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要救人就闭嘴

“顾夫人,你当真是想好了?”

昏暗的屋子里,男人手指修长,顺着许卿枝的脸颊缓缓下划,挑开锁骨上淡如轻雾的纱衣。

沉寂的黑眸落下,宛若凝脂的雪白撞入眼底。

他忍不住看失了神。

“想好了。”

肌肤碰触到温热的指尖,酥麻的触感浸入心口,许卿枝不禁打了个颤栗,垂下眼眸:

“只要墨大人能救我公爹出狱,我愿意伺候大人。”

墨云徽指尖微颤,纱衣滑落肩膀,他收回僵硬的手,忍不住握紧几分:

“夫人对顾将军还真是情根深种,一个新婚之夜就扔下你的丈夫,你竟为了他的亲生父亲,不惜这般求我!”

难言的苦涩喷涌而出,撞得他心口微微发疼。

许卿枝神情一怔,半遮的眼底俱是厌恶。

情根深种?她倒是恨不得将顾家人扒皮抽筋!

上一世,公爹武安侯入狱,婆母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要她找墨云徽求情。

因着两人曾有婚约,她不肯。

婆母竟趁着墨云徽陪自己母亲上香之际,将她迷晕送到这人榻上。

之后故意现身“捉奸”,倒逼墨云徽答应她的要求。

两人分明清清白白,她却身败名裂,成为上京城的笑柄。

“你个肮脏下贱的玩意儿,竟还舔着脸在侯府混吃混喝。”武安侯平安回府,婆母瞬间变了嘴脸,闯入她的房门:

“贱人,和墨云徽干了那些脏事后,就该扯上三尺白绫吊死,来保清白。”

身旁的小姑也一脸不屑:

“娘,父亲已经平安回府,许卿枝这个没了清白的废物,就该让她浸猪笼,反正哥哥马上回来,她已经没用了。”

那时她才得知,原来自己的丈夫根本没有死,而是借着参军之名,与自己的心上人假死私奔。

娶她,不过是想给侯府找个有钱的“仆人”。

寒冬腊月,冷风刺骨。

她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只等来公爹轻飘飘一句:

“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沉塘,从今日起,我儿没有正妻许氏。”

在她死后,这些人拿着她的嫁妆挥霍,她的丈夫甚至带着佳人幼子光明正大的回家。

旁人也不过一句:“淫妇,死了活该!”

回过神的许卿枝闭了闭眼,强压下胸口的恶心,柔声细语道:

“将军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皇命难违,心里还是有我的,如今他已不在,我更要保全他的家人。”

顾家和她的仇,她会一个一个的,慢慢算。

话音落罢,好一阵沉默。

墨云徽紧盯着她,沉黯的眼神似要将她吞没,他胸膛起伏,双唇翕动片刻。

突然猛地低下头,一口咬在她未着片缕的肩膀上。

“别……大人,好痛……”

许卿枝双手抵在男人胸膛,仰起脖颈,忍不住轻昵出声。

墨云徽抬眸,喉结快速滚动了下,眼底的怜惜转瞬即逝,只剩下一片不加掩饰的沉欲:

“许卿枝,这是你求我的,想要救人,就闭嘴!”

他猛地将人拥入怀中,却是用舌尖轻轻舔舐着被他咬出的牙印,神情十分认真。

仿佛在品尝独属于她的味道。

几息后,他突然收回唇角的惬意,牙齿再次覆盖在许卿枝的肩头。

竟比方才更加急切。

渐渐的,肩膀上的咬,变成密密麻麻的吻,从脖子的边缘攀升上去。

许卿枝深吸一口气,嗓音柔绵轻颤:

“第一次,可否……轻点!”

回应她的,是墨云徽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榻。

衣襟被急切的扯开,双手禁锢在头顶,细密而又炙热的触感开始蔓延。

她就像一朵将要历经风暴的花朵,只能在男人身下颤栗着……

感受着身体被无限掠夺,许卿枝唇角微勾,一抹暗芒在眸底划过,随即晕红了眼尾。

前世,她从未做过对不起顾家的事,却虚担了与人私通的罪名惨死。

既然老天垂帘,让她重生在被下药之前,她为何不将这“罪名”彻底做实。

这一世,她不仅要这个男人的爱,还要他心甘情愿助自己复仇。

烛光跳跃,人影交叠,屋内一片春意。

不知过了多久,细碎的声音渐渐停歇,一只白皙小巧的手伸出帷帐,将地上的衣衫捡起。

“我该回去了。”

强忍着不适下床,许卿枝只觉身体像被马车撞击过,微微一动不禁皱紧眉头。

这人分明是故意报复她。

知道她怕痛,便凶猛无比,没有丝毫怜惜。

简直可恶至极。

墨云徽瞳色骤沉,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语气漫不经心:

“下床便不认人,你就不怕我不认账?”

许卿枝转过身,四目相对,忽的俯身越过墨云徽,拿起床榻上的玉佩:

“你若违约,我便拿着它去找御史,告你对我一个良家妇女用强。”

“告官?”

墨云徽好似听到什么笑话般,扬了下唇角,眼底却无一丝情绪:

“不是顾夫人主动找本官睡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是什么贞洁烈女呢。”

许舒卿抿了下唇,神色忽冷。

即便是她蓄意接近,也不代表眼前这人可以随意折辱她。

“大人不愿遵守约定,那就当卿枝眼瞎,识人不清。”说着,将手中的玉佩扔在他身上,转身离开。

上一世,墨云徽为武安侯洗清冤屈,朝堂文武百官称道,皇帝更是下令嘉奖。

这送上门的登云梯,他爱要不要。

墨云徽心中一紧。

下意识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人禁锢怀中,深幽的眸底闪过复杂之色:

“我说你两句,你就恼了,那顾家如此对你,你却任由他们蹉跎。”话语一顿,他募地抬手挑起她的下颌,咬牙切齿:

“许舒卿,你就那么爱他吗?”

许舒卿默然。

这句话,比之前那句更让她感到恶心。

她垂下眼眸,憎恨一闪而过,眸光流转间泫然欲泣:

“卿枝孤身一人,只能任人鱼肉,否则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大人又何必一再逼问。”

适当的示弱和给予希望,才能让人欲罢不能。

墨云徽的眼神冷执深邃,幽暗的眸底明明暗暗,终是哂笑一声,后退几步更衣。

良久,见男人穿戴整齐,许舒卿忽地问道:

“你去哪儿?”

墨云徽搭在门上的手指微微一顿,回头似笑非笑:

“自然是替武安侯前去周旋,本官可不想自己的一点男女之事,闹得人尽皆知。”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瞧着她:

“如此,顾少夫人可满意?”

话音落罢,房外突然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卿枝,你没事吧。”

是她婆母顾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