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 弃妇重生,嫁个糙汉美滋滋
- 许元宝
- 2291字
- 2024-02-21 15:37:17
好在云巧并非孤身前来。
在贺伯安的“恫吓”下,她也有些担心佃农们太过“团结”将她和马三等外来人都视作敌人,为求稳妥,不仅带上了姚连英和俩护院之一,还把连翘、姜姜都带上“充场面”。
因连翘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对药理也粗通一二,比她兄长强一些,这会儿便跟着兄长去探望李庄头。护院则兢兢业业守在门口当门神,见状立刻出手。
然而,他们三人都慢了一步。
护院将马三拽住时,后者脑门已经结结实实撞上墙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云巧听得心惊胆战。
这都什么破事啊!
已经有一个疯了,回头这个再傻了或是没了,这官司还要怎么断,岂不是全由李庄头等人说了算?
“怎么样?人没事吧?”她既气恼又无奈,却还是第一时间围过去关心马三情况。
她本来就信了马三的说辞,想劝他配合做场戏,好抓到李庄头等人的小辫子,没想到,他之听了个开头就想岔了,竟做出这般刚烈应对!
护院捞起一看,竟双目紧闭没了反应,忙伸手试探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夫人,人还有气,就是晕了。”
脑门上还红了一大片,没过一会,就开始高高肿起,活似年画上的寿星公那寿桃大脑袋现世了。
不幸中的大幸。
大抵是马三昨晚吃了些苦头,挨饿受冻到现在,身上没啥力气,双手又被束缚在身后,撞墙力道也就要稍弱些。
不然,以这农家壮年汉子干惯力气活的架势,全力扑过去往墙上一磕,只怕凶多吉少!
云巧揉了揉太阳穴:“先请大夫吧。是了,李家人请的是林大夫吧?人来了没?让人去那头瞧瞧,来了的话,给李庄头看过就请过来这边。”
姜姜当即小跑出去,抓了个看着面善的人传话。
他们一行人到来前不久,李庄头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人却变得痴痴傻傻,说话前言不对后语,含含糊糊,还眼歪嘴斜,嘴角不住流口水。
李家人见状自是担心不已,闹腾了一通,才让李庄头安静下来重新睡着,赶忙又套了车去城里请大夫,只是人还没到。
不多时,连翘便带着个小老头快步前来:“夫人,这是城中万金堂的田大夫,刚刚已经给李庄头诊治完了。”又为暂时留在那边的兄长解释。
“到底有几分气力,有他在,免得那庄头病发后又胡来。听说,刚刚打烂了两个茶碗、一只茶壶哩!”
连翘一脸理直气壮,仿佛姚连英留下只是为了防止田庄里财物损坏,而非盯着李庄头等人的一举一动,不叫他们有私下串联的机会。
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盯紧李庄头,看他究竟真疯假疯。
有姚家兄妹替自己当眼睛,云巧也不急着问李庄头情况,只在连翘介绍这田大夫时刻意加重语气时略挑了挑眉,给连翘一个眼神,便催这田大夫给昏死过去的马三诊治。
万金堂?有意思。
哪怕李庄头是真疯,说明林大夫诊断出错,让李家人对林氏医堂失去信心,可,他们怎么不去找城中另外两家名气大的医馆,反而找了这个名声平庸的万金堂呢?
田大夫刚摸上马三的脉,后者居然动了动,自己醒了过来。
眼神从一开始的混沌,渐渐恢复清明。
“我这是怎么了……你,夫人,我没有……”
云巧怕他又要以死证清白,忙道:“你先安心养伤,这事我自然会有定论,总不会叫人冤枉了无辜的人。”
马三大着胆子看她两眼,似乎看出她说这话时颇为诚恳,这才信了,激动地要爬起来给云巧磕头,可刚一动作,就开始犯晕作呕。
田大夫冷不丁插话:“夫人,这位的伤虽然没有方才的重,神志也清楚,但这肿包太大,又有恶心想吐的症状。若不及时治疗,恐怕——”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马三脑门上的“寿桃”,摇了摇头。
云巧面露担忧:“敢问田大夫准备如何治他?有几分把握治好?”
不等对方回答,又幽幽叹气,喃喃自语着讲述自己作为新东家的不容易,庄头和雇工互相攀咬,让她很失望很头疼,云云。
连翘已不知跑哪儿去了,护院眼观鼻鼻观心,只姜姜狐疑地看了云巧两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夫人好像变了个人,而且这个新形象跟贺知县的夫人黎氏颇有几分神似,乍一看就是个柔弱无助的普通深宅妇人,对当前局面感到棘手,不知所措。
田大夫表情愈发淡定:“夫人无须担忧。这种症状我治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要扎上几针疏通气血,再辅以药油揉开,吃个方子。过得三五天,这肿包便能消了。”说着便开始开药箱掏家伙。
马三刚刚被田大夫的严肃语气吓了一跳,捂着脑袋上的大包,正担心着呢,闻言喜出望外,见着那一整排亮闪闪的金针,又有些紧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夫人,我就是个粗人,哪用扎什么针,随便擦点药就好了。就是有点头晕,以前也不是没摔过头,我晓得轻重。就别费这个钱了……”
田大夫皱了皱眉,掏针袋的动作却没停,看向云巧。
“这位夫人,我看他真是脑袋撞坏了!这诊金又不需他付,他抠搜个什么劲?别回头把小命都给抠没了!”
云巧打量过马三,又定定看着田大夫,直到这小老头开始眼神游离,才露出个轻笑。
“罢了,既然他胆子小怕扎针,就先给他开个消肿化瘀的药方吃着。对了,田大夫,我那庄头究竟如何了?怎的突然痴傻疯魔起来?早上林氏医堂的大夫才说过,他那脑袋磕得不算重,应该没大碍才是。我记得,林氏是医药世家……”
田大夫胡子抖了抖,先辩解几句,“医道之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林家上下从医者甚多,良莠不齐也不出奇。”才开始拽着那些不容易听懂的医学术语,讲李庄头的病情。
大概意思就是,李庄头确实疯了,他倒霉,没办法,得精心调养才有恢复的可能,云云。
期间,云巧耐心听着他又臭又长的演讲,并没打断,只跟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连翘对了个眼神。
开过药方,留下药油,田大夫正神色莫名地准备离开,却被连翘开口挽留。
“这天寒地冻的,您老不如等我们一块儿回城,路上也能烤个火暖和些。再者,万一李庄头那边病情有个反复,也好请您老出马。”
田大夫想到来时坐的那光秃秃板车,寒风往领口里钻的体验,本来想赶紧走人的心思竟被说动了。
不久后,他回城时确实蹭到了一辆宽敞舒服、温暖如春的大马车。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是坐着回去的,而是躺着回的城。