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东海试锋芒

金贵儿那记惊世骇俗(虽然范围极小)的“预警霉屁”,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哪吒和小玳认知的天花板。之前的憋屈、麻烦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发现新大陆般的巨大兴奋和探索欲!

“小乌龟!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哪吒在院子里激动地走来走去,完全忘了脚趾的旧伤,指着还在啃海藻糕、一脸懵懂的金贵儿,“这小煤球!它真能行!指哪打哪…呃…指哪哪倒霉!虽然是小倒霉!但这本事…绝了!”

小玳同样激动得小脸通红,捧着玉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公子!学生看到了!这绝非偶然!这是可控能力展现的雏形!虽然是在极端情绪下被动触发,但指向性如此精准,效果如此…立竿见影!这潜力…无可估量!”

她立刻在玉简上奋笔疾书,将刚才金贵儿的“预警”表现、能量波动特征、触发条件(极度恐惧+强刺激+安全环境下的本源压制)以及最终效果(微裂纹干扰潜在跌倒)详实记录,并加注了数个醒目的重点符号。

“潜力?光有潜力顶个屁用!”哪吒停下脚步,眼睛放光地盯着金贵儿,“得把它这本事练出来!让它想放就放!想收就收!想砸谁脚趾头就砸谁脚趾头!”他仿佛已经看到申公豹、龙王之流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摔跤的滑稽场景。

“公子所言极是!”小玳完全赞同,“当务之急,是巩固成果,尝试在非惊恐状态下引导其主动感知威胁,并控制能量的释放!但…”她眉头微蹙,“在总兵府内,环境过于安全稳定,缺乏真正的‘威胁’刺激源。而且…公子您看。”

她指了指院子角落那块被李靖踩裂的石板,以及周围被哪吒煞气炸开的沙坑:“训练场地…损耗有点大。再练下去,恐怕总兵府的房子…”

哪吒顺着她的手指一看,顿时语塞。可不是嘛!好好的院子,石板裂了,沙坑炸了,一片狼藉。这要是多练几次…他爹回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啧!麻烦!”哪吒挠挠头,“那你说去哪练?总不能真去找老龙王麻烦吧?小爷刚收了他的金子,暂时不想动他。”他还有点“契约精神”。

小玳眼睛一亮:“公子!学生以为,最好的训练场…就在东海!”

“东海?”哪吒一愣。

“对!”小玳思路清晰,“一来,东海海域广阔,环境复杂多变,暗流、礁石、漩涡乃至某些有攻击性的小型海兽,都可以作为天然的、不同强度的‘威胁源’。二来,金贵儿本就生于东海,或许在熟悉的环境下,对某些能量或威胁的感知会更为敏锐?三来…远离陆地,即便有些‘小意外’,也不至于毁坏建筑,波及无辜。”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申公豹那邪道上次败走,其晦明炉碎片散落东海,或许残留着邪能波动。若能引导金贵儿感知并预警,既能验证能力,也算替东海清除隐患。”

“嘿!有道理!”哪吒一拍大腿,兴奋起来,“东海好啊!地方大!随便炸!还能顺道找找老豹子晦气!就这么定了!”他立刻转向竹篮里的金贵儿,一挥手:“金贵儿!收拾东西!跟小爷出差!去你家…呃…老家逛逛!”

“啾?”金贵儿刚吃完糕点,正满足地舔着小爪子,听到“老家”和“东海”,小黑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迷茫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瑟缩?它对东海深处的记忆,似乎并不美好。

但哪吒的命令就是天。它努力挺起小胸脯:“啾!”(遵命!)

有了目标,行动迅速。哪吒踩上风火轮,小玳依旧召唤了那只稳重(但速度感人)的大海龟。金贵儿则被哪吒塞进了一个特制的、内衬软垫的小皮囊里,挂在他腰带上,只露出个小脑袋透气——既保证接触哪吒的煞气压制,又方便观察。

很快,两人一龟(加一袋)便抵达了东海之上。海风猎猎,波涛汹涌。

哪吒选了一处远离航线和渔村、礁石林立的偏僻海域。他悬停半空,风火轮火焰吞吐,混天绫在周身缓缓游弋。小玳骑着海龟浮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改造过的水文罗盘(增加了能量感应灵敏度),神情专注。

“小乌龟!开始吧!”哪吒对着小玳喊道,“找点‘乐子’!”

