼......

映照出当年真相的最后一幕:

初代清微子跪在幼龙尸体前,将自己的魂魄拆解成四份,分别植入四个试验体。所谓“双生子“,从来都是他重生的容器!

“现在。“烛龙虚影开口,声音重叠着四人的声线,“该物归原主了。“

龙爪按向银发女子天灵盖的刹那,整座幽冥域开始崩塌。云清尘与云无涯的胎记、暗纹同时离体,与另外两枚逆鳞组成完整的龙魂星图。

而在星图中央,苏灵素消散的身影正化作最初的焚心木种子,轻轻落在初七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