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玄武门碰一碰(2.6k求追读,求月票)

行在最前方的是数十骑披甲骑兵。

这些骑兵将皇上拱卫于中,后方则又跟着数百名手持刀剑的少年太监,其中带头的便是前几日在朝堂上擒住自杀御史的小洪子。

见皇上携亲卫前来。

文官集团也是赶忙噤声,一行人跪在地上,将通往玄武门的路给挡了个严实。

穷官联盟自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发生任何不必要的冲突,也是当即全体跪了下来。

不过他们跪的位置是在侧面,不会挡住陛下亲卫的行进路线。

随着马蹄慢慢靠近,文官集团中的一名从三品盐务司运使快速膝行向前,抱住小洪子所骑战马的马腿,高声呼喊道:

“陛下!宫外凶险!倘若您万一被惊了圣驾,我大明社稷和万万子民又该当如何?!”

“为了江山社稷,您万不可以行此危急之事!”

“我等臣子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为了社稷安危,为了陛下龙体无恙,我等愿以性命死谏陛下收回出宫成命!!”

穷官联盟刚想开口反驳。

却注意到为首的小洪子根本没在意那名抱住他马腿的盐务司运使,只是回头看了陛下一眼。

似乎是在等待陛下指令。

只见居中骑于高头大马上身着龙纹轻甲的陛下轻轻抬手点了点。

小洪子便当即会意,猛的一夹马腹,战马嘶吼一声高高抬起前腿挣脱束缚,继而径直向下踏去。

镶了铁掌的马蹄直直踢中那名盐务司运使的脑袋,一脚将其踹了个头破血流。

小洪子却并未收手,继续操纵战马向其头部踏去。

数息之后,这位盐务司运使便落了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一时间,在场之人无不惊骇。

所有人都没想到皇上竟然二话不说,上来就直接纵容宦官活活辗死一位朝廷命官。

文官集团们此刻连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那他们就是付出一切代价,也会想尽各种办法阻止这样的君主登上大位。

这是何等的昏君、暴君、荒诞之君!

难道说...他就一点不在意自己在史书上的评价,和身死道消后的谥号了吗?!

而穷官联盟则是在震撼之余,心中多了份感动。

因为在他们看来。

皇上此举虽然除了雷霆手段外,还有考虑到他们和文官集团发生冲突会出现伤亡的原因在里面。

这等于是皇帝一个人将黑锅和骂名全背了!

这样的帝王,谁又不愿为其效死?!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就在众人震撼惊惧之时。

马背的小洪子又“蹭”的一声拔出腰间利剑,眼神阴狠看着拦在出宫路上的一众官员:

“皇上已经降下旨意出宫巡视,谁敢阻拦就是欺君抗上,杀无赦!”

言罢。

小洪子和身后十余名骑兵不再多说,直接纵马向前,直直冲向跪在地上的官员群体。

对于这些敢阻拦圣驾的官员来说。

他们敢跪在这挡路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料定了皇上出于各种束缚不敢随意打杀他们。

但刚才那个脑浆子都被踩出来的盐务司运使,已经打破了他们最后一层希冀。

要知道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资格出来拦马蹄的,这都是有讲究的。

暗地里。

盐务司运使这个从三品的官职多为傀儡,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对他们来说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可明面上。

盐务司运使品级够高且掌管盐铁之事,这对皇帝来说本就不是能轻易动得的职位。

但皇帝却丝毫没有顾忌这点。

那他们要是再拦在这,搞不好真会被马蹄直接踩死。

面对死亡人都会害怕。

更何况家中还有那么银子和小妾都没来得及享受呢,怎么能轻易死这?

因此看着冲锋的铁蹄,一行人也是慌忙向两侧闪开。

队伍最前方那些年岁大的,更是要连滚带爬手脚并用才堪堪躲过冲撞。

尽管如此。

还是仍有几个腿脚不够快的官员,被已经冲杀起来的战马当场撞飞。

虽说可能还没来得及当场去世,但这年头一旦被伤筋动骨,嘎掉的风险还是很大的。

一番冲杀之后。

年仅十七岁的小洪子睥睨着身下丑态百出的百官,操纵战马回到盖世营前列,跃下马后单膝跪地高声道:

“回禀陛下,拦路之人已全被奴婢清理完毕!”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道:“出宫。”

八百名盖世营亲卫齐声高呼:“是!”

一行人整齐划一的簇拥着朱由检和龙纛向宫外行去。

从始至终。

盖世营都没发出任何一点多余的声音。

......

面对着已经走出玄武门的皇上,文官集团被痛苦与悔恨裹挟,陷入了沉默。

而穷官联盟中的众人,也是在深深看了这些人一眼后缓缓离去。

他们相当清楚,这次的胜利和他们几乎没什么关系,等于是陛下一个人将一切责任全扛于己身了。

所以为了报答陛下的恩情,他们必须要尽快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行。

而文官集团在沉默片刻后,也是又有官员试探着开口说起“京营”之事。

但一些须发花白的老者却是无言的摇了摇头。

他们虽然也希望京营能阻挡住陛下出宫的脚步。

但从现实来看。

以陛下的手腕,恐怕也早已料到这一点了。

......

五军都督府中。

张维贤身为京营提督,名义上的一把手,也是借着开会商讨京营之事为由,将京营中的将领全都召集了过来。

都督府衙署之内,大小官职的将领足足坐满了近百人。

虽说这些将领中的大部分,背地里都不怎么看得上这位京营提督,但明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做的。

就在一众将领在都督府内聊着一些没营养的废话时,几名士卒突然闯了进来,俯身在几名将领耳边说了些什么。

几名将领脸色微变,当即便要起身离开。

这时居于主位的张维贤才慢悠悠开口道:“诸位这是想干什么?正在商讨京营要事呢,为何突然起身欲走?”

几人朝张维贤拱了拱手:“营中有要事,属下只得先行离去,来日再向张国公赔罪!”

说着。

这些将领带来的亲卫也是默默站了出来,而几人也是准备直接离去。

身为京营中的将领,这些人却在实际上不需要真正遵守张维贤的命令。

原因无他。

虽然身在五军都督府,但他们这些人的实际官职乃是在兵部,或者干脆就是文官。

总之五军都督府内的从属关系非常混乱。

所以于公于私,他们都不需要搭理张维贤。

可张维贤却在此时突然站起身子,拉长声音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接着。

张维贤慢慢从怀中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陛下有旨意。”

众人一怔,随即也是立马跪伏于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今日要出宫巡视,京营无须出动兵卒护卫,张维贤坐镇京营,不得调动一兵一卒,钦此。”

那些本欲离去的将领猛地一抬头看向张维贤,而张维贤只是宣读完圣旨后,眼神玩味的看向他们。

这时。

张维贤于京营中的亲信也是当即抬首高呼:“臣领旨!”

接着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臣领旨”声。

几位将领也是在对视一眼后齐齐跪喊道:“臣领旨!”

接着众人又悻悻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再多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抗旨。

田尔耕之事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威慑。

不得不承认,新登基的皇上其威严已经慢慢渗入百官之心。

更何况,现在的他们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主心骨坐镇其中。

于是乎。

衙署内又在宣读圣旨后,又再次响起了欢快的开会声。

所有人虽然明面上没有露出太多异常,但心里都清楚刚刚那封圣旨和陛下出宫之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

另一边。

在盖世营的簇拥下。

朱由检来到了他此次出宫巡视的第一个目的地——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