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节奏初试

清晨的钟声，比往常更沉重。

三声之后，整个苍霜宗外门弟子齐集宗门广场。广场四周林立石柱，柱上悬着鎏金的灯盏，火焰在晨风里摇曳，映得每一张年轻的面孔或紧张或倔强。

广场正中铺设的青石被洗刷得发亮，几乎能照见人影。青石边缘刻有密密阵纹，此刻流光未亮，像蛰伏的蛇，安静等待时机。

执事长老们坐在高台之上，衣袖沉稳。最中央的一位，是掌律长老褚南嶙，声若洪钟：“外门弟子，共计三百六十二人！今日开启内门选拔·初试！”

话音落，全场心头一震，呼吸像被收紧。

褚南嶙抬手，虚空里展开一道光幕，上书两个字——石林。

那两个字笔画森寒，仿佛就能把人卷入其中。

“此阵名为石林反转。”褚南嶙开口，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阵内石柱如林，阵纹自地而生。每隔二十息，阵形必反转一次。反转之时，擂台变陷阱，陷阱变擂台。”

他目光扫过全场，像在挑拣猎物：“尔等弟子入阵后，只凭己力求生。能撑过五轮反转者，方可晋级。”

短短几句，却让大多数弟子心里直冒冷汗。

五轮反转，至少要撑过一百息。而在这期间，阵纹不断变幻，谁都可能在瞬息之间坠入绝境。

人群里立刻响起低声议论。

“二十息就翻一次，这不是活生生折磨人心？”

“不是折磨，是淘汰。”

“能活下来，就是能进内门的料。”

第七队四人站在一起。

杜珩握紧拳头，额角青筋微微鼓起：“二十息一翻，正好——稳得住，就活。”

顾无歌轻摇折扇，笑意却没上眼底：“是啊，稳得住的人，少得可怜。”

柏砚把药袋重新系紧，眼神冷淡：“翻就翻，死的不是我们。”

楚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光幕上的“石林”二字，心口鼓声很轻，却在提醒他——节奏，从现在就要开始。

随着掌律长老一声令下，广场四周阵纹猛然亮起，青光迸散，地面像被无形之手扯开。

轰然声中，广场石板塌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石林！

石柱高百丈，粗若十人合抱，林立之间仿佛一片灰白色的海。

雾气自石柱间溢出，寒凉而带着淡淡的腥气。

地面布满了错综复杂的阵纹，像棋盘，却时时闪烁，下一瞬就可能颠覆。

“入阵！”

三百余名外门弟子齐齐被卷入光幕，化作流光坠下。

呼啸的风声中，队伍四散而落。

楚廿只觉脚下阵纹骤然亮起，身子重重一沉，落在一块石台上。台面平整，却孤悬在石柱之间，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的黑雾。

耳边立刻响起系统提示音：

【石林反转阵：已入阵。】

【倒计时：20息后反转。】

他抬眼，见顾无歌落在两柱之间的横梁上，扇骨一撑，正稳住身形；杜珩则砸在另一块石台上，脚下阵纹如盾；柏砚落得最近，蹲下身快速确认药袋未散。

四人彼此对视，心底同时浮现一个字：——开局！

石林寂静，只有阵纹在脚下低鸣。雾气翻涌，像无数条苍白的蛇缠绕石柱，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冰凉的压迫。

楚廿落在石台之上，耳中不断回荡系统提示：

【倒计时：十息。】

他的心拍随着数字加快。

他能感觉到，石林不是静止的，每一条阵纹都在积蓄能量。等二十息一到，就会将整个战场彻底颠倒。

“廿哥！”杜珩沉声喊道。那汉子站在另一石台上，拳头握得死紧，“要不要先合节奏？”

楚廿闭上眼，听心拍，鼓声低沉：“……再等等。”

顾无歌站在横梁上，摇着折扇：“廿兄不急，倒让我更紧张了。”

柏砚冷声道：“第一次翻转，必然有人被抛下去。安静点，看谁先死。”