“是,公子!”小玳驱动海龟,缓缓靠近一片犬牙交错的暗礁区。她操控罗盘,指向下方一处湍急的暗流交汇点:“公子!下方暗流紊乱,水压变化剧烈,对普通水族有潜在威胁!可作初级威胁源!请让金贵儿尝试感知!”

哪吒低头,对着皮囊里好奇张望的金贵儿:“听见没?小煤球!看下面!找找感觉!看能不能感觉到那水…有点不对劲?”

金贵儿探出小脑袋,小黑眼睛努力地看向下方幽深的海水。那里水流湍急,形成一个个小漩涡,带起白色的泡沫。它歪着小脑袋,看了半天,眼神里只有好奇和茫然:“啾?”(水在动?好玩?)

“……”哪吒无语,“就知道吃和玩!小玳!它没反应!换点更刺激的!”

小玳驱动海龟,来到一片更深的水域。罗盘指针微微颤动:“公子!此处有微弱邪能残留!疑似申公豹晦明炉碎片逸散!强度微弱,但属性清晰!请再试!”

“金贵儿!仔细感觉!有没有…那种…让你不舒服的,老豹子身上的骚味儿?”哪吒引导着。

金贵儿再次努力感知。它的小鼻子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小黑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弱的抵触?但很快又变成了困惑。它伸出小爪子,茫然地指着…小玳坐下的海龟尾巴?

哪吒:“……它在指你家乌龟的屁股!”

小玳:“……”她默默在玉简上记下:“首次主动感知训练失败。学员对暗流能量及微弱邪能均无明显反应。注意力分散至海龟尾部。可能原因:威胁强度过低,或学员主动感知能力尚未开发。”

“不行不行!”哪吒不耐烦了,“太温和了!得来点真家伙!小玳!引条海蛇或者刺豚过来!”

“公子!不可!”小玳立刻反对,“主动攻击性海兽过于危险,一旦失控,恐伤及金贵儿!而且,剧烈惊吓可能再次导致其本源失控泄露,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

“那怎么办?干看着?”哪吒烦躁。

小玳思索片刻,目光落在哪吒身上:“公子…或许…您可以亲自充当‘可控威胁源’?”

“我?”哪吒一愣。

“对!”小玳解释道,“您对金贵儿释放极其微弱、可控的…嗯…‘敌意’或者‘压迫感’,模拟外部威胁。强度由您精准掌控,既能刺激它感知,又不至于引发过度恐惧导致失控。同时,您的气场压制始终存在,能给予它安全感基础。”

哪吒摸着下巴,看着皮囊里一脸无辜的金贵儿,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嘿…这主意…有点意思!行!小煤球!准备好!小爷要…吓唬你了!”

金贵儿:“啾?!”(惊恐瞪眼)

哪吒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敛自己那身狂暴的煞气,只剥离出极其微弱的一丝…一丝带着点“不怀好意”气息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蛛网,缓缓罩向皮囊里的金贵儿!

这股压迫感极其微弱,对哪吒来说如同儿戏,但对感知敏锐的金贵儿而言,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带着点“坏笑”的大手轻轻戳了一下!

“啾!”金贵儿小身体猛地一绷!小黑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警惕和一丝…熟悉又陌生的紧张感!它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这危险很淡,而且源头…是主人?这让它非常困惑!

“感觉到了?”哪吒维持着那丝微弱的“敌意压迫”,眼睛紧紧盯着金贵儿,“别怕!小爷罩着你呢!试试看…能不能感觉到这‘不舒服’是从哪儿来的?指给我看!”

