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问天阁

青铜锁链在灵力激荡中化作齑粉,林教授的素鼎突然悬浮半空,鼎身浮现出与《河图洛书》完全一致的星图。当她伸手触碰鼎壁时,三千年前的青鸾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识海——那不是神明陨落,而是青铜文明初代“器灵“的苏醒。

“原来如此...“她望着展厅穹顶上缓缓转动的青铜浑天仪,终于明白九黎王为何要将青鸾的骨灰撒入长江。那些漂浮在江水中的青铜碎屑,实则是被封印的器灵碎片。而三星堆青铜神树根系渗出的靛青色液体,正是器灵滋养自身的“灵脉“。

女特工的青铜戒指突然发出尖锐嗡鸣,六枚齿轮高速旋转组成传送阵。林教授在时空乱流中看到惊人真相:所谓青铜管理局,竟是器灵在二十二世纪制造的量子态分身,他们试图通过重启青铜文明收割人类文明成果。

“观测者还是养料?“她冷笑着将龟甲罗盘按进素鼎,青铜锈迹顺着掌纹在虚空划出古老阵法。展厅四周的青铜文物突然发出共鸣,九百九十九尊青铜人像从地底升起,它们的瞳孔都聚焦在她胸口的青铜色伤疤上。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青铜浑天仪的镂空,林教授发现自己站在海拔三千米的青铜观星台上。脚下是青铜铸就的云海,天空中漂浮着十二座青铜巨门,每扇门上都铭刻着不同文明的文字。最末那扇门上,赫然刻着她左肩的伤疤形状。

“欢迎来到归墟。“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青铜管理局特工的身躯正在量子化重组,“这里收藏着七十万种文明演化样本,而你将是第700001个观测对象。“

林教授的素鼎突然化作本命法器,鼎内玉片射出光柱穿透云层。在光柱尽头,她看见被青铜藤蔓缠绕的汶川县城,核电站冷却塔上跳动着青铜色符文。最令她心碎的是某个云端画面——女儿小满正在博物馆擦拭青铜器,而器灵正透过展柜玻璃注视着她。

“选择吧。“特工的身形彻底化作青铜齿轮组成的巨人,“继续做人类文明的记录者,或者...“它举起右手,青铜锁链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刑天法器,“成为新青铜纪元的铸造祭司。“

林教授突然笑了。她扯开衣领,露出胸口与龟甲罗盘完全契合的青铜色伤疤。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伤疤上时,整个青铜观星台开始崩塌,她看到无数时空线在伤疤处交汇——三千年前的青鸾陨落、二十二世纪青铜管理局的崛起、还有无数平行世界里自己做出的不同选择。

“我既不是观测者,也不是祭品。“她将素鼎按进归墟漩涡中心,龟甲罗盘的裂纹在青铜器灵的注视下自动修复,“我是故事本身。“

青铜巨人发出刺耳的悲鸣,它的核心暴露出与素鼎玉片相同的纹路。当林教授的鲜血顺着鼎壁纹路流淌时,整个归墟开始量子化重组。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女儿小满在某个平行时空里举起素鼎,鼎内铭文正与她胸口的伤疤产生量子纠缠。

晨光再次笼罩汶川山谷时,林教授在野外科考车里苏醒。手背上的青铜图腾已经消失,但素鼎内侧多出了一行新铭文——那是在归墟中用器灵之血刻写的修炼秘法。她摸向背包深处,发现龟甲罗盘的内部刻着与小满生日完全吻合的青铜星图。

山间传来悠扬的埙声,这次她听懂了其中的韵律:那是青鸾在三千年时空之外吹奏的安魂曲,也是器灵对觉醒者最温柔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