【倒计时：三息。】

全场骤然安静。石林里数百名弟子屏息凝神，只能听到彼此心脏的咚咚声。

【二……一——】

轰！！！

大地像被撕开！所有石柱同时旋转，石台猛然倒翻，横梁化作尖刃，擂台化作深渊，陷阱与通道瞬息对换！

无数弟子来不及反应，惊呼声、惨叫声齐声迸起，身影坠入黑雾，瞬间消失。

楚廿脚下石台猛然一沉，他眼前一黑，身子便要坠落。

心拍轰然震响，他下意识伸手一抓，勉强扣住一条横梁，身体悬在半空。

“廿哥！”杜珩怒吼一声，拳头砸在脚下阵纹，借力跃起，猛地抓住楚廿手腕，硬生生将他拽回石台！

顾无歌则踩着横梁翻转之势，身形一折，轻巧落回杜珩身边，笑吟吟道：“这才第一轮，就死了三成弟子，真是场好戏。”

柏砚掷出一枚粉囊，瞬间在四人周围炸开白雾，将他们的落点遮掩。

【提示：第一轮反转结束。剩余人数：247。】

短短二十息，已有百余弟子死于阵内。

楚廿刚稳住呼吸，忽觉石柱上有阴影一闪。下一瞬，三道剑光同时劈下，寒气森然！

“有人！”杜珩怒喝，抬拳迎上。拳劲轰击在剑光上，火星四溅，却被逼退半步。

顾无歌折扇一抬，笑意全无：“是种子队。”

雾气里走出四人，衣袍干净，气息浑厚。为首一人持长剑，剑锋轻点，冷声道：“楚廿，就是你？”

楚廿心口一沉，鼓点骤然加快。

来人身后，三人神情淡漠，仿佛早已认定胜负。

柏砚眯起眼，低声道：“是内门长老看好的那支‘赤刃队’。外门里，除了我们，他们最被看重。”

顾无歌扇骨一合，声线冷清：“呵，原来一上来就要清场。”

赤刃队首冷笑：“你们太出风头了。内门的位置有限，不是你们能染指的。”

话音未落，剑锋一震，阵纹竟随之颤动！他们掌握的节奏，明显比寻常弟子高得多。

楚廿眼皮一跳，耳中系统提示骤然响起：

【警告：敌队已尝试干扰你的心拍。】

“廿哥！”杜珩怒喝，拳风鼓动，硬生生逼退两道剑影。

顾无歌扇锋闪烁，牵制住另一名赤刃弟子。

柏砚则掷出数枚粉囊，药雾弥散，试图干扰敌人气息。

楚廿闭眼，心口鼓声震荡，与对面剑锋的节奏相互碰撞。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敲击另一面战鼓，试图打乱他的步伐。

若心拍被干扰，整个队伍就会溃散。

“不能退。”楚廿低声道。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心念一合，鼓点轰鸣：

“合节奏！”

下一瞬，杜珩拳风随之起伏，顾无歌折扇开合精准，柏砚药雾恰到好处弥散——三人与楚廿的节奏，再次契合！

赤刃队首脸色一变：“心域合鸣？外门也有人能做到？！”

楚廿睁开眼，眸中闪烁着冷光：“——那就试试！”

战场骤然激烈！石林之间，鼓点与剑鸣交织，雾气翻滚，第一场真正的对决，正式拉开！

石林雾气翻涌，阵纹在脚下闪烁，如同活蛇般蠕动。

第七队与赤刃队隔石柱而立，气息凝重到极点。

赤刃队首长剑一挑，剑锋上寒光跳动。他的心拍与剑势合鸣，带动身后三人瞬间同步出手——刀光、掌劲、气旋齐袭而下！

刹那间，空气仿佛被切割成数段，锋锐压得石柱都轻颤。

“稳住！”楚廿低喝一声。

他心口鼓点陡然加快，却不是慌乱，而是化作洪钟般的律动。那节奏传入三名同伴耳中，仿佛有人替他们敲响战鼓。

——咚！咚！咚！

杜珩怒吼，拳风与鼓点同拍，砸出轰鸣；

顾无歌折扇一振，锋芒在空中画弧，精准迎上剑光；

柏砚则趁机洒下药粉，雾气在鼓点震动下扩散得更快，直扑赤刃队方向！

两股节奏正面碰撞！

轰！！！

石柱震裂，石屑如雨落下。雾气里火花四溅，拳风与剑锋交错，震得耳膜嗡鸣。

“呵，外门的野路子！”赤刃队首冷笑，脚下阵纹骤然亮起，他长剑一扫，竟直接借阵纹反震，把柏砚药雾逼回！

他的心拍更猛，带动队友齐攻。三人攻势如同浪潮，前后衔接严丝合缝，竟有“流水不息”之势。

第七队瞬间被压回一柱之地。

杜珩拳头震得生疼，顾无歌折扇也被逼得连连倒退，柏砚更是咬牙退避。

楚廿心口鼓点一滞，差点被对方的节奏压制！

【警告：心拍差距扩大。】

【提示：请重新确立主节奏，否则全队溃散。】

耳中系统提示急促，楚廿额头渗出冷汗。

他咬牙，猛然抬手按住心口。

“听我——！”

