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声连成一片,却迟迟没有爆炸的声音,握枪男子试探性的探出头,心尖一凉,这才反应过来。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下水来,从地上爬起,看着都倒地在装死的大汉,爆了粗口:
“尼玛中计了,都给老子起来。”
几个大汉把眼睛睁成一条缝儿,尤其是被挟持的那个,他扭头,哪还有谢池的身影。
领头的那个男的低吼道:
“两个翻墙过去找,剩下的人跟我来。”
他语气顿了顿,眸光阴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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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跌跌撞撞地沿着巷子往外跑,堵着肩头的手上全是血,大半个白衬衫都上了色。模糊之迹,她听见巷口有汽车驱动的声音,忙跑了几步,身后就又有枪声响起。
她迷迷糊糊看着汽车门打开,一个人坐上去,在车门即将关闭的千钧一发之际,她跑了过去,拽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喂,你谁啊?”
开着车的男子显然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问。
只见后座的男人悠远的眉梢一挑,似是愣神,忽然,锋利的刀尖正对上他的心脏。
枪声已然逼近。眼前少女满头冷汗,声音嘶哑道:
“快开车,不然谁都别想活。”
开车的男子着急地扭头,
“先生——”
车窗半开着,被称作“先生”的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的追兵,在那人举起枪的一瞬间,他蓦然神色一冷。
少女比他更加警觉,在听到脚步声一顿的时候,她迅疾地收回了匕首,猛然扣着他的肩头趴下。
“砰”的一声,玻璃渣飞溅。
开车男子一愣,下意识地脚踩油门,立马就跑。
“先生,您没事吧?”
他的声音颤抖,车轮几乎是擦过地面,飞一般的高速乱窜,不一会儿就甩开了那些人。
谢池拿开手坐起来,靠着椅背,轻声道:
“……专心开车。”
男子毫发无伤,青灰色的头发轻微有点凌乱,温润成熟的面庞此时难免有些冷俊。
“小楚,冷静。”
谢小楚这才放心,眼里一束寒光乍现,狠狠瞪了眼后视镜里的谢池。
她微微一歇息,喘了口气。脸上被玻璃渣擦出了不少的血痕,看起来渗人的很,活像索命的女鬼。
谢池忽然睁开眼,看得谢小楚莫名就打了个寒颤。只见她探过身去伸手关了车门。
他一抿唇,恶狠狠道:
“臭丫头你谁啊?赶紧下去。”
谢池坐到了角落头,皱着眉,一副要死的表情,手自觉地捂住伤口。
下意识忽略了他。
“冒昧打扰,先生勿怪。”
气若游丝。
谢迁低眼看着自己衣服上沾上的血迹,转头看她,轻笑一声,涓涓有礼。
“姑娘知道就好。”
谢池缓了口气,正想伸手去捡匕首,脑子已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地看见男人伸手勾到匕首,举了起来。
……
两个大汉翻过矮墙,进入了一堵矮巷。他们握着刀,一脸阴霾。
一个刀疤脸狠狠踹了一脚墙,喷着唾沫星子骂道:
“他沈刑一个洋狗,凭什么对俺吆五喝六的?”
另一个秃头强憋着气没有吭声。
刀疤脸没好气地又道:“秃驴你哑巴了?俺跟你说话呢”
“别吵——你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那可是谢池。咱哥俩要是抓了她,还愁四爷……”
刀疤脸撇了撇嘴,四处张望,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矮巷口。
“倒也是,俺俩跟了四爷这么多年,他可能连俺俩的名儿都没记住。”
秃头眼底掠过一道暗芒,没有吭声。
他们……哪来的名字?
忽然,有人一左一右从身后一脚踹到他们各自的小腿窝,二人被捂住嘴,疼得跪在了地上。
那俩人拧住他们的胳膊,夺过了他们手中的匕首。
“再乱动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戚晏。
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光头男子。
他扣住秃头的咽喉,眉毛浅浅一挑:
“呦呵撞发型了?……老实点,我问你,谢三爷呢?”
戚晏利落地敲晕了刀疤脸,吓得秃头一阵蜷缩。
姜白蚁松开了捂他嘴的手,那刀疤脸眸光闪烁,道:
“沈哥去追了,看那方向,应该是去西郊。”
看这情况,谢池又走的是那条巷,就只有西郊方向有出路。
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说实话”
戚晏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刀口猛的扎近他的眼睛,碰到了眼皮上。
秃头正要尖叫,姜白蚁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他的咽喉。
秃头剧烈地咳嗽,惊恐道:
“咳、咳谢池不,不,谢三爷受了枪伤,跑不了多远”
姜白蚁和戚晏对视一眼,戚晏神色泛冷地拿开了匕首,姜白蚁果断下手,把人弄晕了过去。
戚晏正在联系殷文锦,准备带人包抄西郊。姜白蚁倒显得淡定,不慌不忙的擦冷汗:
“小晏别急嘛,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像我一样处变不惊。”
比如说,爹的,他腿软。
戚晏拨的电话一直处于忙音阶段。姜白蚁忽然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把抢过戚晏的电话,输了个号就拨出去,立马就接通了。
他道:
“安西,你先带人赶去西郊救小姐……接待贵客怎么办?就谢迁?爹的,你丫的再磨蹭一会儿三爷第一个弄死你,快点。带上家伙,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