金贵儿在皮囊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它的小黑眼睛努力地转动着,似乎在捕捉空气中那无形的“恶意”。它的小爪子无意识地抬起,犹豫着,试探着…最终,极其缓慢地、颤巍巍地…指向了…哪吒的胸口方向!

“指对了!”小玳惊喜地低呼!

哪吒眼中也闪过一丝兴奋,但他没有立刻撤去压迫,而是稍微…加强了一点点!就像轻轻捏了一下那无形的蛛网!

“啾!”金贵儿感受到压迫增强,小身体抖了一下,但这次没有炸毛,也没有释放本源,只是警惕地看着哪吒,小爪子依旧坚定(虽然有点抖)地指着他胸口!

“好!很好!”哪吒撤去了那丝压迫感,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伸手从皮囊里把金贵儿掏了出来,放在掌心,难得地表扬了一句:“干得不错!小煤球!有点样子了!”

金贵儿感觉到“危险”消失,主人又笑了,还表扬自己?它小黑眼睛里的警惕瞬间化为茫然,随即又涌上一丝…受宠若惊的欢喜?它用小脑袋讨好地蹭了蹭哪吒的手指:“啾啾~”(主人夸我了?)

“别得意!”哪吒立刻又板起脸,“这才哪到哪?继续!换个地方!强度…再加大一丢丢!”

训练继续进行。哪吒如同一个精准的“恶意发生器”,在安全范围内,不断调整着“敌意压迫”的强度和方向。金贵儿则像一个懵懂的雷达,努力地捕捉着那无形的威胁,小爪子颤巍巍地指向源头。虽然反应时快时慢,偶尔也会指歪,但在哪吒煞气压制和小玳及时奖励(海藻糕碎屑)的双重作用下,它竟然真的在慢慢适应这种“感知游戏”!

就在哪吒又一次成功引导金贵儿指向他故意释放的左肩位置“威胁”时——

“公子!小心下方!”小玳突然惊呼!她手中的罗盘指针剧烈跳动,指向下方某处礁石阴影!

几乎就在小玳出声的同时!

哪吒掌心的金贵儿,小黑眼睛猛地瞪圆!它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一股比哪吒模拟的“敌意”更真实、更阴冷、更带着血腥气的威胁感,正从下方急速靠近!

“啾——!!”金贵儿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带着强烈预警意味的尖鸣!它的小爪子不再是颤巍巍地指向,而是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戳向哪吒脚下的海面!一股极其凝练、几乎细不可查的灰色能量丝线,从它小小的身体里瞬间迸发,精准地射向下方那片礁石阴影!

轰!

几乎是金贵儿预警能量丝线射出的瞬间!

下方那片礁石阴影处,猛地炸开一团浑浊的水花!一条足有水桶粗、长满狰狞骨刺的暗紫色巨型海蛇,如同离弦之箭般破水而出!它张着血盆大口,獠牙森森,目标直指悬停半空的哪吒!显然是把他们当成了猎物!

但就在它冲出水面,即将咬中哪吒脚踝的刹那——

咔嚓!

它身下那块作为发力点的巨大礁石,毫无征兆地、从内部崩裂开一道深缝!整块礁石猛地一塌!

“嘶昂——!”巨型海蛇猝不及防,巨大的身躯因为发力点崩塌而瞬间失衡!它那志在必得的一口咬了个空,庞大的身体带着巨大的惯性,狼狈地擦着哪吒的风火轮边缘砸回了海里!溅起冲天水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哪吒在小玳惊呼时已心生警惕,风火轮火焰暴涨拔高,轻松避开了海蛇的攻击范围。他低头看着下方海蛇狼狈砸落的地方,又猛地抬起手,看向掌心。

金贵儿正趴在他手上,小胸脯剧烈起伏,显然刚才那一下预警消耗了它不少精力,小黑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悸,但更多的是…一种完成了任务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我好像很厉害”的小得意?

“哈哈哈哈哈!”短暂的错愕后,哪吒爆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他举着金贵儿,对着下方翻滚的海面,对着惊魂未定的小玳,得意地宣告:

“看见没!小乌龟!看见没!小爷的金贵儿!成了!它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