鼓点一瞬间放缓，像大钟沉沉敲响。

咚——！

队友们的呼吸随之一顿。

咚——！

鼓声再落，顾无歌扇锋停顿，化快为慢。

咚——！

第三声时，杜珩蓄力不发，而是猛地后撤。

这一慢，硬生生切断了赤刃队的连击！

赤刃队首脸色一冷：“乱了节奏？你找死！”

楚廿却在此时陡然一喝：“——反拍！”

鼓点猛然加速，如暴雨骤至。

顾无歌折扇闪开一线，骤然快若雷霆，斜斩剑锋！

杜珩积蓄已久的拳劲轰出，势如山崩！

柏砚药囊同时炸开，粉末顺着鼓点震荡，像被无形之力催动，瞬间扑向敌阵！

砰！！！

赤刃队攻势一滞，前后错乱。尤其是最后一人吸入药粉，喉咙一紧，动作微微迟缓。

楚廿心拍与系统提示同时震响：

【对手节奏失衡：3秒。】

“就是现在！”楚廿低吼。

三名同伴同时暴起，拳扇药雾交织，硬生生把赤刃队逼退三步！

空气里弥漫着粉末与火星，石柱都被震裂数道裂缝。

赤刃队首脸色阴沉，长剑一挑，将同伴护在身后：“没想到外门真有人能掌控反拍。”

顾无歌收扇，轻笑：“承让。”

杜珩额头青筋鼓起：“再来！”

柏砚沉声：“药还够，看你们能撑几轮。”

楚廿没有说话，他知道，刚才那一波不过是扳回局面。

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提示：第二次反转倒计时：十息。】

鼓点骤然加速，全场阵纹在地底轰鸣。

下一次反转，将决定两队的生死高下！

石林寂寂，空气中残留着药雾与剑气的焦灼气味。

两队对峙，杀机暗涌。

楚廿额头汗水滑落，眼角余光瞥见脚下阵纹愈发明亮。

系统提示骤然响起：

【第二次反转倒计时：五息。】

心口鼓声也在加速，仿佛整个石林都随着它一同跳动。

“廿哥？”杜珩低吼，拳头已然紧握，准备随时出击。

顾无歌折扇缓缓合拢，眼底闪过一抹锐意。

柏砚嘴角微抿，手指捻着一枚淡红药丸，显然已做好最坏准备。

楚廿深吸一口气，低声：“别急，等翻转。”

【二……一！】

轰！！！

石林轰鸣，百丈高柱齐齐旋转！

石台骤然塌陷，梁柱倒翻，深渊与擂台瞬息互换！

空气仿佛被撕开，狂风呼啸，数十名弟子惨叫着坠入黑雾，瞬间消失。

楚廿脚下石台猛然裂开，身形一沉！

他心拍轰鸣，硬生生抓住旋转的梁柱。

杜珩怒吼，拳头砸在石柱上，借力腾空，顺势拉起楚廿！

顾无歌折扇一撑，轻巧落在另一梁柱上，却立刻遭遇一名赤刃弟子的刀锋袭击。

柏砚更是险险跌落，好在提前吞下药丸，硬撑住气息，手掌扣住石缝才稳住身形。

混乱之中，赤刃队骤然出手！

“杀楚廿！”

剑光如雷，直逼楚廿心口！

杜珩大吼：“敢动廿哥？！”

拳风轰出，硬撼剑锋，火星四溅，身影却被震退。

顾无歌扇锋斜挑，截住另一股刀气，身形连退三步，嘴角溢血。

柏砚猛然抛出一枚黄粉囊，雾气炸开，逼得敌人暂退半步。

楚廿心拍被骤然压迫，几乎要乱。

系统急促提示：

【警告：节奏失衡！】

【提示：请立即确立主调！】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拳砸向自己胸口，心拍震荡如雷：

——咚！咚！咚！

队友三人同时一顿，立刻捕捉到节奏。

“反击！”楚廿低吼。

杜珩拳风轰鸣，正面硬撼剑锋；

顾无歌折扇开合如电，扇骨划破雾气，直取敌人咽喉；

柏砚药囊连掷，红雾扩散，逼得对方呼吸急促！

赤刃队首脸色阴沉，猛然暴喝：“区区外门，也敢与我争锋？！”

长剑骤然化作流光，直劈楚廿！

楚廿心口鼓点一震，几乎要被压碎。

然而在那一瞬，他闭眼，耳中仿佛听到另一种节奏。

不是敌人，不是系统，而是队友的呼吸与心跳。

咚——

杜珩的拳声。

咚——

顾无歌的扇声。

咚——

柏砚的药囊爆裂声。

三声与他心拍合鸣，瞬间汇聚！

楚廿猛然睁眼，鼓点如潮水般涌出：“合！”

四人心拍同时契合，鼓点震荡在石林间扩散，阵纹竟随之颤动！

赤刃队攻势在那一瞬骤然一滞，节奏被打断！

“现在！”楚廿怒吼。

杜珩拳势如崩山，硬生生震退对方剑锋；

顾无歌扇锋斜斩，逼得敌人仓促防御；

柏砚药雾爆开，呛得一名赤刃弟子咳嗽不止；

楚廿心拍震荡，将四人连成一体，鼓声如雷贯耳！

轰！！！

石柱被震裂，碎石如雨坠落。

赤刃队被逼得节节后退，脸色首次露出凝重！

【提示：第二次反转完成。剩余人数：一百六十二。】

短短两轮反转，已有过半弟子葬身黑雾。

而在场石林最中央，最耀眼的两支队伍，终于彻底撕开了血路！

楚廿心口仍在狂跳，汗水顺着下颌滴落。

他知道——接下来的第三轮，才是真正的分水岭。

石林中央，雾气翻涌得愈发浓烈，仿佛有无数鬼影在暗处低语。

碎裂的石柱横斜，断面上阵纹闪烁，犹如眼睛一般死死盯着场中众人。

楚廿与三名同伴并肩而立，气息急促，但心拍仍旧稳健。

而对面的赤刃队，衣衫已被斩裂数道口子，神色却依旧凌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药雾味。

系统提示骤然响起：

【第三次反转倒计时：十息。】

这一次，声音沉重到仿佛警钟。

杜珩沉声道：“廿哥，再来一次，我怕撑不住。”

顾无歌嘴角血迹未干，却依旧笑道：“能陪你死在这里，也算不虚此行。”

柏砚冷声：“死什么死，没赢之前闭嘴。”

楚廿看着他们，心口鼓点越发清晰。

——这一轮，不只是较量，而是生死。

【二……一！】

轰！！！

整片石林发出撕裂般的巨响！

高柱猛然倒翻，天地颠倒，深渊与擂台彻底错乱！

数十名弟子措手不及，惨叫着被吞没，瞬间消失在黑雾深处。

楚廿与队友们被震飞，身体失去平衡，正要坠落之时，心拍骤然震荡，他猛地伸手抓住一块旋转的石板，硬生生稳住！

杜珩怒吼着一拳砸在石壁上，借力翻回；顾无歌折扇插进石缝，险险吊住身形；柏砚则将一枚药丸猛吞下去，撑住内息，勉强立足。

混乱中，赤刃队骤然逼近！

“杀！”

剑光、刀影、掌劲齐齐落下，直逼第七队！

楚廿心口鼓点几乎要乱，却在那一刻猛然闭眼，听到队友们的呼吸与心跳。

——咚！

杜珩的拳势心拍。

——咚！

顾无歌的折扇心拍。

——咚！

柏砚药囊爆裂的律动。

三拍合鸣，与他胸口的鼓声融为一体！

楚廿猛然睁眼，低吼：“合！”

咚！咚！咚！

心拍共鸣，四人同时出手！

杜珩拳风震天，硬生生迎上剑锋；

顾无歌折扇斜挑，打断刀势；

柏砚药雾炸开，遮掩视线；

楚廿心拍震荡，压下赤刃队的节奏！

轰！！！

石林间鼓声与剑鸣交织，火花四溅。两队在黑雾翻腾中血战！

赤刃队首脸色狰狞，怒吼：“楚廿，你给我死！”

剑锋化作一道流光，直劈楚廿心口！

楚廿心口骤然一滞，几乎窒息。

【警告：濒死状态。】

他眼前闪过无数未来碎片：

——他被剑斩杀；

——杜珩挡剑，却被贯胸；

——顾无歌拼命相救，却倒在血泊中；

——柏砚独自一人，吞药自爆……

无数画面让他呼吸急促。

“不……不行！”楚廿猛然咬牙，心拍骤然狂乱！

系统提示骤然炸响：

【特殊状态触发：未来碎片加速。】

他眼前所有画面骤然破碎，只剩下一条最清晰的轨迹：

——心拍加速，反拍夺命！

楚廿猛然怒吼，鼓点骤然加快，快得如同暴雨倾盆！

杜珩拳势顺势轰出，快到极致；

顾无歌折扇快斩，扇锋如电；

柏砚药雾连爆，遮断敌人气息；

楚廿心拍震荡，将这一切推至极限！

砰！！！

赤刃队首的剑锋在那一瞬间被彻底打断，反震之力直冲他体内！

他闷哼一声，口喷鲜血，踉跄后退！

赤刃队其余三人惊骇欲绝，纷纷后退，却已被逼入绝境。

杜珩拳风如崩山，顾无歌扇锋冷厉，柏砚药雾爆裂，三人联手，将他们硬生生压下！

轰！！！

赤刃队三人被震飞，狠狠砸在石柱上，鲜血飞溅，彻底失去战力！

雾气渐散，只余第七队四人仍旧站立，气息虽乱，却还活着。

系统提示随之响起：

【第三次反转完成。】

【剩余人数：七十九。】

石林中寂静一片，所有幸存者望向中央，神色惶惧。

第七队——在生死反转中，硬生生斩落最强种子队赤刃！

楚廿心口鼓声仍旧剧烈，却在那一瞬渐渐放缓。

他抬头，看向无尽雾海，低声：“……还没结束。”

石林寂静下来。

断裂的石柱横斜在雾气中，散发着余烬般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药粉气息，压抑到几乎让人窒息。

楚廿与三名队友并肩而立，气息紊乱。

杜珩半跪在地，双拳血肉模糊，却仍紧紧攥着。

顾无歌折扇断了一根扇骨，他轻轻摇了摇，笑容带血。

柏砚背靠石柱，脸色惨白，胸口起伏间透出药力的炙热。

“……还活着。”杜珩低吼，像是自我确认。

顾无歌挑眉：“而且赢了。”

柏砚冷声：“别高兴太早。阵还没完。”

楚廿没有说话。

他心口的鼓点仍在震动，却已不再狂乱，而是逐渐沉稳。可就在此时，系统提示声骤然响起——

【节奏对撞完成。】

【触发奖励：未来碎片延伸。】

眼前骤然一黑，楚廿视野被系统拉入灰雾。

雾气翻腾间，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闪现：

——宗门主坛，万名弟子齐聚，他与队友并肩站在台上；

——黑暗裂缝中，无数妖影涌出，他心拍震荡，带领千军；

——血海之中，他倒在尸山上，心口的鼓点逐渐消散；

——另一幕，顾无歌、杜珩、柏砚背叛般离去，只留他一人对抗整个宗门……

画面混乱，节奏刺耳，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撕碎。

楚廿猛然捂住心口，低声咬牙：“这些……全都是未来？”

【提示：未来并非唯一。】

【提示：你的心拍，将决定队伍的走向。】

声音逐渐消散，画面破碎，他猛然睁眼。

眼前依旧是破碎石林。

杜珩皱眉：“廿哥？你刚才怎么了？脸色吓死人。”

楚廿缓了缓呼吸，低声道：“……没事。只是，看见了一些东西。”

顾无歌眯眼：“未来？”

楚廿沉默。片刻后，他只吐出两个字：“选择。”

柏砚冷哼：“少卖关子，阵还没完。”

话音未落，系统再次响起：

【第四次反转倒计时：二十息。】

【提示：本次反转，淘汰率预计超过七成。】

空气骤然凝固。

杜珩咬牙：“七成？！”

顾无歌扇子合拢，声音低沉：“这才是真正的杀局。”

柏砚取出最后几枚药囊，目光冷冽：“要么赢，要么死。”

楚廿心口鼓点渐渐加快，他抬头望向翻涌的雾海，眼底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走到最后。”

鼓点轰鸣，石林再度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